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梅扭頭躲開他,真是可笑,他以為自己很有魅力嗎?不過這倒激發了文梅的靈感,她想到了一個能加速離婚進程的催化劑「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三年這麼長的時間,你以為我還放不下你嗎?外面出色的男人很多,象我這樣的隻身生活在國外的女人怎麼會少了男人,我回來離婚的目的還用詳細和你解釋嗎?」她譏笑了一下「別說三年了你沒有別的女人?」
這些話確實起了作用,南東陽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生氣的握住她的手臂,眼睛充滿憤怒,並一步步靠近她,文梅急忙往後退,雙腿被床擋了一下,跌倒在床上。南東陽妒火中燒的伏身按住了她「勾引男人?三年讓你變得這麼放蕩了嗎,我日夜思念著你,期盼著你,你卻去勾引別的男人,在國外逍遙快活,我倒要看看你擅長什麼?」他按住她的雙手,開始瘋狂的親吻她,幾近野蠻的,帶有強烈的佔有慾,發泄著他這三年的痛苦思戀,文梅幾乎窒息了,她感覺自己的唇疼痛難忍,她阻止不了變得難以控制的南東陽,他越來越瘋狂,他開始貪婪的親吻她的頸項……
「東陽,東陽,求求你不要……」文梅一邊無力錘打著他,一邊難過的哭泣起來。
文梅哭泣的聲音,讓南東陽恢復了理智,清醒了許多,他注視著淚眼婆娑的文梅,自己瘋了,在做什麼,想以這種方式發泄自己的憤怒嗎,他迅速翻下床衝進衛生間,他看到鏡子中自己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神輕狂,一副被嫉妒和**沖昏了頭腦的狼狽樣子,剛才文梅的話刺激了他,讓他失去了理智,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在傷害她,為什麼面對她總是容易失去理智,他把頭使勁地撞在理石台上,然後轉身出了衛生間。
他看到文梅坐在床上,正整理著零亂的衣服,她一邊整理一邊哭泣著,看到南東陽出來,反射般的抖了一下,畏懼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剛才……我怎麼會那麼做,我可能是瘋了……我該怎麼辦?我越想得到你,事情就越糟,文梅……」他自責的站在那裡「我愛你,這個時候說真的可笑,象個精神病人,可能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的愛讓你屢次受傷,也讓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這樣天天面對你,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的執著太自私了,如果我們之間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我一直希望能給你幸福,確怎麼做都不對,我想冷靜一下,我會給你一個好的答覆。」他落寞的走道門口,只是暫短的停頓一下,然後毅然消失在過廊中。
文梅雖然很傷心他這樣對待自己,但是南東陽的話讓她的心更不能平靜,她感覺到了他心中的痛苦,他絕望的表情牽動了她的心,三年了他還是讓她不能完全釋懷,一舉一動仍能感染著她。
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后,文梅怕見到他但又挂念著他,矛盾的心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南東陽一起工作,見了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事實卻合了她的心愿,她幾乎很難看到南東陽,偶爾看見他在工地上忙碌著,當她走過去時,他卻離開了,他在刻意躲避她,她想起那天自己說的話和南東陽憤怒的表情,也許自己不該說那些故意激怒他的話,自己觸動了他最後的底線,如果不是那樣也不會發生那件令大家尷尬的事,他表現得象個嫉妒的丈夫,在度假村這麼長時間裡,他也沒有象那天那樣瘋狂過,相反,他一直很關照她,什麼都肯答應她,只是不同意離婚,按理來說離婚對他是件好事,可以讓他有更多選擇,尋找自己的幸福,也許他還是愛她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好像沒有了……
度假村的工程進展很快,文梅每周都會向總公司發出度假村的工作彙報。
雖然近期的忙碌把文梅的生活填滿了,但是卻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什麼事情讓她忐忑不安,卻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也許最近工作節奏太快了的原因。
好不容易能有段空閑時間,她走出度假村,觀賞著度假村以外的美景,這裡真是適合生活,長期居住會讓人身心健康,如果不是因為……她搖搖頭笑了起來,怎麼自信滿滿的自己變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文梅,我想找你談談。」
文梅轉過身,發現南東陽站在身後,他除了有點疲倦外,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突然看到他讓文梅有些不知所措,南東陽同樣也不是很自在,他指指一條木頭長凳「這裡談話你不用提防我。」其實文梅倒沒有那麼想,經南東陽一說有些尷尬起來。
