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從黃泉而來
盤古開天闢地,力竭身死,他臨死前嘴裡呼出的氣變成了春風和天空的雲霧;聲音變成了天空的雷霆;盤古的左眼變成太陽,照耀大地;右眼變成浩潔的月亮,給夜晚帶來光明;千萬縷頭髮變成顆顆星星,點綴美麗的夜空;鮮血變成江河湖海,奔騰不息;肌肉變成千里沃野,供萬物生存......這是最初的世界,名曰洪荒。
無盡歲月過去了,世間第一批生靈出現,他們強大到不可思議,是先天神魔,但是他們很孤獨,沒有夥伴。於是們開始試著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創造生靈,世界慢慢變得多彩其來,但新生的生靈,都極度弱小,無法跟神魔一起生存。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凡人仰觀蒼天,不知自己身在井底。所謂天地,決非凡人目力所及的一方一圓。先有神界,神不足者為仙,失墮者為魔。神入凡塵,造人補天,開闢人間,萬物神化為妖,五界生靈寂滅為鬼。
六界經歷無盡歲月,發展已到鼎盛,教義之爭、教徒之爭、修鍊資源之爭、領土之爭也達到最為激烈的時候。六界以天庭玉帝、西方如來、妖界女媧、魔界魔主、人界三皇、鬼界冥帝為首。大戰開始!
洪荒大戰,六界破碎、星河湮滅、大道凋零。
洪荒大戰之後一無上存在以無上修為集諸天殘骸,重煉大道,以無上法力用一株十二葉時空青蓮鑄世。
六界自此消失而世界中心便是九天,九天分為幽天、玄天、變天、蒼天、陽天、顥天、炎天、朱天、鈞天。
同時不知什麼原因,六界真仙全部消失,不知去往何處,仙路斷層!
萬族在此繁衍生息,雖然天地大變之後,無數種族消失,修仙之路也出現斷層,但無數天驕或得上古傳承或另闢蹊徑再續修仙路,無上大教在九天之中出現,亦有洪荒家族延續至今。
......
玄天委羽,極北之地坐落著洪荒遺族生死極家。
不知為何,原本強大無比,自洪荒時代便流傳下來的遺族今日卻顯得凄涼,皚皚冰雪彷彿也在哀嘆著什麼。
極家聖地之內,兩身穿白衣的侍女小聲交談道:「小琴,聽說了嗎?少主好像夭折了?」
「聽說是半年之前的一場大戰,聖母受了道傷以致少主早產、先天不足,聽說聖主請陰宗太上長老前來,以萬年大葯也沒能救得下來......」
旁邊的白衣女子也說道:「真是苦了聖母了,懷胎三年,少主定是個天驕般的人兒......」
兩女子看了看穿在身上的白衣素服嘆了嘆氣。
突然那女子小聲道:「噓~別說了」同時向著大殿方向輕輕努了努嘴。
天降大雪,將這一片世界染成白色,銀裝素裹,彷彿老天也在為這還在傷感。
一行身著素服之人緩緩向大殿走去,帶頭的是一白衣男子與女子,身後跟著兩行白髮蒼老之人,相同也身穿素服,兩眼儘是悲痛之色,白衣女子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嬰孩,但卻不吵不鬧,一動不動,安靜得很。
極家乃洪荒遺族,極家之人出生之時與其他人族不同,其他嬰孩出生之時有一口先天生氣,先天生氣越濃烈,修鍊天賦越是高,這是胎兒的先天一氣。
極家卻是相反,剛出生的嬰孩卻是蘊含死氣,死氣越濃烈,修鍊傳承經文《生死經》越是如魚得水,待死氣煉到極致,由死化生,兩股極力之下,便可傲視世間!
但可惜的是這個孩子先天死氣正在消散...這嬰孩...夭折了。
一行人待走到祠堂時,後面走上兩位老者快步走上前去。
只聽「咿呀~」一聲,兩位老者輕輕推開祠堂的大門。
步入祠堂,映入眼帘的便是無數靈位,這是極家先賢的靈位,唯有對極家有大貢獻者死後靈位方能入祠堂,在其最上方最醒目的是極家先祖生死仙尊之靈位,生死天尊乃是洪荒時代仙尊!極家也是仙人遺族!
