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鳴則已
皮箱子被打開，看見裡面的紙鈔，和詩芊的震撼加劇。
「文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和文獻將周月月放下來。
「嘿嘿，姐姐，其實本來我們老闆給的是一張卡。我想裝逼一下，就去銀行取回來了！」
和文獻一邊說著，一邊回想剛剛在銀行里接受的貴賓待遇。
作為營銷總監，和文獻的工資其實也不算太多。
基本工資六千塊，賣不出去產品，業績達不到標準，還要被扣錢。
即使是達到標準了，最多一次也就拿過三萬塊。
七十萬，還單純只是抹零之後的獎金！
和文獻是真的拜服！
跪了！
「姐，我姐夫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跟你說，今天上午我……」
和文獻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下。
約定的地點出了岔子，都能促成訂單也就算了。
還加倍了那麼多！
五十萬的月薪，當場拒絕？
眼睛連眨都沒眨？
這真的是她的廢物老公做出來的事嗎？
和詩芊有些亂，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周術陽了。
腦海里閃過之前廚房裡的一幕。
她看見周術陽褲子后布袋裡放著的大屏手機。
原本還以為是周術陽用她弟弟的錢買的，心中窩火，剛剛罵的才更加難聽了些。
現在想來。
周術陽能一次性賺那麼多錢的話，一個手機又算得了什麼？
和詩芊也希望自己的老公能夠有本事。
她也可以在外面享受一下別人羨慕的眼神。
只是多年來，她的這種小女兒心思早就被生活瑣事磨滅殆盡。
突然間給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和詩芊倒是慌了。
剛剛她還……
愧疚的朝著廚房看了一眼，隨即她瞪向和文獻。
「你怎麼不早說！」
和文獻傻眼，「啊？這你也沒問啊。下午打算報喜那，你手機關機。」
下午想跟和詩芊說說月月學校的事，發現關機，便打算過來見面談。
剛好，這會兒有理由了。
靳風宇還在廚房忙著。
和文獻看見姐姐的表情，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月月，去洗洗手，舅舅去幫爸爸端菜。」
和文獻主動對周術陽示好的舉動，又一次刷新了和詩芊的認知。
弟弟的一嗓子「姐夫」，和詩芊雲里霧裡的呼吸都加重了。
低頭摸了一下紙幣，都是真實的。
唯一不真實的，是她的感覺。
「姐夫，我們老闆說了，你立了大功，今兒提前把將近發了。」
和文獻進了廚房，笑看著靳風宇。
靳風宇抿了抿嘴，倒是不想要這個功勞。
「你的客戶，獎金你收著就好。你姐姐這邊，我會賺錢，不讓她受苦。」
換做是曾經的話，靳風宇這樣說，和文獻指定上來就一頓冷嘲熱諷。
但是現在，他絕對相信姐夫有那麼實力。
偷偷看了一眼靳風宇，和文獻道：「那什麼，姐夫啊，還有什麼需要做的，你說，我來做。」
靳風宇一愣。
記憶里，和文獻對他可從來沒這麼殷勤過。
看來，想獲取別人的尊重，最重要的是先有獲取別人尊重的實力。
他知道，在和文獻的心裡，應該已經對他改觀。
「那塊姜切成碎泥，我待會兒要用。」
靳風宇說了句。
和文獻立即應聲，「好好！絕對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絕對成泥！爛乎乎的！」
看他這般舉動，靳風宇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月月，之前為什麼不跟媽媽說學校里的事？」
和詩芊抱著月月，自責的問。
單單是聽和文獻之前敘述，她都氣的渾身打哆嗦了。
「月月不怕他們，媽媽說月月不能換學校。」
周月月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回答。
女兒這麼懂事，和詩芊更加內疚。
怕她擔心，所以月月在培訓班受了欺負也不敢說出來。
不是今天靳風宇跟和文獻去的比她平日里去的早些，怕是還不能發現那！
「月月乖，都是媽媽不好。」
和詩芊抱著女兒，鼻頭一酸，差點兒哭出來。
「媽媽好，爸爸好，爸爸是大英雄！」
看著女兒這般維護周術陽，和詩芊隱隱猜測著什麼。
客戶是和文獻之前就跟進了許久的，周術陽應該是瞎貓碰到死給耗子了吧。
和文獻將獎金都拿過來，興許是為了月月。
他一直都很疼愛月月。
之前只要發了獎金，都會給月月買許多東西。
給多了錢，她不收。
這次應該賺了不少，和文獻想用這個的方式，讓她過好日子！