好長時間,氣氛都幾乎凝結在了一起,南東陽首先打破沉默笑了一下「我是個頑固的人,一旦喜歡上了,就想千方百計的想得到,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一意孤行;我也是個懷舊的人,刻骨銘心的日子很難忘記,每次在我憂慮不安的時候,都會將自己鎖在過去的回憶里不能自拔,其實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可能回到過去。」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我很想再看到過去那個充滿陽光自信的你,然後我讓這一切變得很糟糕,我奪走了你應有的快樂,只是因為我自私的想得到你,這幾天我考慮得很清楚,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個決定也許對我來說是錯的,但至少對你來說是正確好的,也是你期望的」
他望著度假村,滿是惆悵,然後輕鬆的笑了起來「我長期住在這個度假村就是為了躲避以前和你在海濱的一點一滴,你再次出現我以為能抓住你,做了很多無聊的事,所以你說的對,我只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商人而已,所以,我要繼續做個詭計多端的商人……我同意和你離婚,給你自由,讓你和以前一樣快樂。」
他說了自己的決定,表情失落,但是還是略有不捨得說「真希望你能相信,從認識你到現在我所做的這些難以理解的詭計都是因為我愛你。」
文梅無語的坐在那裡,她得到了她期待已久的回答,卻沒有想象的那麼開心,南東陽最後一句話象鋼針一樣刺痛了她的心,讓她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最好明天就去辦理,我怕時間久了我會後悔,你知道我是個商人很注重把握機會,我希望你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他很困難的笑了起來,卻難以掩飾他不安的情緒「我得先走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明天律師會帶著我簽過字離婚協議找你」他站起來疾步向度假村走去。
文梅一個人留在那裡,獃獃的坐了好久。
吃過晚飯,文梅感到身心疲憊,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剛換上睡衣,電話鈴就響了,那邊是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是店長打來的。
「真的是你啊,要不是看見那本雜誌,還不知道你在溫泉度假村了,我找的你好辛苦啊,我想見你一面,你明天來海濱度假村,一定要來啊」
「明天?我明天有事要處理。」
「什麼事?先放一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最好明天來,因為我女兒結婚,我要回家了,可能要請一個月假呢!」
「店長,這個可能真的不行,明天我的事更重要,三年了,南東陽終於同意離婚了,我們要在明天簽字」文梅只能說出了實情。
「什麼啊?你是不是糊塗了,老闆很愛你的,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啊,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以後上哪裡找這麼好的男人。」
「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你有什麼事我們在電話里說,我聽著」
「不是啊,我沒有什麼說的,只是要給你一封信,朴師傅寫給你的,說只給你,不讓我打開,其實三年前就應該給你,結果你沒打招呼就走了,我就一直放在柜子里,前幾天看見你的雜誌才想起來,既然你沒有時間我就叫人給你帶過去,但是可能要明天下午了」
「好吧。」
文梅又和店長聊了一段時間,才放下電話,她心裡很奇怪,三年前朴師傅給自己的信,那會是一封什麼信,那麼長時間了,估計也沒有什麼用了。
她正要休息,突然聽見門外有人摔倒和服務生說話的聲音,她打開門,看見服務生扶著一個人,是南東陽,他好像喝了很多的酒,醉得很厲害,走路搖搖晃晃的,服務生扶著他進了辦公室。
文梅關上門,背倚在門上,心裡變得不安起來,離婚對他不是件好事嗎?難道因為傷心出去喝酒,不會的,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是出去應酬喝的多了點,不過接觸南東陽這麼長時間,他很少在外面喝的爛醉如泥。
文梅又打開門想再看一眼,剛巧服務生出來了,看見文梅象見了救星一樣「我要下班了,可是老闆需要人照顧,我剛要找你呢」
「這個……」文梅勉強笑了一下,服務生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會照顧,就匆忙的走了。
文梅進了辦公室,來到摺疊床前,他半斜在床上,很狼狽,一隻手捏著頭,一隻手伸了出來「給我倒杯水!」辦公室里只有一個空了的飲水機,桌子上的水杯也只剩下一個杯底兒的陳水。
文梅輕輕拍拍他的臉,他嘟囔一下,頭歪向了一邊,看來喝得很多,辦公室的居住條件太差了,他把房間讓給自己估計也受了不少罪,現在他需要醒酒湯、熱水,還有一張舒服的床,她拉住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試圖把他拖起來,他太重了,文梅差點摔到,她生氣的扔下南東陽的手臂「這麼沉,我拉不動你!你配合一下。」
南東陽和文梅談完話,心情十分低落,他直接去了酒吧,希望酒精能暫時麻痹他的神志,他了很多酒,現在躺在摺疊床上,四肢不受支配,頭暈得厲害,但是意識是清醒的,他沖文梅擺擺手「別理我,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文梅立刻站了起來「以後我也不會再理你了,手續辦完我就去美國,才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你自己好自為之。」文梅生氣的轉身準備離開,南東陽一把抓住她的手,吃力的從摺疊床上坐起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扶我!」
