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虐心
六年前林伯賢鬧到官府的時候已經是林氏死後兩個月了,雲景翊做了充足的準備。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突然又提起,關鍵還有人翻供。
這些都超出了雲景翊的控制範圍,他會慌亂很正常。
「開棺驗屍。」何青未一字一頓的說。
雲景翊下意識的嗤笑,突然一頓表情變了:「林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讓她死後都不得安息。」
何青未看著雲景翊奇怪的變化。
她當然不會相信雲景翊說的話,相信他們伉儷情深什麼的。
只是這個反應太奇怪了。
「寧大人,此案有證人翻供,疑點頗多,請開棺驗屍,讓死者安息。」何青未立馬說。
「白捕頭,帶人開棺。」寧安邦根本不徵求雲家的意見,雲家是被告。
「不能開棺,不能開棺……」雲景翊驚慌的說「你們若是開棺,後果你們負責。」
何青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驚慌,但是並不在意他:「不如帶著雲家人,當眾開棺。」
「好。」寧安邦點頭。
寧安邦帶著人去林氏的墳前,雲景翊幾乎是被拎著過去的。
林氏的墓碑修的很華麗,一絲雜草都沒有,甚至比一邊的墓碑都要好。
雲景翊看到林華的墓碑,突然衝過去想往上面撞。
何青未一腳把他踢開,直接卸了他的手臂和下巴,動作利落的讓寧安邦都瞪大了眼睛。
她乾笑了一下,以前遇到不能殺的對手,要防著出意外,習慣性的這樣。
「雲景翊這麼緊張開棺,這棺材可能有些門道,開棺的時候小心一點。」何青未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眾人點頭,祭拜之後開始挖墳。
有些十分好奇的人也跟著來了,林伯賢更是親自動手。
沒過多長時間,林氏的棺材就被挖出來了,幾個人合力把棺材抬了上來。
上好的紅木棺材,過了六年都沒有腐爛。
「什麼味?」何青未掩鼻。
「是石灰和硫磺。」白捕頭也發現那些東西了「這東西可是鎮邪的。」
「鎮邪?」何青未狐疑的看了雲景翊一眼。
林氏的墓沒有被動過,那應該就是下葬的時候就準備好了。
「開棺。」寧安邦也想到是這樣了。
眾人撬開棺材,震驚的看著棺材里。
棺材里的骨骸的反著放的,上面還有釘子和紅線。
許仵作大驚:「大人,這是邪術鎖魂。」
寧安邦走了過來。
棺材里的人已經化成枯骨了,那些釘子就在人的骨骸上,有的還是釘在骨頭上的,上面分佈著繩子,只是繩子已經腐爛的差不多了,只有黏在骨頭上的還能看到。
「而且死者口塞米糠,面部朝下,這是讓她化成鬼也口不能言、無顏見人。」許仵作只是聽說有人喪心病狂這樣做,還是第一次見到。
「雲景翊!」林伯賢目眥盡裂「是你害死我姐姐的,我要殺了你。」他叫著沖了過去。
一邊的捕快緊攔慢攔,雲景翊還是被林伯賢踢了幾腳。
何青未這才明白雲景翊為什麼那麼害怕開棺。
就算棺材里的人成了骨骸,他們在棺材里做的事情也會被人發現。
何青未走到棺材一邊看了一下,看到骨骸腐爛的厲害,胸骨斷裂,手腕和腳腕都有變形的地方。
「林氏死的時候也就二十二歲,這骨骸腐爛的這麼厲害。」許仵作看這骨骸,想象不到林氏在生前到底受到了什麼樣的折磨。
「如果長期被虐待,人形同枯槁,骨頭就會像老人的骨頭,腐爛的比較快。」何青未感慨。
「雲景翊,是不是你殺了林氏?」寧安邦扭頭看著雲景翊。
雲景翊笑了起來,可是下巴脫臼,發不出聲音。
何青未過去對上雲景翊的下巴。
雲景翊活動了一下下巴,想要抬手,發現胳膊還不能動:「是又怎麼樣?」
「你為什麼要殺了林氏?」寧安邦很不能理解。
寧安邦和三番城士紳有來往,也知道林氏。
林氏生的賢惠端莊,知書達理,在三番城被人稱頌。
和雲景翊琴瑟和鳴,是被人羨慕的一對。
「為什麼?」雲景翊嗤笑「她仗著識幾個字就對我指手畫腳的,還在外面招蜂引蝶,我打她不應該嗎?」
當年雲景翊也是三番城翹楚,無數人追捧,覺得他肯定會高中。
可是接連兩次科考落榜,眾人覺得他沒那個命。
但是林氏還一直鼓勵他。
可是林氏的鼓勵在雲景翊眼裡就是嘲諷,覺得他不行。
再加上林氏參加聚會的時候會寫一些詩詞,在三番城有些才名,這讓雲景翊更不能忍了。
這種關係一直到六年前的一個夏天。
他和人聚會的時候寫了一首詩,被同窗說他夫人的詩異曲同工,他為此大怒。
因為那首詩就是林氏寫的,雲景翊寫不出來就篡改了一下用了。
回到家裡了,他讓林氏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晚上還下了大雨。
林氏就這樣病了。
他看著林氏生病之後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突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於是開始折磨羞辱林氏,讓林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後林氏受不了折磨死了。
雲景翊才有你們一絲絲的害怕,於是請了道士布置下這樣的棺材,讓林氏不能入地府。
「所以,林氏是被你虐待死的。」何青未明白了。
雲景翊笑了起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我讓她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們管得著嗎?這是我的家事。」
「雲景翊,你謀害自己妻子,還說這麼猖狂的話。」寧安邦怒道。
雲景翊絲毫不在意,既然臉被扯下來了,就不要臉了。
「我問你,三番城裡,那些愛慕你的女子,相繼出事是怎麼回事?」何青未問到。
雲景翊聽到何青未這樣問來興緻了:「你知道比虐身更厲害的是什麼嗎?」
何青未看著雲景翊,看來她猜對了。
「是虐心!」雲景翊十分得意「你看看,我不過打的重了一點,打死了自己的媳婦,你們就大動干戈的,要抓我。可是那些女子死的乾淨利落,你們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