第973章 你可後悔
蕭洛眼眶有些微紅,那個從小需要他保護的妹妹,突然間就長大了,成為了一國女帝,他欣慰的同時又覺得心裡有些酸澀,他原本希望她一生平安幸福,可終究是奢望,既然如此,他便要護著她登頂高峰,從此無人再能傷她分毫。
蕭曼將蕭洛送去安排好的住所后,往冷宮的方向而去,地方越走越偏,人也越來越少,映雪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保持在剛剛好的距離。
蕭曼走了一段距離,停下來:「還要躲在一旁偷聽多久?」
南宮煜從藏身之處出來,一身的風塵僕僕卻掩飾不了他眼中的擔憂:「我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蕭曼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來的正好,也省了我去找你了。」
南宮煜有些疑惑,正待問時,卻發現身體發軟,眼前的蕭曼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連忙晃了晃頭,腦袋卻更暈了,南宮煜心底警鈴大響,大意了,他竟然忘了蕭曼用毒出神入化,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手中吃虧了,只是這次她又要做什麼?
蕭曼走近南宮煜,南宮煜單膝跪地,竭盡全力的朝著蕭曼伸出手,抓住蕭曼的衣擺:「蕭曼,不許……胡來!」
蕭曼沒有回答,只是冷靜的看著南宮煜昏倒在地,命人將南宮煜帶下去:「來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看來我也得加快腳步了。」
「陛下,要怎麼處理?」
「既然來了,就別忙著離開了。」蕭曼緩聲道,「將人交給文相,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您要離開?」映雪直覺不對,小姐一直在等秦王到來,目的就是為了將秦王扣在藍月,讓裕盛不敢亂來。.
「陛下,您接下來是要去北戎嗎?」
「去北戎做什麼?」蕭曼一邊換衣服,一邊道,「你不會真以為鳳墨染會藏到北戎去吧?」
「難道不是?」
「他才不會。」蕭曼幽幽的說道,「他的老巢從來都不是在北戎。」
「難道是在裕盛,陛下是怕鳳墨染對秦王下手,才會將秦王引來藍月嗎?」
蕭曼颳了一下映雪的鼻子:「傻丫頭,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麼栽在慕容晟睿的手中了?以慕容晟睿的本事,根本做不到,偏偏他做到了,這背後的勢力可見龐大,而我卻一無所覺。」
「屬下明白了,鳳墨染真正的勢力,藏在雲起!」
慕容子恆有些惱怒的瞪著前面的馬車,慕容晟睿倒是躺在馬車裡面,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他就倒霉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好不可憐。
「你究竟想幹什麼?」慕容子恆打馬上前,跟馬車并行而走。
慕容晟睿半躺在馬車裡,一條腿曲起,一隻手拎著酒壺,一隻手拿著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眼底卻滿是算計。
「朕想要的,就算用盡手段,也要得到,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慕容晟睿目光危險的看向慕容子恆,「所以,你最好是乖乖聽話,別壞朕的事,否則的話,朕不介意讓你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慕容子恆盯著慕容晟睿看了許久,這才收回目光,連眼底的恨意一併掩藏,這段時間被迫跟在慕容晟睿身邊,他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南宮煜毀掉太后的遺體,是為了避免太后遺體遭人凌辱。
「慕容晟睿,你可曾後悔?」
慕容晟睿微眯雙眼,手指熟練的把玩著酒杯,語氣頗為漫不經心:「後悔?後悔有用嗎?」
慕容子恆一時之間被問住了,是啊,後悔有用嗎?若是後會有用的話,哪裡還會有意難平?
「所以,你是永遠都不會後悔嗎?」
「朕為何要後悔?」慕容晟睿倒了一杯酒喂到唇邊,一飲而盡,「朕可不是你這樣的廢物,一輩子都生活在後悔之中,朕絕不後悔,縱然再來一次,朕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慕容子恆不由得蹙眉,拉住韁繩,拉開與馬車的距離,他明確的感覺到慕容晟睿的情緒變了,明明前段時間慕容晟睿還在為蕭曼的事情煩惱,可是慕容晟睿好似突然間就開竅了,不再為蕭曼沉淪了,這明明該是一件好事,可不止為何,他卻覺得毛骨悚然。
「宋王殿下,車隊已經走遠了。」侍衛提醒慕容子恆。
慕容子恆瞪了一眼侍衛,打馬跟上去,他猜不透慕容晟睿究竟想做什麼,這個人從小就十分有心計,從還是一個孩童的時候,就懂得示弱,來引起獨孤曼的憐憫,引得獨孤曼入宮為後,成為他的保護傘。
所有人都以為獨孤太后是為了權勢才入宮,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他知道,獨孤曼是真的疼愛慕容晟睿,才會入宮,她對慕容晟睿的寵溺,真的是到了無可比擬的地步。
「如果,當年得到太后垂青的人是我……」慕容子恆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知道,沒有如果,他沒有慕容晟睿的縝密心思,也沒有他的狠毒手段,所以慕容晟睿成為了帝王。
慕容子恆打馬追上去的時候,發現車隊停下了,正打算上前,卻被魏無忌給攔住了:「宋王殿下,陛下累了,需要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慕容子恆蹙眉,明顯不信,慕容晟睿的酒量很好,就那麼點酒,是不可能讓他醉倒的,難道馬車裡面有什麼人,且是不能讓他知道的人!
「魏公公,陛下是喝醉了嗎?」慕容子恆將心中的疑惑收起來,詢問道。
魏無忌低眉垂首,並不回答,但是身子擋在慕容子恆的面前,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慕容子恆聳聳肩,退後走到一邊去,在不遠處的樹下坐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馬車,想知道馬車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竟然讓慕容晟睿如此謹慎,若是知道這個秘密,他是否有翻盤的機會?
突然,一支羽箭帶著雷霆之勢,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從馬車中穿過,扎在對面的樹上,只剩下箭羽留在外面,箭身全部扎入了樹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