好不容易把南東陽弄在房間里的床上,文梅感覺自己要散架了,接下來就是準備水和煮醒酒湯,南東陽喝了水和醒酒湯,感覺舒服了很多,文梅用熱水洗好毛巾替他擦了臉,看著他沉沉的睡著了,才放心的坐在椅子里,她注視著這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很多回憶在腦海中打轉,若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過了許久她不由得輕嘆著「東陽,你覺得是不是老天在捉弄人,轉來轉去的還會遇到你,我躲得真是辛苦,這三年國外的生活,我除了工作什麼都沒有,那種孤單的感覺讓我一天也無法忍受,有時候很生氣的想,如果你能腳踏實的做人或者我做個裝傻的女人,可能我們現在也過得很幸福,可為什麼我就不能呢……現在你有能力,也有資本,將來可能更成功,也會有好女人喜歡你的,而我呢,以後也會結婚,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其實想想也不錯啊。」她鼻子一下子酸楚起來,難過的抽了下鼻子「和你一樣,都有點懷舊,我也很懷念那些我們一起經歷的日子,我那時是多麼的愛你,但是有些事情誰也不能當沒有發生過,它總是在我腦海中盤旋,我們這輩子註定沒有緣分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一定要幸福。」她痛苦的將頭垂在床沿兒上,陷入沉思之中,房間安靜下來,夜色更濃了。
南東陽一直傾聽著文梅的傾訴,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他知道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文梅,以後也許只能活在對她的漫長思念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文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南東陽已經離開了,也許昨天照顧他太辛苦了,睡得太死,什麼時候被抱到床上了都不知道,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時間也不早了,糟糕!她翻身下床,今天和徐律師有約的,說好了今天要簽字的,趕緊收拾一下出門,不然就遲到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文梅跑過去打開門,一個服務生遞給她一封信「海濱度假村的工作人員到這裡辦事,順便給您帶過來的。」
文梅接過信笑了起來,店長可真是個急性子,不是說下午才送過來嗎?她撕開信封,剛要抽出信紙,電話鈴響了起來,她順手將信放在了門口的花盆邊,跑去接電話。
「文梅小姐,我是徐律師,我已經在度假村的會議室里了,不過南先生說你不太舒服,要晚點,我可以在這裡等你半小時?正好處理一些別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著急了」
「那太好了,我睡過頭了,呵呵。」文梅趕緊去洗漱,換衣服,還好時間還夠用,她拿起手包準備出門時,不小心將花盆邊的信碰掉了下來,文梅俯身撿起那封信,算了算時間,還夠看完這封信的,到底是什麼內容呢?她展開信紙,信的內容不多,但是當她讀完時,感覺一陣眩暈,頭好像要炸開了一樣,信從手中飄落下來,不可能的,信的內容就像晴天霹靂,讓文梅呆在那裡。
文梅小姐:
希望上天保佑。讓你能看到這封信,並請求你的原諒。
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老闆,我辜負了他對我的一片誠意。
我曾經是一個刑滿出獄的冰點師,出獄後到處碰壁,連吃飯都成了困難,更別說照顧家人了,是老闆相信了我,他聘請了我,給我一次重拾信心的機會,並替我隱瞞了那段不光彩的過去,希望我能重新做人。
我也是拿出一片誠心對待自己的工作,並尋找機會報答老闆。度假村那時既要償還銀行的貸款又要面臨發展自救,困難重重,有一次老闆交待我採購一批設備,我感覺我報答的機會到來了,我並沒有真正購買那批設備,而是托朋友偽造了一份採購合同,打算騙保險,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事後告訴老闆,我們就能得到一筆意外的款項,如果事情被揭發出來,我就站出來,絕對不會連累老闆。
我沒有想到趙剛綁架了你,藏到了倉庫,就叫人破壞倉庫的電線引起大火,差點害你失掉性命,因為這個疏忽我幾乎日夜在責怪自己,不過還好保險公司真的進行了賠償。
後來老闆來找了我,生氣的訓斥我,讓我馬上離開度假村,我知道他不會揭發我,如果那樣我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里度過,並且他也不希望度假村受到影響,他希望靠自己的雙手支撐度假村,他把錢給了我,讓我帶上那筆錢去謀個生路。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這件事,你離開了度假村,老闆十分傷心。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請你相信我這把老骨頭,回到老闆身邊,他很需要你。
朴師傅
時間的落款是三年前的,文梅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用三年的時間堅持了一個錯誤,南東陽用三年的時間背負了無法解釋的罪名,兩個人就這樣兜著圈子,完全是因為一個別人的錯誤,她清晰的記得南東陽當時的哀傷的眼神「請相信我,用你對我的心相信我!」,她沒有相信他,最後選擇了離開他。
