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老鼠試藥
明月一襲華服,妝容嬌艷,全然沒了在冷僻宮殿時初見的那般清純。
她那如蘇妲己辦詭魅的妝容,再加上此時她又柔弱地倚靠在蕭戎安的懷裡,真是像極了魅惑君王,惹得君王不思朝政的狐狸精。
她也在望著月河雅,雖然二人不過對視了一眼,但陸晚還敏銳地察覺到了,明月在望著月河雅時,眼中微不可查的溫柔。
這二人,定然認識,且有什麼關係。
陸晚心中懷疑著,餘光掃過二人的面容,這才隱約間發覺,這二人的容貌竟然有幾分相似。
二人是姐妹,這是陸晚所不知道的。
月河雅看到明月的時候正想要脫口而出,喊一聲姐姐,然而像到蕭戎安和陸晚在場,知道明月時來救她的,她才趕緊剎住嘴,沒有暴露她們二人的關係。
但月河雅還是很激動的,當她看到明月當著陸晚的面,倚靠在蕭戎安的懷裡的時候,就清楚地知道,她沒有辦成的事情,姐姐辦到了!
月河雅正想要對陸晚投去一個得意洋洋地眼神,然而卻在這突然間想起,嬌女曾有他說過的明月和承安王的關係。
霎時間,她那得意洋洋的臉色就僵硬在了臉上,再看向明月時,便沒了方才的那般歡喜。
明月察覺到陸晚的目光,勾了勾紅唇,嬌柔地相機了一支魅惑的狐狸精,倚靠在蕭戎安的身上,用著不淺不淡卻又嫵媚的語氣,對陸晚說道。
「皇後娘娘平日里驕橫也罷,陛下往日心善寬厚,也容得皇後娘娘,可皇後娘娘千不該萬不該不從陛下之令,私逃坤寧宮,此行此舉,簡直是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
話雖如此,但明月的心裡是很高興的,自從控制住了蕭戎安之後,她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意無意讓蕭戎安放了月河雅,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手上的那隻奇王蠱太過不聽話的原因,每次一提起此事,蕭戎安便會冷漠地讓她滾。
旁人若是中了奇王蠱,必定會對奇王蠱的主人百依百順,蕭戎安——真是讓她頭疼的存在。
她真想趁機殺了蕭戎安,可奈何這廝的防心十分的重,每當她露出那麼一點殺意的時候,他總會有所防備。
故而,這才過了那麼久,她才沒法對他下手。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想要用蕭戎安來對付承安王,讓他助她脫離,承安王對她的控制,所以才沒有想著必須百分百殺了他。
蕭戎安一襲玄金色的華服長袍,身後跟著宋禧等人,他那俊美面色陰沉冷漠,威嚴十足的鳳眸內滿含銳色,對陸晚露出了陸晚不熟悉的冷漠厭惡神色。
他像是被明月的話所刺激到了,盯著她的眼神,不僅僅只有怒火,還有警惕之意。
身為皇帝,便容不得自己所掌控不了的人的存在。
陸晚與他夫妻多年,看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想。
陸晚輕輕一嘆,壓下心頭苦澀,恢復冷漠神態,淡淡說道:「私逃?本宮可不是私逃。」
她拿出龍玉,展示在蕭戎安的面前,「陛下,你不是說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這龍玉,陛下可還記得?」
話落,她直接扔出龍玉,扔到他的腳下。
她心頭也是有些怨氣的。
「你!」蕭戎安不滿瞪去,許是覺得她此舉是在羞辱他。
陸晚神色依舊不冷不淡,不緊不慢啟唇,「陛下若是記得,就知道,我是按著陛下的吩咐,前來審問這刺客,如今陛下倒還責怪起我了?」
其實沒有,這都是她胡亂編的,只是她手持龍玉,這龍玉是她在深寨時所撿到的,一直沒有來得及還給他。
他既失憶過,她不妨就騙騙他,他若真的深究起來,她大可說是他還是有些是沒有想起來。
聽到陸晚的話,蕭戎安果然一怔,想了許久后,想不到陸晚編造的記憶,隨後蹙眉,不悅道:「朕根本沒有將此事交由你來審問,你還敢騙朕!」
陸晚正想要用上他沒把記憶都徹底恢復地借口,剛剛張開嘴,話還沒有徹底地溢出口,她身後的嬌女叫嚷了起來。
「陛下!陛下!她,她不僅騙了你,還想要背著陛下,要取我的性命!」
嬌女如今是重犯刺客,沒有蕭戎安的命令是不許弄死的。
她此言的用意,也是為了讓蕭戎安知道,陸晚有多過分,甚至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陸晚輕嗤,斜睨了她一眼,「說話要有證據,你不是還活著嗎?」
嬌女一氣,仰起下巴,想要說這就是證據。
話沒出口,蕭戎安發出低沉且冰冷的聲音,「若非朕來得早,你是不是要殺了她?」
他的語氣讓陸晚很不滿。
不滿到了極點——
不滿的同時還有點委屈,他從前可從未有對她這般的冷漠,可如今——罷了,等他恢復了,等除掉奇王蠱,她屆時定要好生教訓他一頓。
「沒有。」她冷著臉,冷漠說。
蕭戎安神色變得陰狠,他甩開倚靠著他的明月,邁著大長腿,徑直走到陸晚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陸晚微微仰頭,毫不示弱,與他對視之時,依舊面無表情。
二人對視著,誰也不讓誰,皆是一副相似的,對彼此的冷漠。
被推開的明月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但她穩住了身形,看到二人對視時的敵態,至於手心的那根白線,她用力捏了捏。
蕭戎安眼中頓時充滿了對陸晚的厭惡怒火。
「賤婦!」
他狠聲罵了一句,猛地抬起巴掌。
陸晚看到他抬手時,就知道他這是想要打她。
她心中抽了抽,卻微微閉上眼睛,並不躲避,讓他落下這一掌。
然而,閉上眼睛瞪了片刻之後,她仍是未感覺到面頰的痛意,她怔了怔,抬眸望去,卻見他高高地舉著手,手停頓在半空中不落下,俊美陰沉的面容上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
這是,不忍心傷她嗎?