生死仙尊靈位不知是何材質所制,自洪荒流傳下來,經歷無數歲月卻沒有一絲塵埃沾染,也沒有一絲腐朽。
眾人入祠堂后紛紛跪下,紛紛道:「極家無能後輩,拜見先祖。」
唯有那素衣女子站在那裡,微微彎了下腰,聲音沙啞道:「極曦見過列祖列宗」
「曦為極家之人,在曦幼年之時便知我極家子弟自亘古以來之使命,曦日夜自省,絲毫不敢忘卻,並以此使命為榮!」
女子看了看懷中的孩子,點點淚滴流下,繼續說道:「極家祠堂乃先烈安息之所,非有大功德者不可入,但!此次曦意違反族規,讓曦之子極弎入祠堂!待曦魂歸后,自會向諸位先輩請罰!」
跪在祠堂的一行人雖然知道這是有違祖訓,但都未反駁,眼神中只有對那嬰兒的惋惜以及傷感。
女子靜靜站在那,片刻後轉身看向一行老者,其目光堅毅而又凄涼「不知眾位長老可有異議?」
那跪下的眾人卻是不說話,這些事輪不到他們做主,也只聖母極曦問的不是他們,而是極家三位老祖。
此時門外緩緩走進來三個素衣老者,三位老者模樣相仿,三位老者白髮蒼蒼,身子虛弱不已,像是受過重傷尚未痊癒。
一行人側身微微向三位老者行禮,紛紛道:「見過三位老祖宗。」
三位老者慢慢走到極曦面前,看著那白色襁褓之中的嬰兒,雙目渾濁,悲愴不已。
片刻后其中一位老者只說到「小曦......」但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老者輕聲地說:「這件事我們三個老不死的做主了,以後死了去見老祖宗,要罰就罰我們三個不成器的子孫!」
三位老者看向極曦懷中的孩子,其中一老者眼中泛淚道:「可惜了這孩子啊...才出生便...三年啊,腹中三年!一定是個妖孽!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不中用啊!連後輩都守護不住」
說著便彎腰大聲咳嗽起來,用手捂著嘴,手隙里露出點點血跡。
白衣男子見狀走上前去想要攙扶老人,但卻被老者搖手制止,慢慢走到極曦身前,仔細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想在嬰兒身上找到一絲生氣,但孩子還是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裡,未有一絲改。
隨後便癱坐在祠堂之上,緩了口氣說到:「小曦,帶弎兒去聖泉吧,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便留在這向祖宗認罪......」
極曦看著懷中的孩子,眼中泛起點點淚光,看了看祠堂之上的諸多靈位,緩緩轉身走向祠堂裡面。
在那祠堂裡面有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一處門口,靜靜的看著一行人走了過來,一行清淚落下,癱坐在地上開口道:「曦兒、辰兒。是做父親的沒用......」
此人正是當代極家聖主之父,上代的極家聖主,極殤!
男子又看了看那毫無生氣的孩子,伸手出去想要抱抱孩子,但卻最終停在了半空,大哭道:「孫兒啊!是爺爺沒用,爺爺對不起你,當年爺爺保護不了你奶奶,現在也保護不了你,爺爺是個廢人啊!廢人!」
說罷便坐於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世間極苦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極辰走過去慢慢將中年男子扶起,其身後兩位老者將中年男子扶起來,兩位老者說到:「(父親)老聖主請節哀......」
極辰走上前去,走到一處刻著遍布符文的石門處,從懷中摸出一枚古樸大氣刻著一五爪金龍的暗金令牌,令牌懸浮在空中,發出淡淡金光,生死之氣在門上流轉,石門緩緩打開,一行人從石門進入,石門之內是一個巨大的石室。
石室之內有著九口大井,井中冒著黃色的井水,其水散發出無比強烈的死氣,死氣中似乎還有陰魂在遊盪,這是黃泉之水!
是極家先祖以無上手段截取的九口黃泉之水,此九口大井與地府九泉相通!