文梅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情緒激動,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個真相,可是現在怎麼辦呢?自己馬上要去簽字離婚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收到這封信,上天是憐憫她還是捉弄她,約定的時間到了,徐律師在等著,是去,還是不去,她拍著自己的腦袋,不能去,去了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撿起信放進包里,然後將包掛起來,換下正裝,眼睛盯著電話,一會兒電話響自己該怎麼說呢。
「你怎麼還在房間里?」南東陽出現在她的門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緊張的文梅「你還好吧,徐律師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剛才打電話給我,問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我知道,你等這天已經等了三年了,不會不去的,一定是不舒服了」
「噢,對啊」文梅避開他的視線,緊張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我是不太舒服,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去衛生間」她迅速的跑進衛生間,把門鎖上,倚在門裡,剛才看到南東陽讓她有些慌張,歉疚和心痛的感覺一下侵襲了她,讓她只想馬上逃避開他。
「文梅,你還好吧」男東陽輕輕的敲著門。
「不太好,我看叫徐律師不用等了,改天好了。」她假裝難受的說,好在隔著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南東陽只好打發徐律師先走了,然後他就在衛生間的門外等著,一個小時過去了,衛生間的門也沒有打開,他很擔心文梅,不知道她在裡面怎麼樣了。
「看來很嚴重,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那個,徐律師走了嗎?」
「我叫他走了,我們以後再約,我答應你了就會遵守的,你現在不用考慮這個了!」
「哦!」文梅迅速開門走了出來,差點撞到南東陽,多虧他反映快閃開了,南東陽詫異的看著她,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象不舒服的樣子。
文梅馬上裝成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好意思,突然覺得不舒服。」
「我馬上開車送你去醫院!」
「不用,吃點葯就好了」文梅擠出微笑,找了幾片葯胡亂吃了,然後躺到床里,閉上眼睛,不敢看他,怕他發現自己是裝出來的。
南東陽自責的坐到床邊「你一定是因為昨天照顧我沒有休息好,現在我沒事了,你也別擔心其他的事情,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會盡量照顧你」他幫文梅蓋上被子,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文梅坐了起來,怎麼和他說,說自己後悔了,不離婚了,要留下來,甚至和他說……文梅抓了下自己頭髮,這樣南東陽會怎麼想,三年都堅持的東西一刻就變了,或者乾脆告訴他自己知道真相了,可是對於南東陽來說,那不是重點,她乾脆用被子蓋住頭。
南東陽想起有件事沒有交代於是又返了回來,奇怪的發現文梅整個人藏到被子里去了,他輕輕拉開被子,看到文梅滿頭是汗,臉憋得通紅,嚇了一跳「你到底怎麼了?真叫人擔心,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告訴你不去了,你不要總對我這麼好!」文梅聲音變得很高,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心裡亂成了一團,然後生氣的打著被子。
南東陽被她喊的嚇了一跳「這麼大聲,一點都不象不舒服,看來不用去醫院了,我來是告訴你,我有幾個朋友要來度假村酒吧,這幫傢伙不知道我們要離婚了,非要來見見你,不過我會應付他們的,之後我會叫服務生來照顧你,晚點我再來看你。」
酒吧!他又要去喝酒,想起他喝醉的樣子,文梅馬上接著說「我也去……你別誤會啊,我是不希望你喝得爛醉如泥,你太重了,我拖不動你。」文梅別過頭去,心想自己的臉一定紅了,南東陽肯定要懷疑了。
南東陽眼裡現出一絲迷惑,文梅現在的表情和平時判若兩人,說話時帶著一絲羞怯,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將他的思緒又遷回到了海濱度假村的那段日子,她現在的樣子和那時……南東陽情不自禁的想去觸摸她的臉頰,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已經決定離婚了,以後就只能是朋友,她不再屬於他了,一定要剋制自己的感情。
「那你休息……」他很快退出了文梅的房間,並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他沒有心情工作,滿腦子都是文梅羞怯的樣子,是不是無可救藥了,他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揮到了地上,使勁的捶在桌子上,這樣下去不行,簽訂離婚協議后,必須讓文梅離開這裡,遠離他。
休息了一會兒,文梅下了床,選了南東陽稱讚她的那件綠色裙子,並在鏡子前轉了幾圈,開心的戴上項鏈和耳環,嘴裡哼著歌曲,心情好了很多。
