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醉春樓
江衢已經按捺不住地焦急問道。
這個老傢伙,到底跟誰學的這個賣關子的毛病?
「並非事我不想說,而是這白姑娘她……她中度了!」
什麼?中毒?
江衢道:「什麼毒?是誰給他下的毒?解藥在哪裡?」
「這毒,恕我無能,我一時也看不出來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門道。」劉太醫道:「我也更不知道這毒該怎麼解。」
這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被對面的男人一把抓了起來。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
「你身為堂堂一個太醫,進宮這麼多年,見過多少疑難雜症?怎麼就偏偏這小小的毒就解不出來呢。」
「你……你怎麼知道我進宮多年?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太醫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點,勾勾的盯著他。
江衢也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太過焦急反而說漏了嘴。
「你少廢話,我就問你,這毒到底是誰給他下的?」
「我……我不知道……」
劉太醫說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神閃爍,分別是有事在瞞著他。
江衢就算是在歡樂。這種敏銳的直覺他還是能捕捉到的。
「白姑娘他是為了這麼多的漳州百姓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若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讓整個漳州百姓陪葬!」
「你聽清楚了,我說到做到!」
「我……我當然也知道白姑娘是個好人,可……可是這毒……這毒太蹊蹺了,或許,是白姑娘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江衢已經沒有耐心了。
這個人說話顛三倒四的,一定是有事情在瞞著自己。
是之前看到他對白和袖的樣子,也算是有點良心的。
現在得知他中了毒之後,怎麼就又變了另外一個態度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因為這毒,不是民間來的。」
夕陽西下,塞雁南飛。
街道上已經變的看不清前路了,有幾個想要在賣些東西本不願早些離開的小販也逐漸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熱鬧的街道已經變的有些冷清了,哪怕是在這繁華階段,可趙府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溫暖而又擺設精緻的屋子內,趙清淑正坐在雕花木椅上秀眉緊皺。
她的纖纖玉手中是一碗白盞湯藥,那秀氣的手指緊了又緊,卻終將是把那盞白瓷碗放了回去。
「小姐……」趙清淑身旁的丫鬟見狀欲言又止。
「嗯?」趙清淑隨口應了聲:「你只管說罷!」
「不然,小桃給您拿顆蜜餞來吧,郎中說了,這安胎藥您可一定得按時吃著!」丫鬟關切道:「小姐這段時間身子虛的很,可不能動了胎氣!」
趙清淑卻是不願吃藥的,這像泔水一般的葯一日三頓都要吃,都快把她給吃餿了。
「哪就這般容易動了胎氣?少吃一頓也無大礙!」趙清淑說罷就將眼前的葯往旁邊一推:「況且這葯早就涼了,吃不得,你趕緊給我端出去!」
丫鬟聞言忙看了看桌子上的葯,她還能看的見空中依稀縈繞的霧氣。
「小姐……」丫鬟忠心勸著:「自古女人懷孩子就不容易,您可千萬得當心!」
丫鬟說著就將那碗被趙清淑推到一旁的葯給端起來親手遞了過去:「小桃從小就跟著小姐,日後更是不會與小姐分開的,若是小姐怪小桃多管閑事,不知分寸,小桃全部認罰,但是小姐您萬得保重身子啊,如今小姐與燕公子婚期將至,更是不能出什麼岔子的!」
趙清淑心裡自然是清楚小桃對自己忠心一片。
她嘆了口氣道:「你從小跟著我,對我情深義重,我罰你做什麼?」
趙清淑說完就接過了小桃手中的葯碗,小桃見狀忙歡天喜地地開口道:「奴婢去給您拿蜜餞!」
趙清淑看著小桃歡喜而去的背影,心裡仍十分不是滋味。
她不由的想起從來初識燕南的時候,昔日,燕南對自己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那些好只有她想不到,從來沒有燕南做不到。
還記得當初自己生病了,燕南為了哄自己吃藥費勁了腦汁,她怕苦,他就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搞甜食,為自己找盡了樂子轉移注意力。
「唉!」趙清淑想到此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那時自己真覺得就像是被萬千寵愛的公主般,哪怕她貴為千金,卻依然沉溺於燕南的寵愛中無可自拔。
當時的趙清淑自認燕南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之人,所以,她後來才會如此的義無反顧。
可那些阻礙都沒了以後,她與燕南之間怎麼反而變了味了呢?
趙清淑雖愛燕南,卻也能明顯感覺到燕南待自己再不如從前,特別是……
趙清淑不由自主的攥緊了那碗已經被她喝空了的葯碗。
燕南去醉春樓的事再一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試問有哪一個女子再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在醉春樓里對別的女人左擁右抱會寬宏大度呢?
「那些髒東西有什麼好!」趙清淑憤憤道:「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變了?」
「難道都是因為你嗎?」趙清淑喃喃自語著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她忽而自嘲一笑,這怎麼可能呢?
「小姐,蜜餞來了!」小桃推門走了過來,手中除了一盤蜜餞外,還拿個額外精緻的錦盒。
這一聲小姐瞬間將趙清淑游移的思緒拉了回來,也成功讓她心頭的煩悶之色減輕了不少。
趙清淑正要伸手接過小桃遞過來的蜜餞,纖纖玉手還沒將拿起來的蜜餞放進嘴裡,目光卻被小桃手中的錦盒給吸引住了。
「你這是!」趙清淑神色明顯怔,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小桃急聲問道:「這錦盒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我……」小桃見趙清淑神色明顯不對,心裡一時有些懊惱,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將這錦盒拿了過來,可就算自己有意想不讓小姐知道了生氣,明顯也是不可能的。
小桃想到此,只雙唇一抿,就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小姐,這是咱們趙家錢莊的周掌柜連夜送過來的!」
「周掌柜?」趙清淑越發的不解了,她伸手打開錦盒,垂眸一看,一顆精緻的金簪赫然躺在錦盒中間。
那金簪明的直晃眼,顯然是極為上好的成色,就連簪頂的那枚玉石,也是碧綠通透,乃玉中極佳。
熟悉的珍惜之物再次出現在趙清淑的眼前,可趙清淑卻絲毫感覺不到驚喜之色。
她那雙秀眉明顯皺的更緊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清淑沉聲問道,她記得清清楚楚,這枚簪子明明被自己當做定情信物贈予了燕南。
遙想當初,燕南熬了好幾宿特意為她做了詩篇一首,那詩唯美又情意綿綿,看的趙清淑那叫一個春心蕩漾。
燕南的對自己的傾慕、相思、讚美都赫然呈與紙上。
十分感動的趙清淑在瞧見這封信時,再也無法掩藏自己對英俊才子的情義,當她滿目歡喜去找燕南的時候,燕南卻是將她一拒再拒。
那時,無法接受結果的趙清淑一問再問,才得知,原來燕南是覺得他是個寒門子,配不上自己。
得知此時的趙清淑當場就將自己最為珍貴的簪子當作定情信物贈與了他。
「這簪子乃是宮中貴人所賜,如何就流落到錢莊去了?莫不是被人撿了去,然後就當到了錢莊?」趙清淑垂眸道。
小桃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桃的反應自然是瞞不過此時全心全意都在探索答案的趙清淑。
趙清淑神色一厲:「說清楚!」
「小姐,這簪子是被醉春樓的杜鵑姑娘當了的!」小桃弱弱道:「聽周掌柜說,經他多番打聽,姑爺……姑爺近日是那杜鵑姑娘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