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舊怨

()程飛揚大難不死，機緣之下吞噬妖異鬼火，擁有了一身詭異神通。只是想要從這亂星海孤島脫困，單憑如今的修為和這妖異右臂，怕是還遠遠不足。當年程飛揚身具靈根，被森羅鬼器宗修士引入修仙界，拜入宗門之後，對於這邪道宗門並沒有多少歸屬感。加之當日在宗門大殿之上，森羅鬼器宗宗主又看在莫長空的面子上，放過了與自己一道觸犯門規的莫峰，令程飛揚心中滿是不忿。如今又與宗門長老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程飛揚對森羅鬼器宗可以說再無留戀。莫長空當日毀去了自己的靈魄和一條手臂，若是見到自己此刻重聚靈魄，右臂也為之大變，自己身懷的這一身詭異神通勢必難以瞞過這見多識廣的老賊。為免惹來殺身之禍，只有叛出森羅鬼器宗，方能逃過大劫。修仙界中，邪道宗門為了控制門下弟子，皆以邪道陰毒之法，將門下弟子的一滴本命精血化出體外。若有宗門弟子膽敢叛逃，宗門長老則可借著這滴本命精血，輕易便可找到門下弟子的蹤跡。如今修為尚未大成，程飛揚自是不敢急於找莫長空祖孫二人復仇，為今之計，也只有在這孤島之上潛心修鍊亡靈法訣，不斷增進修為。日後再設法潛回宗門，借著亡靈法訣的神通，奪回那一滴本命精血。程飛揚想到這裡，望著漸漸西下的夕陽，眼中流露出了決然之色。程飛揚正打算在島上找些野果清泉果腹，之後再回洞中苦心修鍊，不曾想這身後的骷髏鬼將忽然快步趕了上來。望著眼前這齜牙咧嘴的怪異骷髏鬼將，程飛揚不禁有些詫異。不等程飛揚回過神來，這骷髏鬼將就一把奪過了程飛揚手中的布袋。「你……你這是要做什麼？」骷髏鬼將沖著程飛揚極為詭異的咧嘴一笑，也不理會主人的愕然，就大搖大擺的走向了不遠處的小樹林。「這粗通人性的骷髏鬼將難不成要去幫自己採摘野果？」程飛揚望著骷髏鬼將漸漸消失的背影，當真有些哭笑不得。程飛揚轉念一想，如今突破修為迫在眉睫，若是這亡靈生物真能替自己採摘野果，讓自己可以專心修鍊，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過了許久，程飛揚也未見那骷髏鬼將返回洞中，唯恐這骷髏鬼將的怪異模樣引得路過孤島的高階修士起疑，程飛揚連忙在心中默念，命骷髏鬼將趕緊返回礦洞。不多時，在程飛揚驚愕的注視下，骷髏鬼將拎著裝滿野果的布袋，搖搖晃晃的回到了洞口。雖然早就知道這具骷髏鬼將的靈魂鬼火極為怪異，佔據修士骸骨之後變得粗通人性，不過這傢伙的心智未免也太嚇人了！見骷髏鬼將平安返回，程飛揚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程飛揚上前接過了骷髏鬼將手中的布袋，嘆氣道，「你這傢伙既然有此神通，以後就由你出洞為我採摘野果，不如我叫你『骨仆』。待日後找到高階修士的骸骨，我再替你轉移靈魂鬼火，如何？」聽了程飛揚這話，骷髏鬼將似有些興奮，再一次咧開了白森森的血盆大口，露出了極為詭異的陰森笑意。「喂！我說骨仆，以後你就別笑了，簡直比哭還難看。」程飛揚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就帶著搖搖晃晃的骨仆走回了洞穴深處。洞中歲月悄然流逝，轉眼間又過了數日。借著洞中充盈的陰寒之氣，程飛揚苦心修鍊亡靈法訣，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短短几日，這一身修為便達到了靈動大成之境。這幾日來，程飛揚終日沉溺於亡靈法訣的修鍊，對這門妖異神通的無上法訣也漸漸初窺門徑。