陸晚心頭一跳,抬眸望著他,她忍不住問:「陛下是要對我動手嗎?」
也不知是陸晚哪句話刺激到了他,他皺起眉頭,露出一絲茫然之色,看著自己的手掌。
正在陸晚覺得奇怪,正在操縱著奇王蠱的明月也覺得詫異之時,蕭戎安的臉忽然皺了起來,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微閉眼眸,渾身微微顫抖著,似是痛苦至極。
隨後在二人的注視下,蕭戎安單膝跪到了地上,用手捂著腦袋,彷彿是因腦袋疼極了而跪到了地上。
陸晚心中一驚,擔心他出了什麼事,伸手想要去攙扶著他。
然後她剛伸出手,他便抬手拍開了陸晚的手,略顯赤紅的雙眸透露著厭惡。
「出去!」
「滾出去!」
他冷冷的怒斥著陸晚,像是在責怪,也像是在憤怒著什麼。
陸晚被他拍開的手停頓在半空,手背上遠遠傳來的麻疼意,讓她失神。
她那清冷且又帶著一絲淡漠的眸子內,倒映著蕭戎安眼中對她的厭惡,那一刻陸晚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蕭戎安劇烈喘息著,不只是不是因為怒斥了陸晚一番,他竟然緩和許多,沒有了方才那般的痛苦。
他站了起來,厭惡的別開看著陸晚的眼,抬手仍舊捂著半隻眼,不知是因什麼原因,那捂著眼睛的手,有些細微的顫抖。
陸晚回過了神,彷彿像是自嘲一笑一般,她收回首對著站在身後眼神複雜的雲歌說道:「走吧。」
陸晚與蕭戎安擦肩而過,在她所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蕭戎安有意無意的看了雲歌一眼,眼神浮現一隻兇狠。
在陸晚和明月擦肩而過時,明月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笑容里有一絲嘲諷的感覺。
「恭送皇後娘娘。」她說。
陸晚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面上不曾顯露出心裡的一絲情緒。
她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將蕭戎安以及他們的聲音都甩在了身後,雲歌也在緊緊的跟著,當徹底的遠離了蕭戎安這一眾人的時候,雲歌忍不住問她,「你沒事吧?」
陸晚的腳步慢了慢,嘴角微不可察地浮現一絲苦笑,但那苦笑很快便消失了。
「我能有什麼事,解藥拿到了,我開心還來不及。」她勉強著說道。
這話一聽就覺得很假,雲歌輕嘖一聲,「你這瞧著可不像是開心的模樣。」
陸晚沒搭理他,他問這話不像是在關心她,反倒是幸災樂禍。
陸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將這件事給忘去,加快了腳步往出口而去,走著的時候將緊握在手心裡的藥瓶抬起看了看,心中希翼著,但願這是蕭戎安體內毒藥的解藥。
她真的一點,一點也不想看到,他看著她時眼裡所流露出的厭惡。
這是讓陸晚覺得最奇怪的地方,明明他帶著有和她過往相愛相知相遇的所有記憶,可為何,僅僅是一隻奇王蠱,便能讓他把心底里對她所有的愛全部都弄沒了?
到底,又是誰在操控著奇王蠱?
想著的時候,陸晚隱約間已經猜測到了,甚至想到了一個人。
很快,陸晚和雲歌便出了詔獄,看到了正站在太陽底下,神情略透著一絲焦急的瑞姬。
瑞姬看到陸晚和雲歌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皇後娘娘!」
陸晚將手中的藥瓶遞給瑞姬,「拿到了,有勞你看一看,這解藥是真是假?」
瑞姬微微鬆了一口氣拿著藥瓶,將藥瓶打開,聞了聞藥瓶裡面的藥味,他眼中劃過一絲不確定,隨後對陸晚說道:「我需拿回去仔細看看藥效。」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