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管主任的威風(一)
馬長征感覺自己跟這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說不明白,便抬頭看向管文學,此人他雖然沒見過,但是看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威嚴氣勢,定是長期身處高位熏陶出來的,這人一定不簡單。
「這位朋友,你應該是明事理的,鄙人馬長征,此事涉及到我兒子與這個蕭準的矛盾,希望你賣我一個面子,不要插手此事,事後我一定親自登門相謝。」馬長征客氣的說道。
管文學看了眼蕭准,又看了眼林雲裳,雖然他心底里不願摻和此事,但是看林雲裳是鐵了心要護著那小子,管文學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拆林雲裳的台。
「馬長征?你面子很大嗎?我需要賣給你面子?」管文學十分強硬地說道。
他向來都是謀而後動,在蕭准給他打完電話之後,他便讓人查了一下馬長征的背景,知道他是煙草公司的副總,跟自己一樣同屬於科級。
不過科級和科級的區別大了去了,一個煙草公司的副總和一個手握重權的縣委辦公室主任,無論是在權力還是地位上都是沒法比的。
既然決定要撕破臉,也就沒必要再給他面子。
馬長征臉色一沉,陰測測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蓮蓉人吧?我勸你最好不要隨便趟這趟渾水,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管文學一聽馬長征這話,整個人頓時怒了。
他冷笑一聲,看著馬長征問道:「我沒聽說的話,你剛才是在威脅我是吧?」
馬長征輕笑一聲:「是又如何?」
「啪!」管文學竟然抬手就煽了馬長征一記耳光,然後他摸出自己工作證丟給劉源,然後指著馬長征道:「剛才你們聽見了,這個人膽敢公然威脅我。我希望你們能馬上把他抓起來,讓他知道知道,這世上還是講法律的!」
劉源接過管文學的工作證后立刻打開看了一眼,看清楚上面管文學的身份,劉源整個人頓時一驚。
「您……您是縣……縣委新來的主任?」
「需要打個電話給盧縣長或者趙書記讓你核實一下嗎?」
「不需要不需要,對不起管主任,剛才真是太對不起了。我們工作做的不好,請管主任批評指教。」
「批評不敢當,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我這位小兄弟究竟犯了什麼罪。
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我這位小兄弟得到一個公正的對待。他如果有罪,我絕不偏私。但要是有人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勢壓人,哼……」
管文學一番話擺明了是沖馬長征去的。
他絕口不再提要抓馬長征的事,馬長征自然也就不敢計較管文學煽他的這一耳光了。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管文學才剛到蓮蓉縣。行事太高調,還是很不好的。
劉源一下為難了,原本他還想接著蕭准和馬長征拉拉關係。沒想到蕭准居然還有縣委辦公室主任的路子,這下變成了神仙打架,他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變成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蕭准故意傷人,致人傷殘,證據確鑿,按照規定,可能需要暫時拘留。」
劉源小心翼翼地說道,至少從目前的證據來說,這是事實。
管文學看了他一眼道:「證據確鑿?是嗎?」
管文學一臉風輕雲淡的看著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劉源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就在這時,宋慶年突然急匆匆的闖進來。
「管……管主任,您過來也不打聲招呼。」宋慶年一邊擦汗一邊說道,聞著他滿身的酒氣,一看就是喝酒喝到一半匆匆趕過來的。
管文學淡淡一笑,道:「怎麼敢勞動宋所長大駕,有一位副所長就已經足夠我小心應付的了。」
宋慶年瞪了劉源一眼,道:「怎麼回事?」
劉源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選擇性的將自己摘了出去。
宋慶年看了眼蕭准,這個年輕人他其實是很看好的,有勇有謀非常難得,所以他才會想要將其培養成自己的心腹,沒想到居然做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來。
不過雖然對他魯莽行事有些不滿,但是他能夠為了自己的妹妹將一個富家子弟打進醫院,足以看出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這種人相比起那些薄情寡義的人更要容易掌控一些。
既然他重情義,那自己就用情義來籠絡他,只要今天自己替他擺平這件事情,還怕他不對自己感恩戴德嗎?
這些思緒在宋慶年腦海飛速閃過,他很快便做出了決定,直接對劉源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把他放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劉源一聽有些急了,好不容易逮到蕭準的把柄,如果這麼輕易放過,他實在有些不甘心,但是宋慶年的話他又不能違逆,只好把目光投向馬長征。
「宋所長,你未免也太偏私了吧?」
馬長征聲音有些冷,前段時間宴請縣長盧慶發時,這個宋慶年在在場,當時他對自己可是客氣的很,還不停拍胸脯保證,有什麼事儘管找他,現在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宋慶年看了眼馬長征,以前他之所以對他禮讓三分,是因為這個煙草公司的副總人脈關係很廣,自己想要往上爬,說不定哪天就得求到他的頭上,不得不跟他打好關係。
不過如果把這位馬副總和管文學放在一起比較,前者相較後者實在是不值一提,不單單隻是因為管文學身為縣委辦公室主任,手握實權,更重要的是管文學背後的主子林秋海,那才是宋慶年真正看中的一棵參天大樹。
宋慶年今年五十齣頭,正是人在仕途上的黃金年紀,只要有強力的人物提攜一把,在退休前熬到正處級也不是不可能,在這一點上,盧慶發的力量明顯要弱上不少,如果自己能夠成功攀上林秋海這棵大樹,別說得罪一個馬長征了,就算是得罪盧慶發也在所不惜。
「馬副總,冤家宜解不宜結,小蕭也是一時衝動,年輕人嘛,難免會有腦袋一熱的時候,我看……這事還是私了了吧。」宋慶年勸解道。
馬長征臉色怒氣遮掩不住,道:「宋所長,這話是一個派出所所長該說的嗎?你身為一個警察,不但不想著怎麼將人犯繩之以法,卻不斷為他開脫,真當我馬長征是好欺負的?」
宋慶年沒想到他態度這麼堅決,皺了皺眉頭,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馬長征冷笑道:「商量?可以啊,他把我兒子打成重傷,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只要他能拿出一百萬作為賠償,我可以不再追究。」
宋慶年臉色沉了下來,以蕭准家裡的狀況能拿出十萬就不錯了,一百萬?明顯是獅子大開口。
「這麼說,是沒得商量了?」宋慶年問道。
馬長征沒有說話,但是單從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的想法,看來今天不把蕭准送進監獄,他是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