修士骸骨之中所蘊含的那道精純陰寒之氣，全然不同於這洞穴之中涌動的寒氣，將之吸納入體內，竟能不斷淬鍊自身骨骼。如今程飛揚體內一身妖異真元不僅雄厚異常，吸納了這洞中累累白骨之中的陰寒之氣，肉身骨骼也變得極為強韌，尤其是那條右臂，舉手間更是隱含千鈞之力。程飛揚深知那莫峰性情狠毒，若是得知自己被廢去了一身修為，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殺上孤島。以莫峰的修為，想要在這妖獸橫行的亂星海來去自如，到時必有宗門築基期修為之上的高階修士護送。骷髏鬼將雖極為強悍，不過在這修仙界中，神通法訣萬千，一個築基期修士的掌心雷，恐怕就能將這骷髏鬼將輕易擊潰。想要躲過此劫，唯有趕在莫峰殺上門之前突破修為，以亡靈法訣煉製出更多的骷髏鬼將，群起而攻之下，方能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否則只有死路一條。這洞穴之中的陰寒之氣雖源源不絕，不過這妖異神通的亡靈法訣並非那些化天地靈氣為己用的高階修鍊法訣。修為已達靈動大成之境的程飛揚，想要突破築基之境，自然而然的遇到了瓶頸。絕處逢生之後，程飛揚的心志變得更加堅定，即便多次真元沖竅失敗，也並沒有因此變得急躁。修為一時間難有突破，為了活命，程飛揚又絞盡腦汁，最後想到以亡靈法訣煉製出更多、更為強悍的骷髏鬼將保命。沒有了精鐵礦石，程飛揚別出心裁，想到以宗門煉器之法，將這洞中堅硬的岩石融入修士骸骨之中。只是這想法雖好，真要施展起來確是極為不易。程飛揚將精鐵融於骸骨之中已是極為勉強，更遑論以這岩石煉製修士骸骨。幾日下來，程飛揚多次以岩石煉製骸骨，皆以失敗告終。「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望著滿地的碎骨，程飛揚不禁有些苦惱。忽然間，程飛揚的目光一滯，看著自己右手之上覆蓋的厚厚骨質鱗甲，心中猛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既然無法將這岩石融入骸骨之中，我又何必拘泥於這骷髏鬼將的形態，不如將這堅硬的岩石覆蓋在骸骨之上，如此一來，這骷髏鬼將自然也不會變得不堪一擊了。」程飛揚想到這裡，連忙將一塊岩石放在了一截修士骸骨之上。體內真元化出一道青芒，宗門煉器之法一起，不多時，這骸骨之上就覆蓋了一層堅硬的岩石。「成了，這法子說不定管用。」程飛揚喃喃自語，望著手中這截沉甸甸的骸骨，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半個時辰之後，程飛揚終於煉製出了一具岩石覆蓋的修士骸骨。神通莫測的亡靈法訣一起，洞中虛空再次破開了一道裂縫，淡淡鬼火從天而降，瞬時沒入了這岩石覆蓋的修士骸骨之中。山洞之中一陣晃動，只見這具岩石覆蓋的骷髏鬼將緩緩從地上掙扎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站到了程飛揚的面前。「還是太重了，這修士骸骨經過風化腐蝕，似乎也難以承受這岩石的重量，看來還要減少岩石的分量。」「不行，岩石覆蓋的太薄了，重擊之下會震傷骸骨。」……空曠的山洞之中，不時響起程飛揚的陣陣驚呼和嘆息。摸索了數日，程飛揚終於成功煉製出了眼下最為強悍的骷髏鬼將。這具骷髏鬼將的體形比之骨仆陡然增大了幾分，除了散發出淡淡陰森鬼火的骷髏頭，全身上下皆被層層堅硬的岩石所覆蓋，恍若一尊怪異的石像。第二具骷髏鬼將雖沒有如骨仆那般開啟靈智，不過程飛揚只要心念一動，這骷髏鬼將也會聽命行事。程飛揚望著這具怪異的骷髏鬼將，心中靈機一動，這骷髏鬼將收到了程飛揚的命令，瞬時趴倒在了地上。