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見安穎萱
下午,天道一先是去了一趟之前芳村艾特給的和修家的地址。結果去了之後發現不出他所料,整個和修家已經成空宅了。
想想也是,搞出這麼大的事,和修家的人又不傻,當然不可能繼續待在原地了,躲起來才是基礎操作。
于是之后,天道一便開始忙活打怪了,然後一忙活就是十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早上。
本來按照天道一的性格,在這種事上他是沒這麼熱心的,但奈何,一是「龍」的活動似乎在夜間比較活躍,也就剛到凌晨的時間,情況已經比白天的時候惡化了很多,小怪已經開始從白天的普通規格的人形怪進化成體積堪比芳村艾特赫者模式大小的爬行怪;二是,他這邊接到了任務。
既然有收益了,天道一當然也就不會偷懶了,剛好國常路的能力還沒到手呢,所以該加的班還是得加的。
而說到這種情況,就不得不再提一下照橋心美了,這小妞在得到王權之力的加成之後確實能力飛漲,現在的能力發動範圍直接擴大到足以覆蓋整個常盤台,所以說,現在的常盤台可以說是整個都市最安全的地方,簡直是一方凈土。
此時天色已經漸亮了,整個晚上,天道一都奔走於東京各處,不僅僅限於都市範圍,因為他這次的任務有點特殊,是計數的那種模式,意思就是,刷怪越多獎勵越多。至於具體的演算法,每一百隻普通怪(人形怪)100個屬性點、1個技能點、1天時長;每一百隻精英怪(爬行怪)300個屬性點、3個技能點、3天時長;每隻BOSS(觸手)500屬性點、5技能點、5天時長。
碰到這種白送分的任務,也難怪天道一這麼勤快了。
天道一此時正在回常盤台的路上,整個人心情大好。
這一晚上下來,他直接賺了166天的時長,總時長達到了518,終於是能買國常路的第二王權之力了。
然而就在這時,脖頸的終端突然響了,看了一眼是淡島世理那邊發來的,隨即也是直接接通。
「啥事?該不會是被我這一晚上的戰績給嚇到了吧?」天道一問道。
淡島世理這邊倒是沒有說廢話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道:「來總部一趟,天道帝國那邊來人了,指名找你」。
天道一本來還有些好奇,怎麼宗像禮司那邊效率這麼高,自己昨天下午才給他說了讓他幫忙聯繫那邊,怎麼今兒一大早人就到了?結果當他來到Sceoter4總部見到人的時候,他直接懵逼了。
面前這個在病床上躺著看著就受了重傷的天道帝國的來人,既不是慕少白,也不是唐雪凝,而是當初在極北之地有過一面之緣的安穎萱!
「卧槽?怎麼是她?不是讓你們聯繫太白劍宗或者天香谷么?」天道一一臉懵逼的沖旁邊的淡島世理問道。
淡島世理依舊沒什麼好臉色,不過還是回答道:「太白宗和天香谷都還沒回應,而這個女人是自己來的,並不是我們聯繫的」。
安穎萱受的主要是內傷,身體方面已經被Scepter4這邊的能力者治療過了,只不過現在還在昏迷著,沒醒來的跡象。
淡島世理說,這小妞來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意識不太清醒了,嘴裡就念了天道一的名字,然後就徹底昏迷了。也是多虧了淡島世理這邊精通多國語言才能聽得出那種含糊不清的發音是天道一的名字。
而聽了淡島世理的這種說法后,天道一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十有八九是天道帝國那邊出大事了,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暫時只能先等這妞醒了再問了。
……
同一時間。
東京某處的地底深處。
這裡是一片廣闊的地下空間。
深淵之下是一片巨大的血池,血池濃稠而黏*膩,時不時的會冒出一些殘肢和腐肉,隱隱可見人形。
血池中心的上空,一個椰子狀的肉球在強而有力的一陣一陣跳動著,它的每一次跳動都會引得下面的血海一陣沸騰。一根根猙獰的觸手以椰子為中心延伸而出刺入周邊和上方的石壁,用和椰子相同的震動頻率一下又一下的蠕動著,似乎是在將血池中的能量輸送到某個地方。如同此地的景象,在整個東京地下又不知道有多少。