自從看完那封信,讓她看清了自己,其實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有他,只是那件事情讓她壓抑著自己的心,現在既然已經很清楚了,應該讓南東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補充自己對他的歉疚,還給他三年前就應該擁有的幸福,同時也讓自己幸福,向他表白,可是怎麼說呢,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說出來。
文梅扭頭躲開他,真是可笑,他以為自己很有魅力嗎?不過這倒激發了文梅的靈感,她想到了一個能加速離婚進程的催化劑「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三年這麼長的時間,你以為我還放不下你嗎?外面出色的男人很多,象我這樣的隻身生活在國外的女人怎麼會少了男人,我回來離婚的目的還用詳細和你解釋嗎?」她譏笑了一下「別說三年了你沒有別的女人?」
這些話確實起了作用,南東陽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生氣的握住她的手臂,眼睛充滿憤怒,並一步步靠近她,文梅急忙往後退,雙腿被床擋了一下,跌倒在床上。南東陽妒火中燒的伏身按住了她「勾引男人?三年讓你變得這麼放蕩了嗎,我日夜思念著你,期盼著你,你卻去勾引別的男人,在國外逍遙快活,我倒要看看你擅長什麼?」他按住她的雙手,開始瘋狂的親吻她,幾近野蠻的,帶有強烈的佔有慾,發泄著他這三年的痛苦思戀,文梅幾乎窒息了,她感覺自己的唇疼痛難忍,她阻止不了變得難以控制的南東陽,他越來越瘋狂,他開始貪婪的親吻她的頸項……
「東陽,東陽,求求你不要……」文梅一邊無力錘打著他,一邊難過的哭泣起來。
文梅哭泣的聲音,讓南東陽恢復了理智,清醒了許多,他注視著淚眼婆娑的文梅,自己瘋了,在做什麼,想以這種方式發泄自己的憤怒嗎,他迅速翻下床衝進衛生間,他看到鏡子中自己眼睛布滿了血絲,眼神輕狂,一副被嫉妒和**沖昏了頭腦的狼狽樣子,剛才文梅的話刺激了他,讓他失去了理智,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在傷害她,為什麼面對她總是容易失去理智,他把頭使勁地撞在理石台上,然後轉身出了衛生間。
他看到文梅坐在床上,正整理著零亂的衣服,她一邊整理一邊哭泣著,看到南東陽出來,反射般的抖了一下,畏懼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剛才……我怎麼會那麼做,我可能是瘋了……我該怎麼辦?我越想得到你,事情就越糟,文梅……」他自責的站在那裡「我愛你,這個時候說真的可笑,象個精神病人,可能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的愛讓你屢次受傷,也讓你的心離我越來越遠,這樣天天面對你,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的執著太自私了,如果我們之間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我一直希望能給你幸福,確怎麼做都不對,我想冷靜一下,我會給你一個好的答覆。」他落寞的走道門口,只是暫短的停頓一下,然後毅然消失在過廊中。
文梅雖然很傷心他這樣對待自己,但是南東陽的話讓她的心更不能平靜,她感覺到了他心中的痛苦,他絕望的表情牽動了她的心,三年了他還是讓她不能完全釋懷,一舉一動仍能感染著她。
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后,文梅怕見到他但又挂念著他,矛盾的心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南東陽一起工作,見了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事實卻合了她的心愿,她幾乎很難看到南東陽,偶爾看見他在工地上忙碌著,當她走過去時,他卻離開了,他在刻意躲避她,她想起那天自己說的話和南東陽憤怒的表情,也許自己不該說那些故意激怒他的話,自己觸動了他最後的底線,如果不是那樣也不會發生那件令大家尷尬的事,他表現得象個嫉妒的丈夫,在度假村這麼長時間裡,他也沒有象那天那樣瘋狂過,相反,他一直很關照她,什麼都肯答應她,只是不同意離婚,按理來說離婚對他是件好事,可以讓他有更多選擇,尋找自己的幸福,也許他還是愛她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好像沒有了……
度假村的工程進展很快,文梅每周都會向總公司發出度假村的工作彙報。
雖然近期的忙碌把文梅的生活填滿了,但是卻總覺得缺少了什麼,什麼事情讓她忐忑不安,卻一直不明白那是什麼,也許最近工作節奏太快了的原因。
好不容易能有段空閑時間,她走出度假村,觀賞著度假村以外的美景,這裡真是適合生活,長期居住會讓人身心健康,如果不是因為……她搖搖頭笑了起來,怎麼自信滿滿的自己變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文梅,我想找你談談。」
文梅轉過身,發現南東陽站在身後,他除了有點疲倦外,看起來心情好像不錯。突然看到他讓文梅有些不知所措,南東陽同樣也不是很自在,他指指一條木頭長凳「這裡談話你不用提防我。」其實文梅倒沒有那麼想,經南東陽一說有些尷尬起來。
好長時間,氣氛都幾乎凝結在了一起,南東陽首先打破沉默笑了一下「我是個頑固的人,一旦喜歡上了,就想千方百計的想得到,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一意孤行;我也是個懷舊的人,刻骨銘心的日子很難忘記,每次在我憂慮不安的時候,都會將自己鎖在過去的回憶里不能自拔,其實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可能回到過去。」