骷髏鬼將全身上下為岩石所覆蓋，若不細心查看，竟與與這洞中山岩別無二致。程飛揚摸索亡靈法訣的修鍊之道，竟意外琢磨出了這埋骨成兵的神通手段。「他日在洞外埋骨成兵，布下殺陣，必能殺莫長空和莫峰一個措手不及。」空曠的山洞之中，頓時響起了程飛揚的大笑聲。又過了數日，這洞中的修士骸骨被程飛揚煉製一空，如今礦洞之中已經隨處可見層層岩石覆蓋的怪異骷髏鬼將。程飛揚暗喜之餘，不禁有些擔憂。這幾日在睡夢之中，自己都會因為夢見找到一具修士骸骨而流口水，這不會是走火入魔的徵兆？這一日，程飛揚如同往常一般，埋頭在洞中挖掘埋於地下的修士骸骨，忽然間，程飛揚心神一凜，竟隱隱感覺到了洞外骨仆傳來了不安之情。程飛揚為免這孤島之上的秘密外泄，早已封住了通往地下深坑的入口，又命骨仆披上自己的外衣，隱蔽在洞外放風。察覺到了骨仆傳來的異樣情緒，島上定是來了不速之客。程飛揚心念一動，瞬時間，洞中的骷髏鬼將借著身上覆蓋的岩石，迅速在洞中蟄伏了下來。「難道是那莫峰？」程飛揚暗自驚心，正思量應對之策，洞外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洪亮聲音。「程飛揚，還不出來見過你莫爺爺！」莫峰！果然是這狗賊。看來這莫峰已從莫長空口中得知自己被廢修為，以他的心性，自然是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趕來找自己泄憤。程飛揚強忍住心中的凜然殺意，暗道這莫峰既能上島，身旁必有門中高階修士相伴。若來人是那金丹期修為的莫長空，縱有這諸多骷髏鬼將和妖異右臂，今日怕是也難逃一死。程飛揚心中一動，一邊命隱蔽在外的骨仆不可妄動，一邊快步走到洞口，故意顫聲試探道：「莫峰，如今我已被莫長老廢去一身修為，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在洞口舉目望去，程飛揚只見孤島之上來了一頭通體赤紅，狀若麒麟的高階妖獸，竟是那森羅鬼器宗護山靈獸赤焰蹄雲獸。程飛揚望著赤焰蹄雲獸之上的莫峰和兩位森羅鬼器宗弟子，心中不由暗自一喜。隨同莫峰來這孤島的並非是金丹期修為的莫長空，而是兩名修成靈動大乘期的宗門弟子，看來莫峰等人不過是借著這赤焰蹄雲獸的神通，飛渡亂星海前來尋仇。莫峰容貌丰神俊朗，一襲白衣勁裝，恍若翩翩公子，只是這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了濃濃陰狠之氣，「當日你這小賊不識時務，為了區區一塊寒鐵晶石就敢出手傷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還不快快出來受死。」程飛揚如今重聚靈魄，吞噬妖異鬼火后，一身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又有妖異右臂和眾多骷髏鬼將，自然不會將莫峰等人放在眼裡。只是這赤焰蹄雲獸乃是高階妖獸，當年為了降伏這頭妖獸，森羅鬼器宗可謂是傾巢而出，也不知有多少門下弟子慘死在這畜生之手。今日這莫峰雖無高階修士從旁相護，但這赤焰蹄雲獸卻是頗為棘手，這洞中的骷髏鬼將群起而攻之下，也不知能否將這宗門護山靈獸誅殺。見程飛揚遲遲沒有說話，莫峰從赤焰蹄雲獸身上縱身一躍，踏足在了孤島之上。「程飛揚，怎麼？你現在知道怕了？太晚了。」程飛揚眼中閃過了一道厲色，在洞中故做慌亂的道：「同門相殘乃是宗門大忌，莫峰，你若殺我，又如何向宗主交代？」莫峰臉上閃過了戲謔之色，冷笑道：「這還不容易，今日我與羅師兄和江師兄一道，奉師命駕馭靈獸趕往血煞門送信。我等路經此地，念在同門之誼入島看望程師兄。不曾想程師兄對我懷恨在心，竟妄圖出手加害於我，不得已之下，我莫峰方才錯手將你誅殺。