聖主極辰示意後面的人不要跟上,獨自伴著極曦,兩人慢慢走向一處泉口,後面的一行老者望著兩人,哀傷嘆了嘆氣。
極曦與極辰兩人靜靜站在井邊,極曦緊緊地抱著嬰兒,卻是捨不得放手約莫一炷香之後,男子開口道:「曦兒,是時候了」
由於極家之人出生之時便帶死氣,同時修鍊《生死經》的緣故,極死化生,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此有違天道,如果極家之人不安眠於黃泉,定會詭變,將形成大禍!。
素衣女子聽到此話不自覺地往後面退了兩步,把手臂緊了緊,即使再強大的人,也有牽挂,特別是他的孩子,越是強大的人,越難受孕,極曦怎不傷感。
極曦把孩子抱的牢固起來,彷彿即使是上天也不能奪走他地孩子。
女子聽道要將孩子沉溺於黃泉之時,再也見不到之時,終於崩潰大哭起來:「不!不!不!我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男子見狀,過去輕輕抱住女子,一隻手也摟著那個嬰兒,眼中也滲出淚水,兩人就在哪輕輕地站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女子動了動身子,示意男子放開她,然後慢慢走向井邊看著手中地孩子:「孩兒~是娘親對你不起,你還沒看看這個世間呢~好想聽你叫我一聲娘親......」
「娘親懷你三年,你定是妖孽一般的人兒,原本娘親怕你受天地所妒,為你取名為弎,意為不爭,但還是被那賊老天爭走了......」
「下輩子我再做你娘親好不好?記得到時候第一句話就要叫我娘親......」
身後男子也再也忍不住,淚水輕輕落了下來。
極曦慢慢將孩子從襁褓中拿出來,最後在孩子臉上輕輕一吻,依依不捨地將孩子放入井口之內,終於女子再也強忍不住,再度慟哭起來!
嬰兒慢慢沉向井下沉下去,他在女子地眼中越來越不可見,越來越小,終於消失不見。
男子擦了擦眼淚,走過去輕輕扶著女子,兩個人獃獃地看著那口古井不說話,只有眼淚孩子滴答滴答的流著。
待兩人轉身向外走去之時,突然在那口古井之中有一個東西慢慢從黃泉中浮上來!
萬靈歸寂之地,不漂鴻毛的黃泉竟然有東西能夠浮出來了!慢慢浮出水面,竟然是一個光著身子嬰兒!但絕不是極曦剛剛放下去的嬰兒!
「哇!」
一聲嬰兒哭號驚醒了陷入悲痛的兩人,男子和女子瞬間閃至井邊,男子快速地撈起井中嬰孩!
女子立馬以懷中的襁褓裹住懷中男嬰!獃獃地望向男子「辰,這是...孩子?」
極曦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不斷搖著孩子,哄著孩子試圖逗他入睡。輕輕道:「弎兒...是弎兒嗎...」
男子撐著井邊,眼中黑白二氣流轉,似乎想要將古井望穿!
男子看向女子懷中的孩子,對著女子說道:「曦兒,這孩子不是弎兒.....」
懷中孩子尚未睜開雙眼,皮膚褶皺,像剛剛出生一般,那稚嫩的手握著女子的一截小拇指,哭聲也漸漸消失。
女子眼角含淚,盯著極辰,沖著極辰大聲道:「是!他是弎兒!他就是弎兒!...」
但這大吼叫又再度驚哭了嬰兒,女子立馬照顧起孩子來。
極辰看向女子,那為世間傾倒的絕美容顏現在卻是憔悴不堪,但孩子出現之後,才煥發了一點榮光,極辰見此再也吐不出一個其他的字只得說一句:「是的,是弎兒...」
女子抱住孩子道:「他以後不叫極弎兒了,我要叫他極道,極道十二周天!此次不再畏懼賊老天了,他必會踏天而行!...」
在石室外的幾人突然聽到嬰兒的哭聲,突然躁動起來,議論紛紛道
「老五!我好像聽到了嬰兒的哭聲?是我被那妖邪打到了腦袋還沒恢復過來?」
一中年人把他推開,盯了那人一眼道「別鬧!我好像也聽到了!」
「少主不是已經魂歸始祖了嗎?哪有嬰兒,難道說!少主活了?!」
「始祖顯靈啊!天佑我極家!」
那被兩人扶著的老者聽到此話,立馬消失於地,閃身進入石室,看著那位孩子,扶著他的兩人卻是毫未發現,修為當真恐怖!
待門外兩人想跑進去之時,耳中突然出現聖主的傳音:「去叫三位族老停止刻靈位!,就說...弎兒活了...」
其實極辰與極曦都知道這並不是極弎,但......這便是父母於子之情,人之一道,看不破也說不破,雖是修士,但大帝也許也不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