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認命，就是我的命
方小純在紫眸炎晶獅消停下來后，滿面愁容的回到了醉采峰。
他一連想了很多辦法，都被自己否定了，從他這一個月來激起的民憤來看，不出意外的話，只要他在出發前往花果山時，不是一個死人，就肯定會被帶走的。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
唯一靠譜的辦法，就是提前逃離天秀宗，去山下躲一段時間。可是山下不太平吶，也有不少兇殘的妖族。
下不下山？方小純一時間也沒法做出決定。
……
宗主峰上。
鹿老和宗主對於闖入者沒有絲毫頭緒，又覺得隕凰坡每一個吞星十層的人都覺得懷疑，也很發愁。
不知闖入者是誰，又不知他們有什麼陰謀，只能提前做出防備。
鹿老提醒道：「那人目的已經達成，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離開天秀宗，當務之急，是開啟護宗大陣，莫要再被他人闖入。」
宗主點頭：「正應該如此。」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闖入者沒有對宗門普通弟子動手。
鹿老問道：「你安排人去花果山了嗎？」
宗主再點頭：「馬四海和李珏自告奮勇，帶隊去搶奪三才丹主材，順便他們也提出，帶門中一些優秀弟子前去試煉，本打算兩日後出發，現在還是取消吧！」
鹿老搖頭道：「不妥。如此一來，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宗主遲疑道：「可是，他們的安全……？」
鹿老笑道：「今晚我去花果山中，找我一好友，到時讓他照拂馬小子和李丫頭一二，應該不會有生命之憂。」
宗主好奇道：「花果山中的好友？」
鹿老也沒隱瞞，說出了「老白猿」三個字后，宗主驚訝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花果山山頂的老白猿？」
鹿老笑著問：「這下放心了吧？」
宗主點頭：「放心了。」
……
方小純糾結了一個晚上，天快亮時，終於做出了決定——下山。就在天秀宗附近轉悠，萬一不幸遇到危險，就往宗門跑嘛！
去地下密室又套上了兩套軟甲，又拿起幾件鎧甲，猶猶豫豫半天還是放下了。
這些鎧甲和「頭盔鎧甲人」的鎧甲太過類似，若是被人看到並傳入佝僂老頭耳中，有暴露身份的危機。
索性又往身上套了兩套軟甲，勒的呼吸都有些困難時，才將手裡拿著的另一套軟甲放下。
傀儡目標比較大，不方便攜帶，他略一猶豫就放棄了。倒是符篆和丹藥他拿了不少，用床單一裹，就變成了一個大包袱。
將飛劍背負於後背，又將板磚別在變得圓滾滾的腰間。
趁著天還未亮，為師父留下了一封信，就偷偷的離開了醉采峰。
信上是這麼寫的——
師父：
見字如面。
弟子立志成為史上最強吞星境一層修仙者，半年多以來，將一腔熱血奉獻給戰鬥。
前天師父打罵弟子，弟子心中甚是不服，俗話說「大隱隱於市」，那些同門卻連師叔、師伯們坐騎的折騰都無法忍受，那是他們的心不靜，和弟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昨日弟子卻幡然醒悟，知師父用心之良苦，也知自身往昔之過錯。
痛定思痛，決定下山歷練。
花果山那邊弟子就不去了，有宗門長輩庇護，終歸是少了生死間的磨鍊，那恐怕也不是師父願意看到的。
師父，弟子下山了。
勿念。
……
師父用心良苦，用的是什麼心，他沒有寫，這也不重要，只要師父能將他腦補成一個懂事的孩子就成。
關鍵是其他部分的內容能表明他的態度。
這封信通知師父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自己「從外歸來」后留一條後路。
方小純順利來到山腳下，再往前走幾步，就可踏出宗門範圍。
還是有些害怕下山的他，回頭看了眼醉采峰方向，一咬牙，心一橫，快走幾步，打算給自己一個痛快，成功……撞到了一層藍白相間的光幕上。
這是……護宗大陣？
哪個天殺的乾的？為了防止我逃跑，還蠱惑宗主開啟了護宗大陣？
這是人乾的事嗎？
方小純有心破了護宗陣法，可是一想到自己只是略懂陣道，把一腔熱血奉獻一輩子，也難破護宗陣法。
難過的吸了吸鼻子，踏上飛劍原路範圍，留給護宗陣法一個蕭瑟的背影。
……
回到醉采峰正準備從窗戶回房間時，看到師父站在自己房中，眼含熱淚的盯著自己的書信，持信的手輕輕顫抖著。
方小純暗嘆一聲：還好自己夠聰明，事先留了一手，不然師父就不會是這副表現了。
當他落在窗邊時，師父才發現了他，先是愣了一下，又一個箭步沖向他，將他拖入懷中，小聲說著：「小純，師父錯怪你了。」
方小純輕拍師父後背：「師父，之前是弟子不懂事了。」
良久之後，程守民情緒穩定下來，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方小純說明了原因，還露出很遺憾的表情。
程守民安慰道：「沒關係的，去花果山也不差多少的。」
方小純乖巧點頭。
認命。
就是他方小純的命。
程守民又道：「昨天我想了一天，總覺得同意讓你前往花果山的決定，太過草率。
除你之外的三十六位優秀弟子，至少也是吞星境三層，只有你是吞星境一層，是個妖族都有斬殺你的實力。
本想著，你並未佔用試煉名額，不想去，那就不去了罷！
為師去找宗主說明情況，讓你退出此次試煉，想必宗主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為師看到你留下的書信，是既擔心，又自豪。孩子終於長大了啊，現在為師決定，尊重你的選擇，尊重你的意志，讓你前往花果山。
為師相信，你不會讓為師失望，你一定能活著回來。」
方小純流下了感動（劃掉）悲傷的淚水。
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古人誠不欺我啊！
程守民又說道：「你說你怕死，為師從始至終都不相信。一個怕死的人，怎麼可能敢在吞星境一層，就不懼育靈峰靈獸可能帶來的危險，去育靈峰試煉呢？
前天晚上，你說自己怕死，想必也是騙為師，以退出花果山試煉，從而自己下山試煉吧？」
方小純悲從心來，忍不住哭出聲來。
程守民又一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為師理解你，為師從始至終都理解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