二位師兄，小弟所言可有半點虛假？」一旁的兩名森羅鬼器宗弟子連忙附和道：「莫師弟所言甚是，這程飛揚不知死活，宗主日後若是責問下來，我二人定會如實稟明此事。」「莫師弟大可放心，宗主難道還會為了這個廢人責怪師弟？當日這小賊膽敢出手傷你，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望著洞外發出陣陣陰狠笑意的莫峰等人，程飛揚心中暗自冷笑。看來這二人畏懼莫長空在宗門之中的勢力，想要顛倒黑白，要助這莫峰對自己狠下毒手，如此一來，自己也就不必心慈手軟了。赤焰蹄雲獸乃是極為厲害的高階妖獸，程飛揚雖沒有必勝的把握，但仍不願放過這誅殺仇敵的機會，決意與莫峰等人拚死一搏。今日這個劫難若是過去了，正好拿這幾人血祭，試煉亡靈法訣。這幾人骸骨所化成的骷髏鬼將，必定與此前埋骨多年的修士骸骨有所不同。若是過不了今日之劫，大不了也是一死，自己就算是拼得一死，也誓要將莫峰這個狗賊誅殺。卑躬屈膝也換不來活命的機會，若是再瞻前顧後，如何能成大事。拼了！程飛揚心意已決，為求自保只有放手一搏，只是要殺這赤焰蹄雲獸，還需將這畜生引入洞中，藉助洞中眾多骷髏鬼將，群起而攻之下，方才有一絲勝算。「莫峰，你這狗賊，若有本事，大可入洞取我性命，我等你來便是了。」程飛揚心中定計，對著洞外狂吼道。「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廢人，你以為這虛張聲勢就能嚇住小爺？」莫峰臉上殺機畢露，正待入洞誅殺程飛揚，一旁的森羅鬼器宗弟子連忙說道：「莫師弟，不可大意，小心這小賊使詐。」莫峰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之色，冷冷道：「羅師兄多慮了，莫說這程飛揚早已被廢去了一身修為，即便這小賊修為尚在，這些日子我的修為為之大進，又有宗主親賜的宗門法寶護身，這小賊又豈能傷我？」「莫師弟所言甚是，不過這小賊當日既能使奸計傷了師弟，即便此刻是這小賊故弄玄虛，也不可不防。莫長老雖廢去了這小賊的靈魄，說不定此子一身殘存真元尚在，為免節外生枝，莫師弟切不可輕入洞中。」莫峰聞言心神一凜，暗道這話確是在理，當日自己與這程飛揚的修為也在伯仲之間，卻為這小賊所傷，今日瞞著宗門長輩，趕來這亂星海孤島尋仇，可不能出了半點差池。「那依二位師兄之意，難道就此放過這小賊？」羅姓弟子面露陰毒之色，一指身旁的赤焰蹄雲獸，陰笑道：「我們不是還有這神通無雙的護山靈獸嗎？」莫峰心中大定，大笑道：「殺雞焉用牛刀，羅師兄此舉也太便宜這小子了。」赤焰蹄雲獸雖不是修仙界頂階妖獸，卻可借身懷神通瞬息遠遁千里，不僅如此，這妖獸口中暴起烈焰，縱然是築基期修士，若無神通法寶護身，也難逃一死。正因為這宗門護山靈獸有此等大神通，森羅鬼器宗方才會命修為不過靈動期的門下弟子乘著這妖獸飛渡亂星海送信。莫峰曾在程飛揚手中吃過暗虧，得羅姓弟子提醒，自是不敢貿然入洞。自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銀鈴，莫峰輕搖鈴鐺，瞬時間，赤焰蹄雲獸眼中閃過了一道血色異芒，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了陣陣肅殺之氣。莫峰口中默念法咒，揚手一指程飛揚藏身的洞穴，大喝一聲：「去！」赤焰蹄雲獸口中發出一陣低沉的嘶鳴，身形瞬時化為一道殘影，猛然沖入了幽深的礦洞之中。程飛揚此時早已退入洞穴深處，察覺到一陣灼熱的勁風撲面而來，想來那莫峰果然如自己所料般，驅使赤焰蹄雲獸入洞奪取自己性命。