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颶風和神雷的較量

呂氏話音剛落，碩大的烏雲像烏鴉一般集聚在祭台上方，一直不肯移走倒也罷了，反而開始緩緩下落，它下落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巨大的壓力給人窒息感，我甚至感到了呼吸不暢。

呂氏自言自語說：「看造化吧！」

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金釵和侍衛令牌，這倆樣東西似乎對她很重要，平時藏在百寶箱，出門在外便大多帶在身上形影不離。

她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幾眼，長嘆一口氣，似乎依依不捨。她先遞給我銅牌說：「這是我夫君呂劍偉的侍衛令牌，意義非同小可，你要記住它不是一塊普通的令牌，它的身後有一支軍隊在潛伏，認牌不認人，只有它的出現才能號令這支軍隊，我尋找很多年一直未果，你只能碰碰運氣。」

我想有點可笑了，呂劍偉是八百年前秦始皇的侍衛，即使有這支軍隊的存在，此時恐怕都進棺材了，你當然找不到了，人都死絕了，一塊破令牌不大可能讓他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她將金釵用一塊綉著梅花的白絲帕包裹起來，幾番欲言又止，只好作罷說：「你先帶在身上吧，金釵和絲帕都有天大的秘密，閑暇時間你再琢磨吧。」

我沒放在心上，或許呂氏覺得在場的人太過雜亂，不方便說的很詳細。

呂氏抬頭打量著頭頂烏雲，又看了一眼追趕而來的雷電，她痛心疾首地決然說：「我兒呂胖娃就交給你了！」

臨終的囑託顯得過於沉重，我自然無言以對。

呂氏從懷裡掏出一個火石，點燃一條棉絮后，手一揚，將它扔進祭台中央的燭火台，裡面的桐油被瞬間點燃，頓時冒起三米高的熊熊火焰，急速上升的熱浪攪動著下沉的烏雲，二者翻滾糾纏，猶如兩條巨龍在打架，四周驟然匯聚著一陣旋風。

我們腳步不穩，被當頭落下的旋風吹得東倒西歪，一個個手拉著手拚命地站穩，不至於失足落下湖中。

呂氏興奮道：「颶風！我們等的颶風就要來了！」

咔嚓一聲巨響，天昏地暗中冒氣一片金光，上空毫無徵兆地砸來一個響雷，天降神雷似乎意識到呂氏的企圖，還未全部趕到湖中心的時候，它卻在外面拋落一聲霹靂。

大概準確性不好，神雷擊落在祭台邊緣，無數的礁石碎片冒著火星子紛紛落入水中，又滋滋的冒著熱氣。

好傢夥！整個湖泊像是炸開鍋一樣，到處是騰空而起的巨浪，數不清的浪柱猶如一道巨大的牆壁將我們團團圍困。

在場的人不乏武林頂尖高手，可是面對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一陣接一陣好無休止的天降神雷，覺得生命在它們面前顯得如此弱小，大家除了呼喊和驚懼外，只能任人宰割。

神雷落到湖泊中，炸開湖泊的水面，也炸飛了數不清的魚蝦。一顆接一顆地沿著湖邊一路炸到中祭台四周，祭台再如何堅硬也是一塊普通礁石，一旦被神雷擊中，沒有一個人能逃出灰飛煙滅的命運。

烏雲和旋風卻像有意識地保護我們，猶如老母雞保護小雞似的，將神雷一一擋在騰起的海浪外面。

看情形，颶風只是暫時抵擋住神雷的進一步擊打，很快便會被巨大的爆炸擊潰。

此時人心惶惶。

呂氏凌空一掌劈在燭台上，它竟然是青銅鑄造，外面抹著一層石灰看著像是一塊雕刻的岩石。

我知道呂氏的企圖，她像讓裡面的桐油大面積燃燒，熱浪攪動上空的烏雲和水汽，就能強大颶風。

但問題是，桐油燃燒整個祭台，上面的人也會被燒焦啊。

呂氏似乎看出我的疑問，她說：「大家一起劈開青銅燭台！放出儲存的桐油，增大燃燒面積，我們身上被水浪浸濕，暫時能抵擋一陣猛烈地燃燒！」

我驚恐問道：「暫時？那以後呢？」

其他人也滿眼震驚地望著呂氏，她此時是大家的主心骨。呂氏搜尋一陣四周的情形說：「颶風強大到足以帶走祭台上所有的人，或許大家還能免遭神雷的毀滅。」

我搖搖頭說：「肯定不行！天降神雷的主要目標是你和呂胖娃，你又啟動了天崩，龍帝陵內的活物恐怕一個都逃不出去！」

呂氏捨命道：「我自己引開神雷！」

大家心中默然。

呂氏用自己的性命為颶風贏得時間，這種無畏的精神深入人心，不管是不是呂氏私心為了兒子活命，她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還是值得思考。

所有人圍在燭台，隨著呂氏一聲令下，眾人皆拍出一掌，青銅燭台轟然四分五裂，桐油沿著祭台地面流竄而燃燒，我們只能躲避在祭台邊緣，減少被燒著的幾率。

我這才發現，敢情地面事先刻著半指寬的溝槽，桐油燃燒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圖」，陰陽魚頃刻間離開地面，跟著颶風快速旋轉，感覺四周的風流更大了。

幾乎同時，天降神雷發狂的轟炸祭台四周，半空中的火舌對應著祭台的燃燒，狂風大作的颶風撕裂著外圍的響雷，感覺像是天崩一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崩了。

呂氏沉重地看了最後一眼呂胖娃，然後對我悲壯地笑著說：「你可要信守承諾！」

我挺胸康然道：「大姐——你放心去吧！」

呂氏哈哈大笑說：「好，你小子我喜歡！」她雙足騰空跳出去，踏著中心湖面轉著圈子，披頭散髮地對著上空喊道：「天降神雷！你不是想劈死我嗎？來呀！」

我眼睛濕潤了，她故意吸引神雷的注意呢。

像是轟炸機落炸彈一樣，沿著呂氏遊走的軌跡一路轟炸下去，呂氏這才轉身朝著湖邊方向跑去，身後的神雷一個接一個劈著，它們緊追不著，發了狂似的。

呂氏一路狂笑不已，不知道是她戲弄了神雷，還是神雷戲弄著她，反正玩得很熱鬧。

密集的神雷傾斜而下，呂氏還未逃到湖邊便被團團圍住，整個湖邊都被炸的面目全非，於是再也聽不到呂氏發瘋的狂笑。

呂胖娃跟呂氏母子連心，心有感應般哭喊到：「娘——」，他的每一聲喊叫都在撕碎我的心。

失去神雷的擊打，颶風越轉越強大，我們被一股力量抬升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別人我顧不上，一心只想著胖娃兒的安危，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我想無論生死，至少不能失信於為我們死去的呂氏。

天昏地暗，突然之間什麼都看不見了，颶風將大家分散開來，我甚至不知道其他人在什麼地方，是生是死。

心裡略微感到一絲安慰，至少胖娃兒跟我在一起，颶風帶我們倆何去何從，這樣高的地方落下去會不會摔死或者摔殘廢，一切只能看老天爺的眷顧。

昏暗之中，我又聽見去世姥姥在說話，她嘿嘿笑道：「乖外孫，你好福氣，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