他嘆了口氣接著說「我很想再看到過去那個充滿陽光自信的你,然後我讓這一切變得很糟糕,我奪走了你應有的快樂,只是因為我自私的想得到你,這幾天我考慮得很清楚,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個決定也許對我來說是錯的,但至少對你來說是正確好的,也是你期望的」
他望著度假村,滿是惆悵,然後輕鬆的笑了起來「我長期住在這個度假村就是為了躲避以前和你在海濱的一點一滴,你再次出現我以為能抓住你,做了很多無聊的事,所以你說的對,我只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商人而已,所以,我要繼續做個詭計多端的商人……我同意和你離婚,給你自由,讓你和以前一樣快樂。」
他說了自己的決定,表情失落,但是還是略有不捨得說「真希望你能相信,從認識你到現在我所做的這些難以理解的詭計都是因為我愛你。」
文梅無語的坐在那裡,她得到了她期待已久的回答,卻沒有想象的那麼開心,南東陽最後一句話象鋼針一樣刺痛了她的心,讓她一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最好明天就去辦理,我怕時間久了我會後悔,你知道我是個商人很注重把握機會,我希望你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他很困難的笑了起來,卻難以掩飾他不安的情緒「我得先走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明天律師會帶著我簽過字離婚協議找你」他站起來疾步向度假村走去。
文梅一個人留在那裡,獃獃的坐了好久。
吃過晚飯,文梅感到身心疲憊,她需要好好的休息,剛換上睡衣,電話鈴就響了,那邊是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是店長打來的。
「真的是你啊,要不是看見那本雜誌,還不知道你在溫泉度假村了,我找的你好辛苦啊,我想見你一面,你明天來海濱度假村,一定要來啊」
「明天?我明天有事要處理。」
「什麼事?先放一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最好明天來,因為我女兒結婚,我要回家了,可能要請一個月假呢!」
「店長,這個可能真的不行,明天我的事更重要,三年了,南東陽終於同意離婚了,我們要在明天簽字」文梅只能說出了實情。
「什麼啊?你是不是糊塗了,老闆很愛你的,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啊,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以後上哪裡找這麼好的男人。」
「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你有什麼事我們在電話里說,我聽著」
「不是啊,我沒有什麼說的,只是要給你一封信,朴師傅寫給你的,說只給你,不讓我打開,其實三年前就應該給你,結果你沒打招呼就走了,我就一直放在柜子里,前幾天看見你的雜誌才想起來,既然你沒有時間我就叫人給你帶過去,但是可能要明天下午了」
「好吧。」
文梅又和店長聊了一段時間,才放下電話,她心裡很奇怪,三年前朴師傅給自己的信,那會是一封什麼信,那麼長時間了,估計也沒有什麼用了。
她正要休息,突然聽見門外有人摔倒和服務生說話的聲音,她打開門,看見服務生扶著一個人,是南東陽,他好像喝了很多的酒,醉得很厲害,走路搖搖晃晃的,服務生扶著他進了辦公室。
文梅關上門,背倚在門上,心裡變得不安起來,離婚對他不是件好事嗎?難道因為傷心出去喝酒,不會的,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是出去應酬喝的多了點,不過接觸南東陽這麼長時間,他很少在外面喝的爛醉如泥。
文梅又打開門想再看一眼,剛巧服務生出來了,看見文梅象見了救星一樣「我要下班了,可是老闆需要人照顧,我剛要找你呢」
「這個……」文梅勉強笑了一下,服務生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會照顧,就匆忙的走了。
文梅進了辦公室,來到摺疊床前,他半斜在床上,很狼狽,一隻手捏著頭,一隻手伸了出來「給我倒杯水!」辦公室里只有一個空了的飲水機,桌子上的水杯也只剩下一個杯底兒的陳水。
文梅輕輕拍拍他的臉,他嘟囔一下,頭歪向了一邊,看來喝得很多,辦公室的居住條件太差了,他把房間讓給自己估計也受了不少罪,現在他需要醒酒湯、熱水,還有一張舒服的床,她拉住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試圖把他拖起來,他太重了,文梅差點摔到,她生氣的扔下南東陽的手臂「這麼沉,我拉不動你!你配合一下。」
南東陽和文梅談完話,心情十分低落,他直接去了酒吧,希望酒精能暫時麻痹他的神志,他了很多酒,現在躺在摺疊床上,四肢不受支配,頭暈得厲害,但是意識是清醒的,他沖文梅擺擺手「別理我,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文梅立刻站了起來「以後我也不會再理你了,手續辦完我就去美國,才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你自己好自為之。」文梅生氣的轉身準備離開,南東陽一把抓住她的手,吃力的從摺疊床上坐起來,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扶我!」
