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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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虞開荷隔了半天才哦了一聲。
喻泱坐在後面一排,明顯感覺到虞開荷在看後視鏡里的自己。
此刻她特別焦灼,魏疏握了握她的手。
後來虞開荷也沒說什麼,開車往白映語的學校去。
白映語的學校不在這個區,有點遠,這個還堵車。
「映語在學校怎麼了?」
魏疏問。
虞開荷這段時間很忙,倒也不是忙那點打麻將的事兒,她這個人因為很不著調,所以很容易讓人忽略她也是正兒八經事業的。
這段時間新的化妝品要上市,她基本都泡在公司,跟新男朋友打情罵俏的時間都沒有。
學校一個電話打過來,她沒聽去清楚還以為是魏疏跟別人起衝突了。
怎麼是白映語。
白映語性格很柔,和什麼人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這麼多年虞開荷就沒見過她跟別人起衝突。
反而是魏疏,上初中的時候還被人單方面挑釁啥也沒幹最後老師給家長打電話來了。
還挺冤的。
「她老師說她和同學動手了。」
喻泱都驚了一下,她跟白映語這麼些年不生不熟的關係,但也知到對方不是那種暴脾氣。
端的跟菩薩似的,就差佛光普照了。
跟人動手,那也太恐怖了。
魏疏:「不可能吧。」
車流終於通了一些,虞開荷說了聲是啊。
「傷是沒傷到,但是我肯定要去一趟,但是映語跟你一樣大,也喜歡跟著你,我就想著把你帶去好了。」
虞開荷說完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喻泱坐在後排,她沒穿校服,穿著一件淡粉的圓領衛衣,頭髮披著,別在耳後,抬眼又慌慌張張地移開目光。
她就上次見過喻泱,就再也沒見過了。
那會還納悶魏疏怎麼會送人同學回家,轉學回來那麼久也沒見她有提過和誰很好。
虞開荷那會想的是這個石頭女兒總算是有點人味了,現在想哪來的人味,分明是躥到別人家裡淌的。
她自己這個年紀都同時吊著好幾個,也不好說魏疏談戀愛怎麼怎麼不好。
雖然這些年男男女女的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兒,但是落到自己女兒身上,虞開荷還是有點訝異的。
只
不過她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況且上次晚上和魏疏晚上聊天讓虞開荷這麼多年終於有了是魏疏媽咪的實感。
還得感謝喻泱,讓魏疏都願意親近她了。
她從後視鏡里的小姑娘笑了笑,喻泱好像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
喻泱心想:我婆婆是不是想殺了我。
她的手指往魏疏手腕上趴,然後在對方掌心寫字。
痒痒的。
魏疏垂眸,她撈過喻泱的手,寫下沒事兩個字,又攥得更緊。
白映語的學校是南州市很有名的藝術高中,學表演的學美術的音樂的都很多,大部分還是出國預備役。
搞藝術的家裡更有錢也是普遍心態,喻泱覺得自己學校雖然都算私立高中里有名的,但是這個大門都跟藝高相比差遠了。
來接虞開荷的是學校的老師,在看到魏疏跟喻泱的時候愣了一下。
虞開荷:「我女兒。」
白映語和同班的女同學發生了衝突,倆人都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她的助聽器還掉了一隻,被對方踩得稀巴爛。
最後倆人扭打在一起,居然還是白映語贏了。
魏疏:「……」
喻泱心想:牛逼啊。
白映語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她一直留著中規中矩的學生髮,在這個頗具個性的高中里無論是性格還是外形都顯得過於普通。
光坐在那裡,就沉靜得像一個肅穆的儀式。
虞開荷先跟對方家長談去了,魏疏這麼多年都沒給她惹事,唯一一次還是別人招惹,都是給虞開荷到歉的,導致她的戰鬥力無處發揮,現在踩著高跟鞋威風凜凜,像是要把對方家長宰了。
魏疏被打發去安慰白映語。
喻泱不知到要不要進去。
門被推開,發著呆的白映語看著推門進來的兩個人。
穿著校服的魏疏牽著喻泱。
她眨了眨了眼,眼睛都瞪大了,魏疏打了個招呼,喻泱嗨了一聲。
她卸下了對白映語所有的敵意,以前被刻意壓下去的覺得對方不容易的心思又浮上來。
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覺得換做她肯定比白映語還看著不高興。
「你怎麼來了?」
還好現在天氣轉涼,摔下樓的時候都沒什麼擦傷,白映語就是磕破了下巴,包著紗布。
她的眼睛還紅
紅的,助聽器壞了一隻,另外的一隻因為這樣的衝撞,也都呲呲響。
魏疏的跟我媽來看你六個字都模糊不清。
白映語低下頭,她不看她,「謝謝。」
魏疏坐下來,「沒事,你沒錯。」
喻泱打量著這個休息室,大得可怕,剛才估計有老師在這裡陪白映語。
她聽著魏疏跟白映語說話,可能有對比才有發現。
很缺德,但是她聽出了魏疏對自己顯然的不同。
她現在都不上手。
白映語在哭,她伸出手,手心裡攥著一根手鏈,一看就戴了很多年,破破爛爛的。
「魏疏,徹底戴不上了。」