程飛揚深知今日必是一場苦戰，急忙催動亡靈法訣，命蟄伏在洞穴之中的眾多骷髏鬼將群起而攻，想要誅殺這赤焰蹄雲獸。體型高大的赤焰蹄雲獸一進入狹隘的礦洞之中，埋伏在洞口附近的幾具骷髏鬼將便從地上爬起，揚起手中骨劍，狠狠撲向了這森羅鬼器宗護山靈獸。洞中骷髏鬼將雖經岩石覆蓋，變得極為強悍，不過與這高階妖獸相比，自然遠遠不如。赤焰蹄雲獸似乎對這些亡靈生物極為厭惡，口中暴起一道赤色烈焰，瞬時將一具近身的骷髏鬼將炸得四分五裂。程飛揚躲藏在眾多骷髏鬼將身後，見苦心煉製的亡靈生物被毀，不禁暗自心痛。今日乃是程飛揚以亡靈法訣煉製的骷髏鬼將與高階妖獸的初戰，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程飛揚哪裡敢分心大意，連忙催動亡靈法訣，命洞中的骷髏鬼將圍攻這赤焰蹄雲獸。狹隘的礦洞之中，以修士骸骨與堅硬岩石煉製而成的眾多骷髏鬼將，前赴後繼，不斷湧向了不住咆哮的赤焰蹄雲獸。任是這高階妖獸烈焰之威炸得骷髏鬼將不斷爆裂，也架不住這源源不斷的亡靈生物，不多時，一具骷髏鬼將借著悍不畏死的同伴掩護，將手中骨劍狠狠扎入了赤焰蹄雲獸的體內。赤焰蹄雲獸口中發出了一陣厲嘯，緊接著，這妖獸體內狂湧出了一道霸道的烈焰，這高階妖獸的整個身子也彷彿燃燒了起來。洞中的骷髏鬼將根本無法靠近這烈焰環繞的高階妖獸，赤焰蹄雲獸如同發狂一般，不斷轟殺洞中的骷髏鬼將。程飛揚眼看著洞中的骷髏鬼將不斷潰敗，一道道靈魂鬼火為之消散，不由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這畜生就會毀去這洞中所有的骷髏鬼將。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有借著體內的妖異真元和強悍的右臂之威，與這赤焰蹄雲獸拼一個你死我活了。礦洞之外，莫峰等人聽到了赤焰蹄雲獸的不斷咆哮，不禁暗自驚心。三人萬萬沒有料到，這赤焰蹄雲獸入洞之後，竟不能馬上將程飛揚這個廢人誅殺。莫峰暗道一聲僥倖，幸虧有羅師兄從旁提點，否則怕真要被這程飛揚所傷。只是這靈魄被廢的廢人，又怎會是這赤焰蹄雲獸的對手呢？羅姓弟子臉色一變，急忙道：「莫師弟，看來這赤焰蹄雲獸一時間竟也奈何不了那小賊。這事實在是怪異，我等不如將那赤焰蹄雲獸召回，待回宗門之後將此事稟報宗主和諸位長老，將這小賊交由宗門發落。」莫峰對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這莫峰天性陰狠，卻也不願意就此收手，「不可，若是被宗主知曉此事，免不了責罰我等。二位師兄不必擔心，那程飛揚縱有三頭六臂，難道還會是赤焰蹄雲獸的對手？」就在此時，莫峰手中的銀鈴忽然無風自動，發出了陣陣急促的脆響，洞穴之中更是傳來了赤焰蹄雲獸的凄厲哀嚎。莫峰等人臉上露出了驚駭欲絕之色，那程飛揚居然能傷得了赤焰蹄雲獸？若是赤焰蹄雲獸遭逢不測，以自己等人的修為，又如何能飛渡這亂星海返回宗門？莫峰一咬牙，恨聲道：「那程飛揚靈魄早已被毀，縱然一身真元尚在，又豈是赤焰蹄雲獸的對手。定是這小賊又使出了什麼陰險手段，困住了赤焰蹄雲獸。事不宜遲，二位師兄，我等必須入洞一探究竟。」兩名森羅鬼器宗弟子面面相覷，暗嘆一口氣后，心道如今也唯有冒險入洞一探，看那程飛揚究竟有何神通，竟能傷得了那赤焰蹄雲獸。三人正待入洞一探究竟，忽然間，一具披著布衣，手持骨劍的怪異骷髏，搖搖晃晃的攔住了三人的去路。「這……這是什麼鬼東西？」莫峰等人望著眼前的怪異骷髏，心中隱隱閃過了一絲不安。這亂星海中何曾出現過這等怪異的骷髏，難道這島上除了那程飛揚之外，尚還有邪道高階修士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