好不容易把南東陽弄在房間里的床上,文梅感覺自己要散架了,接下來就是準備水和煮醒酒湯,南東陽喝了水和醒酒湯,感覺舒服了很多,文梅用熱水洗好毛巾替他擦了臉,看著他沉沉的睡著了,才放心的坐在椅子里,她注視著這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很多回憶在腦海中打轉,若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過了許久她不由得輕嘆著「東陽,你覺得是不是老天在捉弄人,轉來轉去的還會遇到你,我躲得真是辛苦,這三年國外的生活,我除了工作什麼都沒有,那種孤單的感覺讓我一天也無法忍受,有時候很生氣的想,如果你能腳踏實的做人或者我做個裝傻的女人,可能我們現在也過得很幸福,可為什麼我就不能呢……現在你有能力,也有資本,將來可能更成功,也會有好女人喜歡你的,而我呢,以後也會結婚,找個老實男人嫁了,其實想想也不錯啊。」她鼻子一下子酸楚起來,難過的抽了下鼻子「和你一樣,都有點懷舊,我也很懷念那些我們一起經歷的日子,我那時是多麼的愛你,但是有些事情誰也不能當沒有發生過,它總是在我腦海中盤旋,我們這輩子註定沒有緣分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一定要幸福。」她痛苦的將頭垂在床沿兒上,陷入沉思之中,房間安靜下來,夜色更濃了。
南東陽一直傾聽著文梅的傾訴,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他知道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文梅,以後也許只能活在對她的漫長思念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文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南東陽已經離開了,也許昨天照顧他太辛苦了,睡得太死,什麼時候被抱到床上了都不知道,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時間也不早了,糟糕!她翻身下床,今天和徐律師有約的,說好了今天要簽字的,趕緊收拾一下出門,不然就遲到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文梅跑過去打開門,一個服務生遞給她一封信「海濱度假村的工作人員到這裡辦事,順便給您帶過來的。」
文梅接過信笑了起來,店長可真是個急性子,不是說下午才送過來嗎?她撕開信封,剛要抽出信紙,電話鈴響了起來,她順手將信放在了門口的花盆邊,跑去接電話。
「文梅小姐,我是徐律師,我已經在度假村的會議室里了,不過南先生說你不太舒服,要晚點,我可以在這裡等你半小時?正好處理一些別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著急了」
「那太好了,我睡過頭了,呵呵。」文梅趕緊去洗漱,換衣服,還好時間還夠用,她拿起手包準備出門時,不小心將花盆邊的信碰掉了下來,文梅俯身撿起那封信,算了算時間,還夠看完這封信的,到底是什麼內容呢?她展開信紙,信的內容不多,但是當她讀完時,感覺一陣眩暈,頭好像要炸開了一樣,信從手中飄落下來,不可能的,信的內容就像晴天霹靂,讓文梅呆在那裡。
文梅小姐:
希望上天保佑。讓你能看到這封信,並請求你的原諒。
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老闆,我辜負了他對我的一片誠意。
我曾經是一個刑滿出獄的冰點師,出獄後到處碰壁,連吃飯都成了困難,更別說照顧家人了,是老闆相信了我,他聘請了我,給我一次重拾信心的機會,並替我隱瞞了那段不光彩的過去,希望我能重新做人。
我也是拿出一片誠心對待自己的工作,並尋找機會報答老闆。度假村那時既要償還銀行的貸款又要面臨發展自救,困難重重,有一次老闆交待我採購一批設備,我感覺我報答的機會到來了,我並沒有真正購買那批設備,而是托朋友偽造了一份採購合同,打算騙保險,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事後告訴老闆,我們就能得到一筆意外的款項,如果事情被揭發出來,我就站出來,絕對不會連累老闆。
我沒有想到趙剛綁架了你,藏到了倉庫,就叫人破壞倉庫的電線引起大火,差點害你失掉性命,因為這個疏忽我幾乎日夜在責怪自己,不過還好保險公司真的進行了賠償。
後來老闆來找了我,生氣的訓斥我,讓我馬上離開度假村,我知道他不會揭發我,如果那樣我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里度過,並且他也不希望度假村受到影響,他希望靠自己的雙手支撐度假村,他把錢給了我,讓我帶上那筆錢去謀個生路。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這件事,你離開了度假村,老闆十分傷心。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請你相信我這把老骨頭,回到老闆身邊,他很需要你。
朴師傅
時間的落款是三年前的,文梅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用三年的時間堅持了一個錯誤,南東陽用三年的時間背負了無法解釋的罪名,兩個人就這樣兜著圈子,完全是因為一個別人的錯誤,她清晰的記得南東陽當時的哀傷的眼神「請相信我,用你對我的心相信我!」,她沒有相信他,最後選擇了離開他。
