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轉變
想想那個寧韓,白和袖心道,對我有成見沒關係,你若是敢來鬧事,我一定讓你官降三等,有來無回!
經過開會這一著,白和袖發現,漳州的大夫們分三六九等,雖然大家都一樣重要,可負責的區域確實不同。
兩位太醫是坐鎮中心,乃是第一等。
輕症重症兩邊的頭頭,也就是周明和寧韓兩個人,乃是三等大夫。
在重症區的諸位和輕症區的幾位,乃是六等。
守在無時疫區的幾位,平日里只看看大家的頭疼腦熱,在發現有人傳染了時疫之後,快速上報轉移,這種乃是第九等。
這些等級無關醫術,都是自己抓鬮抓到的,但是天然的輕重緩急就是如此,不服不行。
至於她,估計明日劉陳二位太醫,就會給她派差事了。
白和袖如何暫且不論,在菱兒這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原本一群男大夫對菱兒很是不滿,可偏偏王將軍那頭地頭虎的兒子來了,日日跟在那女大夫屁股後面,兩人雖不見曖昧,可一個男人黏黏糊糊跟在另一個女人身後,這是個傻子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吧。
就在眾人打算奮發抵抗,絕對不能讓女人說了算的時候,晉王搬了進來。
這下眾人再也生不起抗爭的心思了。
因為當初晉王把他們徵用來的時候,就說的請清楚楚:你們都是去給幫忙的,白大夫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若是不聽話,現在徵用的是你們,不聽話的話,說不得連醫館藥鋪都要徵用!
這般回憶一番,為了自己的身家,聽從女人的吩咐,也不算什麼。
原本不想讓晉王來醫館的菱兒,瞧見那些日日不服勸不服說的老東西們,如今老老實實的聽吩咐,她心中又有了轉變:不就是佔個地方嘛!這也沒什麼!
而此時,好不容易讓江淮不再抗拒自己的晉王,緊張兮兮的把一隻金鎖從懷裡拿出來,「小子,你叫什麼?」
江淮看他一眼,扭頭繼續練字。
「咳咳…」晉王看著江淮的字,「你寫的字真難看,一點都不像你爹的字。」
說罷又哈哈大笑,「倒是跟我的字很像啊!不如你管我叫爹吧?咱倆合夥氣死你爹?」
江淮這回看都不看他了,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寫字,只是原本歪歪斜斜的字變得端正了許多。
菱兒在外頭忙了一會,便想著回屋裡看看江淮,一進屋就見晉王正極不正經的逗弄江淮:「我知道你娘在哪,你想不想去找她我能帶你去。」
「王爺你胡說什麼!」菱兒皺眉上前,將紅著眼圈的江淮從凳子上抱了起來,「不是說就寫封家書嗎?怎麼又開始練字了?」
江淮癟嘴,指著晉王:「他說我字丑,還讓我叫他爹。」
菱兒氣得翻了個白眼,「江淮才大病初癒,你別招惹別人傷心行不行,你好端端提什麼…」
想起昨夜這小子想爹娘想的淚濕滿衣襟,她閉嘴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又瞪了晉王一眼,抱著江淮扭頭走了。
自討了沒趣的晉王揉揉鼻子,「不就是幾句戲言,一個個急什麼急?」
話雖然這麼說,晉王還是出了門就問一直在這盯著的追雲,「我聽女大夫說那小子大病初癒,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追雲看了眼菱兒那屋,低聲對自家主子道:「屬下也不知道,只聽說江淮是被人下了毒,那位顧不上追查兇手,去天山尋葯了。」
「中毒!」晉王瞪大眼,怪不得那小子看樣子虛弱得使不上力氣。
追雲忙噓聲道:「王爺您小點聲,我瞧著菱兒姑娘和白大嬸都瞞著這事兒呢!白大夫剛去漳州,這事若是讓江淮知道了,不得以為他爹他娘都不要他了!」
晉王瞭然點頭:「還真是這般!」
「不過,去天山尋什麼葯?」晉王問道。
「不知道,原本屬下就是偷偷聽菱兒姑娘與王淳少將軍兩人說的,您若是要屬下說出個三六九來,那屬下還真不行。」
晉王:廢物點心!他就不信王淳會不刨根問底問缺了什麼葯!
「行了,回頭要是再聽見他們討論江淮的事,你聽清楚些。」
「……是。」
菱兒抱著江淮在隔壁哄,後者臉白唇乾,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樣叫人心疼不已。
菱兒嘆息,「江淮,你娘親現在做的事,是要拯救天下蒼生的,你得努力好起來,然後等她回來,而不是這樣飯吃不下,水喝不下,整天以淚洗面,這樣沒用,幫不了你爹給你尋葯,也幫不了你娘治病救人。」
江淮抬頭,「菱兒姐姐,我娘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他們覺得我不聽話…」
「怎麼會!」菱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多疼你,你娘走的時候,哭了又哭,就是因為捨不得你,她也不想走,可是她不走,那些等著被人救的人,可能也就再也見不到他們的爹娘,他們的孩子了。」
江淮不懂她話中的沉重,他只知道,爹娘捨不得他,他也捨不得爹娘。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走?
菱兒把他抱進懷裡,「江淮,等你長大,你就知道了。」
菱兒哄了好一會,江淮才睡下,王淳等在門外,見她出來,這才上前,「睡下了?」
「睡下了。」菱兒嘆息,「就是不知道再醒了該怎麼辦,昨天晚上就沒睡好,今天白日也蔫巴巴的,阿袖要是再不回來,這小子別說病養不好,恐怕活下去都費力氣。」
王淳摸摸她的頭,「別說這種喪氣話,江淮這小子就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等著改日他爹回來,江淮就能大好了。」
「但願吧!」菱兒內心則是:扯淡吧,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追查元兇能是那麼容易的事?
兩人并行到院子里繼續製藥,直到天黑,眾人才吃了葯各自回房。
因為晉王一眾人就住在不遠處,醫館外頭夜裡也有人守著,王淳便沒有不放心,只白日帶人在這裡,晚上便回家去了。
這一夜江淮倒是沒哭,聽著菱兒說白和袖以前的事,聽她如何聰慧機敏,聽她如何能幹勤快,聽著聽著,便沉入了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