魏疏看著這串手鏈,她記得從前確實有這麼個事,但是她沒有陪虞開荷過來,只是晚上的時候在家跟白映語說了幾句話。
後來手鏈也換了,白映語上班的時候都戴別的。
這一串是白映語十五歲的時候魏疏和曹美旎送她的。
那時候都是窮學生,曹美旎以自己傻大個的身材去超市送了兩天貨,魏疏去遊戲機城陪打,賺了兩百塊,倆人一合計給白映語買的。
那年白映語的母親已經重病,這一串手鏈還在寺廟開了個光。
曹美旎說:「希望小白天天開心。」
可是白映語好像一直都不太開心。
人對一個人的好是有限的,魏疏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喻泱身上,就很難去揣測旁人。
就像現在,她的安慰也只是檢查那串手鏈,看看有沒有修好的可能。
白映語在魏疏低頭的時候看向喻泱。
魏疏的拒絕還歷歷在目,可是感情很難抑制,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魏疏,可是魏疏這個人太擅長誅心。
這樣的場合,如果她是一個人來,白映語可能會坐得更近一些,可能會跟魏疏討一個擁抱。
但是現在……
喻泱也不知到該說什麼。
她只能坐在一邊,假裝自己玩貪吃蛇。
「這對壞了再換一對,我跟媽說過了,她已經託人去買了。」
「可是這個……」魏疏拿著手鏈,「修不好了。」
被白映語一把搶走,「那算了。」
魏疏:「我再給你買。」
喻泱看了過來,魏疏說:「是我和老曹之前送映語的。」
二十八歲的喻泱當然知到老曹
是誰,白映語卻當做魏疏什麼都和喻泱說,更是心如死灰。
最後喻泱出去等魏疏。
她覺得這種發小的場合,自己還是不要在裡面尷尬好。
說來也奇怪,什麼都解開之後,她對魏疏放心得很,對自己好像沒那麼好的要求了。
魏疏是一個格外認真的人,她對待感情尤是。
二十八歲的喻泱在跟連緋緋抱怨的時候,連緋緋一直保持一個觀點,「魏疏要是不喜歡你,怎麼會跟你結婚。」
以一句那可是魏疏欸結束。
旁人看來也是,不喜歡圖什麼呢?
喻泱現在可能厚顏無恥地回答:「她饞我身子。」
開玩笑的那種。
喻泱關上門,白映語說:「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魏疏:「也沒有,等我媽處理好,你就在家休息幾天吧。」
白映語嗯了一聲,「魏疏,我是不是很可憐,都聽不到了,是個殘疾人為什麼還要上學呢。」
二十九的魏疏身邊的工作夥伴白映語能力很強,總感覺她每天對工作充滿熱情,在喪文化盛行的時候她依然自我。
魏疏都忘了她從前,是這樣的。
「不是的,你很堅強。」
魏疏把那串手鏈放回白映語的手中,「我和老曹當初為了買這串手鏈都去做兼職,送你的時候是希望你能天天開心。」
白映語看著魏疏,魏疏還穿著校服,她們曾經是一個學校的,人生好像從來了南州市就開始走了分岔。
「那太難了魏疏。」
她握著那串手鏈,「那個人說我是沒媽教的。」
她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我真的好想媽媽啊。」
魏疏不知到該怎麼接話,結果出去了的喻泱去而復返,氣沖沖的——
「草太沒素質了!!!就該揍那個傻逼一頓,白映語我跟你說別慫,咱們一起上——」
魏疏:「……」
白映語:「……」
她只覺得原本模糊的聲音,喻泱這一嗓子嗷得格外清晰。
導致她那點悲傷都被沖淡了。
喻泱還在那喃喃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剛才去圍觀了虞開荷一人大戰倆無理取鬧家長,更是惱火。
這時候被魏疏拉著還說:「你別勸我,我告訴你魏疏,被欺負了就是要欺負回來的!」
這倒是真
的,虞開荷當初就是這麼教魏疏的,她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好歹還帶了點閨秀味,後來被生活毒打,硬生生地給摧殘成了這樣。
跟個機關槍似地突突著地方家長,還一個勁地給那個欺負人的學生眼刀。
白映語一晚上還挺恍神的,結果被喻泱給拉到那邊,聲情並茂地表演了一下白映語是怎麼被欺負的。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喻泱臨場發揮表演,生動演繹了對方沒教養的神態,這種把人父母抬出來辱罵實在不光彩,敵方家長也蔫了。
虞開荷還奮起直追,以至於老師在一邊都愣了。
全場只有魏疏在笑。
白映語拉了拉魏疏的袖子,「魏疏……喻泱也太……」
她半天不知到怎麼形容,她反正是做不到這樣子的。
「太可愛了是吧。」
魏疏這樣的笑也是白映語第一次見,她印象中的魏疏很少笑,偶爾笑都很內斂,像是曇花。
可是她現在眉目舒展,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她就是這樣的。」
喻泱跟虞開荷一唱一和,實在是很有趣,專門挑人家的錯處放大說。
「很愛演。」
二十九的喻泱粉絲都叫喻泱作精,曹美旎和魏疏聚餐的時候大聲念出來,問她:「老魏你什麼想法啊,老婆是作精這個日子不好過啊。」
魏疏當時回答的是:「由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唉本來想明天生日發的這倆是連一起的就一起發啦
晚上吃了華萊士十塊的套餐!!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