至於說周術陽幫忙促成，不過是個幌子！
周術陽在月月學校里的表現，讓和文獻看中。
所以和文獻對周術陽改觀？
越想越覺得事實應該是這樣的，和詩芊對剛剛責罵周術陽的愧疚感便減少了許多。
六菜一湯端上桌子。
品嘗過一口紅燒肉，和文獻瞬間眼前一亮。
怪不得月月一直嚷嚷著說想吃爸爸做的飯。
這可是比他和文獻吃過的五星級酒店的飯菜口味還要好一百倍那！
「姐夫，這真是你做的？」
也太好吃了吧！
靳風宇一愣，隨即：「你不是看見了？」
他是看見了。
親眼看見靳風宇將紅燒肉裝盤。
「舅舅，吃吃。」
周月月的小手利索的幫和文獻夾了一塊肉，又接著給了爸爸、媽媽。
「小月月真是懂事！」
和文獻誇讚了兩句，瞧著姐姐跟姐夫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
吃飯的氛圍貌似也有些不對勁。
不是看在這桌菜太過於可口的份兒上，他指定現在就給他們倆騰出來時間讓他們好好聊聊。
「那什麼，我公司還有事，打包點兒飯哈。」
和文獻沒出息的把飯菜都弄出去一些，帶著走人。
月月吃好了之後，被和詩芊吩咐去練字。
客廳里就剩下了和詩芊跟靳風宇。
「這些錢，真是你賺的？」
和詩芊直奔主題。
在飯桌上沒提及，是因為她想看看這個廢物老公怎麼說。
靳風宇狐疑的看著和詩芊。
賺錢了，能改善一下生活了，為什麼這個女人看上去還是不開心？
難道是欠了外債？
這些都不夠？
腦海里思索了不少回憶，靳風宇眉頭微蹙。
這個周術陽，這是個渣子！
真的有外債！
而且外債還不只是欠一個人的！
他不仔細想都忘記了！
不過，數額加起來不算太多，七十萬足夠償還了。
靳風宇的表情變化看在和詩芊的眼裡，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和詩芊以為他心虛了。
覺得他說不出道不明這錢的來龍去脈。
皺眉頭是在組織謊言，想來騙她！
「詩芊，說起來，這些錢不應該要。客戶是文獻一直跟進的，我只是隨便說了兩句話，順便拆開了一個洗衣機外殼。」
他說的是事實。
但，卻沒有過多的描述如何抓取客戶的心思，針對性的講話的。
和詩芊抿了抿嘴。
她就知道周術陽不可能有賺大錢的本事！
一定是弟弟看在月月的份兒上，故意給周術陽的臉上貼金，說是周術陽賺的。
看著和詩芊的面色越發難看，靳風宇一頭霧水。
女人心裡在想什麼？
雖說這些錢不多，但是不是也應該說兩句面子上的話鼓勵鼓勵他？
「這些錢，明天我會給文獻送回去，一毛都不許動！」
和詩芊命令的語氣說道。
靳風宇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不過，七十萬而已，送回就送回，大不了他再賺。
原本這筆錢也不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的。
「我明白。」
和詩芊一訝。
她還預想著周術陽跟她大戰一場，把皮箱搶走那！
怎麼這個廢物面對金錢的誘惑這麼淡定？
那淡淡的神色，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和詩芊的眉頭緊蹙，似乎好像越來越看不懂面前的人了。
廚房裡傳來洗碗的聲音，和詩芊才回神。
周術陽是不是病了？
電腦的「叮咚」聲又吸引了和詩芊的注意。
想起那個網店，和詩芊立即過去。
昨天的訂單不少，今天卻是直線下滑。
靳風宇沒顧得上做營銷廣告，新開的網店肯定不容易被推送。
今天諮詢的人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又被和詩芊誤解。
昨天一定是周術陽找了別人幫忙，所以才會有了網店。
至於那些購買的顧客，興許還是他用了什麼手段請來當托兒的！
和詩芊越想越覺得糟心。
周術陽就是這樣，為了自己的面子，什麼都能想出來。
但在正事兒上，從來不努力，不思進取。
剛剛來諮詢的客人，問了一句在嗎就不再聊天。
和詩芊不管怎麼詢問，對方就是不回答。
這更是讓和詩芊覺得，之前都是假象，是周術陽故意做出來迷惑她的！
「剛剛我聽見有諮詢的聲音，怎麼樣？成交了嗎？」
靳風宇從廚房裡走出來，詢問了句。
和詩芊並沒有當場拆穿他。
而是附和著回應了句，「沒有，應該在忙，只是打了招呼，便沒有下文了。」
見和詩芊能和顏悅色的跟他聊天，靳風宇也放鬆許多。
兩個人的關係，終於緩和了些。
不容易啊！
「嗯，那就等等，今天忘記做廣告推銷文案，人少一些。」
靳風宇說了句，隨後將手機掏了出來。
和詩芊心中冷笑。
覺得面前的男人就是在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