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敵意
一個海軍士兵眼裡的出大事,絕大部分時候,都指的是海賊入侵。
尤其是在這名軍曹如此驚慌失措的情況下。
維托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可當他安撫了下對方的情緒,三言兩語問清楚后,才發現事情好像和自己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港口那邊並未發現什麼海賊船的蹤跡,只是有人在一艘飄來的救生艇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魯夫中校。
救生艇內空空蕩蕩,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無論是之前與他同去的數十名海軍士兵,還是押解的那些海賊,都不見蹤影。
「的確是大事。」
看著好不容易喘著粗氣把事情經過講明白的軍曹,維托皺眉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海克上校那邊我去通知,你直接回通訊室,用擴音器通知所有士兵緊急集合。」
雖然港口那邊暫時沒見到有海賊船的蹤影,但昏迷不醒的魯夫中校,極有可能是在押解途中,受到了海賊的襲擊。
支部終歸是要做出點應急防備,以免後面有海賊跟著救生艇沿路追擊過來。
「是,上尉!」
維托這兩天初步樹立起的一些聲望還是有作用的,軍曹沒問緣由,毫不猶豫地直接轉身離開,去執行維托的命令。
很快,這驚人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支部基地,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士兵們,在校尉的指揮調度下,開始在基地大門旁進行集結。
唯一懵圈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的,可能也就是海克了。
可憐的上校先生,好不容易才空下來,體驗到原本夢想中靠著壁爐喝咖啡的悠閑生活,可他沒想到這幸福的一天還沒過完呢,就得面臨這麼一出可怕的突發事件。
他好一陣愁眉苦臉,小心翼翼地詢問維托自己要不要親自趕過去,而後者見了他這麼一副模樣,沒好氣地直接拒絕,讓他留在支部基地主持大局,自己則帶著一些士兵前往港口查看具體情況。
「也不知道魯夫中校到底遇到了什麼人,竟然最後只有他一個逃了出來。」
聞訊趕來的布洛芬上尉,與維托一道趕往大門方向,路上滿臉都是憂心忡忡之色:
「現在軍艦沒了,還失蹤了幾十位同僚,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都已經是我們78支部近年遭受的最大損失了!」
區區幾十人和一艘軍艦而已,就已經是最大損失……
維托有些無語,位於這座暴雪孤島的78支部,果然是過慣了與世無爭的平和日子,沒見過多少鮮血橫飛的殘酷戰爭場面。
「支部現在一共有多少軍艦?」他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隨口問道。
「總共有六艘,不過其中四艘都是小型巡邏艦,真正能用來作戰的主力戰艦隻有兩艘。」
布洛芬上尉無奈苦笑,「魯夫中校這次押解海賊去G-2支部,調用的就是主力戰艦,所以現在就只剩一艘了……」
真是窮的叮噹響啊。
維托抬頭看了眼僅有四層的支部要塞,又扭頭望了望隔壁恢弘雄偉的市政廳大樓,心裡琢磨著以後掌控這座島后,是不是應該把兩個地方對調一下,才對得起海軍支部基地的名頭。
這並不是個簡單的任務。
市政廳的背後,顯然代表著兩大家族的權威,他目前官面上的身份,甚至都沒資格與這兩大家族接觸,所以眼下的首要目標,還是得先晉陞校官再說。
大門口。
駐守在基地內的四百餘名海軍士兵,已經全部集結完畢。
但背著手站在最前頭的,並不是維托想象中的瑟提,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鷹鉤鼻男人。
鷹鉤鼻男人約莫三十齣頭的年紀,有著一頭暗紫色捲髮,面容陰沉,注意到走來的維托和布洛芬后,僅僅是冷冷看了一眼,就又將目光轉回,繼續掃視著面前的士兵們。
「這是本傑明少校。」
布洛芬在維托的耳邊小聲道,「他是魯夫中校一手提拔上來的,可能對你們這幾個跟著海克上校來的都有些看不順眼,維托你小心點。」
「明白了,謝謝。」
維托略一點頭。
78支部基地內的少校總共只有兩個,他們前日抵達基地時,在大樓里見到的那位少校性格溫吞老實,和布洛芬有些相似,算是不怎麼參與基地的權力爭鬥的邊緣人。
而眼前的這位本傑明少校,顯然就沒那麼好對付了,不僅一臉陰鷙之相,還是魯夫中校的心腹,與他們這些外來者,天然有著利益立場上的衝突。
「這幾天怎麼都沒見到他?」
趁著距離大門還有點路,維托壓低聲音問布洛芬。
「不清楚,不過本傑明少校平時就很少來基地,不是去參加兩大家族舉辦的酒會,就是在妓院里和……嗯,你懂的,鬼混。」
布洛芬撇撇嘴,「要不是聽說魯夫中校出了事,估計下一次我們在基地里看到他,得是好幾個星期後的事兒了。」
「哦,對了。」
他又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海克上校沒來之前,這兩年的日常訓練,名義上都是由他負責的,不過具體執行起來效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維托頓時瞭然。
此時二人已經來到了大門前,他不再與布洛芬多言,站定后先朝著本傑明少校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主動伸出了手:
「你好,本傑明先生!初次見面,我是維托,剛跟著海克先生來基地沒幾天,以後大家就是一個基地的同僚了,還請多多關照。」
他的聲音充滿親和力,配合拉滿的顏值,這幾天來在基地內部幾乎無往而不利,然而本傑明瞥了眼他伸出來的手后,竟是絲毫沒有握手的意思。
「這些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我認得你,這兩天出了很大風頭嘛,維托上尉。」
他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話語里的譏諷之意。
「才來這麼幾天而已,整個基地里就沒人不認識你了,走在哪裡,都能聽到那幫蠢貨新兵在談論你的事情,我一個掛著閑職的少校而已,哪裡有資格來關照你?」
這已經不是在暗示了,而是赤裸裸地表示對維托接手自己訓練總教官職務,並且藉機聚攏了不少人氣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