文梅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情緒激動,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個真相,可是現在怎麼辦呢?自己馬上要去簽字離婚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收到這封信,上天是憐憫她還是捉弄她,約定的時間到了,徐律師在等著,是去,還是不去,她拍著自己的腦袋,不能去,去了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撿起信放進包里,然後將包掛起來,換下正裝,眼睛盯著電話,一會兒電話響自己該怎麼說呢。
「你怎麼還在房間里?」南東陽出現在她的門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緊張的文梅「你還好吧,徐律師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剛才打電話給我,問你是不是改變主意……我知道,你等這天已經等了三年了,不會不去的,一定是不舒服了」
「噢,對啊」文梅避開他的視線,緊張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我是不太舒服,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去衛生間」她迅速的跑進衛生間,把門鎖上,倚在門裡,剛才看到南東陽讓她有些慌張,歉疚和心痛的感覺一下侵襲了她,讓她只想馬上逃避開他。
「文梅,你還好吧」男東陽輕輕的敲著門。
「不太好,我看叫徐律師不用等了,改天好了。」她假裝難受的說,好在隔著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南東陽只好打發徐律師先走了,然後他就在衛生間的門外等著,一個小時過去了,衛生間的門也沒有打開,他很擔心文梅,不知道她在裡面怎麼樣了。
「看來很嚴重,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那個,徐律師走了嗎?」
「我叫他走了,我們以後再約,我答應你了就會遵守的,你現在不用考慮這個了!」
「哦!」文梅迅速開門走了出來,差點撞到南東陽,多虧他反映快閃開了,南東陽詫異的看著她,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象不舒服的樣子。
文梅馬上裝成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好意思,突然覺得不舒服。」
「我馬上開車送你去醫院!」
「不用,吃點葯就好了」文梅擠出微笑,找了幾片葯胡亂吃了,然後躺到床里,閉上眼睛,不敢看他,怕他發現自己是裝出來的。
南東陽自責的坐到床邊「你一定是因為昨天照顧我沒有休息好,現在我沒事了,你也別擔心其他的事情,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會盡量照顧你」他幫文梅蓋上被子,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文梅坐了起來,怎麼和他說,說自己後悔了,不離婚了,要留下來,甚至和他說……文梅抓了下自己頭髮,這樣南東陽會怎麼想,三年都堅持的東西一刻就變了,或者乾脆告訴他自己知道真相了,可是對於南東陽來說,那不是重點,她乾脆用被子蓋住頭。
南東陽想起有件事沒有交代於是又返了回來,奇怪的發現文梅整個人藏到被子里去了,他輕輕拉開被子,看到文梅滿頭是汗,臉憋得通紅,嚇了一跳「你到底怎麼了?真叫人擔心,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告訴你不去了,你不要總對我這麼好!」文梅聲音變得很高,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心裡亂成了一團,然後生氣的打著被子。
南東陽被她喊的嚇了一跳「這麼大聲,一點都不象不舒服,看來不用去醫院了,我來是告訴你,我有幾個朋友要來度假村酒吧,這幫傢伙不知道我們要離婚了,非要來見見你,不過我會應付他們的,之後我會叫服務生來照顧你,晚點我再來看你。」
酒吧!他又要去喝酒,想起他喝醉的樣子,文梅馬上接著說「我也去……你別誤會啊,我是不希望你喝得爛醉如泥,你太重了,我拖不動你。」文梅別過頭去,心想自己的臉一定紅了,南東陽肯定要懷疑了。
南東陽眼裡現出一絲迷惑,文梅現在的表情和平時判若兩人,說話時帶著一絲羞怯,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將他的思緒又遷回到了海濱度假村的那段日子,她現在的樣子和那時……南東陽情不自禁的想去觸摸她的臉頰,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已經決定離婚了,以後就只能是朋友,她不再屬於他了,一定要剋制自己的感情。
「那你休息……」他很快退出了文梅的房間,並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他沒有心情工作,滿腦子都是文梅羞怯的樣子,是不是無可救藥了,他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揮到了地上,使勁的捶在桌子上,這樣下去不行,簽訂離婚協議后,必須讓文梅離開這裡,遠離他。
休息了一會兒,文梅下了床,選了南東陽稱讚她的那件綠色裙子,並在鏡子前轉了幾圈,開心的戴上項鏈和耳環,嘴裡哼著歌曲,心情好了很多。
自從看完那封信,讓她看清了自己,其實在她的心裡一直都有他,只是那件事情讓她壓抑著自己的心,現在既然已經很清楚了,應該讓南東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補充自己對他的歉疚,還給他三年前就應該擁有的幸福,同時也讓自己幸福,向他表白,可是怎麼說呢,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