而在另外一處,還是一片漆黑空曠的地下空間,一棟小屋的存在顯得如此的突兀。
在小屋門口,巨大的德累斯頓石板就這麼躺在地上散發著微弱的輝光。
綠髮青年渾身裹著黑色斗篷坐在輪椅上,雙目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石板,陷入沉思。
「小流,真的要放任他們不管么?外面……死了好多人啊。」說話的是五條須久那。從這話可以聽得出來,地面上的情況Jungle這邊都是知道的。
一隻粗糙的大手撫在五條須久那頭頂,是灰王磐舟天雞:「小孩子,別考慮太多,你只要記住,小流是不會錯的」。
頓了頓,磐舟天雞再次喃喃道:「適當的流血和犧牲……是伴隨『變革』而來的必要代價啊……」聲音越來越低,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五條須久那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
……
安穎萱一直昏迷到下午才醒轉過來。
收到通知,天道一也是第一時間秒了手中的怪趕了回來。
「醒了?說吧,那邊怎麼了?」天道一一進門……不對,是一進窗戶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見到天道一,安穎萱猛地坐起身,結果動作太大牽動了身上的傷,頓時又是一聲痛呼。
「不是,既然都醒了,趕緊自己整點兒你們天道帝國的靈丹妙藥吃了啊,不會真以為這邊這幫低能能治好你吧?」天道一忍不住吐槽。
結果這話一出,旁邊的淡島世理不開心了:「你什麼意思」!
天道一也不示弱,直接眉毛一挑說道:「怎麼?說你們低能還不服?看看人家天道帝國那邊統治多穩固,再看看你們這邊?隔三差五能力者暴動,犯罪率高得就尼瑪離譜,警備局跟尼瑪擺設似的,還用我科普?最誇張的是現在直接生化危機都來了」。
淡島世理聞言怒道:「還不是因為你將石板拱手送給比水流」!
「別!」天道一一擺手:「石板是我送的沒錯,所以比水流那邊我負責解決,我話就放這兒,他敢露臉我就敢秒他。但現在的問題是,這生化危機是和修家搞出來的,可和修家搞事跟我又沒關係,所以這鍋我不幫背。」頓了頓繼續道:「另外,東京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大量死人,我也沒見你們Scepter4有什麼有效的止損手段啊,就我眼睛看到的,疏散工作反正是做得一塌糊塗,下面那幫鐵廢物應對各種緊急情況的時候也是優柔寡斷的讓人作嘔……」
「你這傢伙!」淡島世理更加憤怒了。只不過,她的憤怒其實並不全來自於天道一的言語。她內心知道,天道一剛才這番話並沒有說錯,沒有任何的誇大。由於種種原因,在有關這次「龍」事件的應對上,尤其是疏散民眾撤離方面,她們Scepter4做得確實很糟糕,偌大的團體的工作效率甚至還不如周防尊帶領的僅有三十人不到的吠舞羅那邊。
咔嚓——
就在倆人僵住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還在坐輪椅的宗像禮司被人推著進來。
「喲!四眼仔。」天道一一臉嘲諷。
天道一突然對Scepter4這麼無腦嘲諷貶低甚至對宗像禮司都沒好氣當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這一天十幾個小時在東京各個地方的所見所聞。
長時間的刷怪,天道一親眼目睹了發生在各地的慘劇,小說、電影中的生離死別在現在狀態的東京每時每刻都有上演。說實話,每次看到他都很想管,但又不能管,因為他根本管不過來。這種事,只要他出手第一次,那就會有更多的第二次第三次的人接連的向他伸出求救之手,將他當成救命稻草,屆時,每一隻他無法拉住的手都會成為刺向他心中的一把刀。
他不敢去承受這樣的內心的煎熬。
夜空之中,懸浮在高空俯視著腳下破敗的東京,天道一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我真的是個好人,我真的很想幫你們。」但同時他也明白,因為內心的軟弱而不敢去施以援手的他更是個懦夫,在這方面,他甚至還不如英雄協會那邊一些奔走於各個大街小巷的二流甚至三流英雄,那些明明和普通民眾一樣、身為普通的血肉之軀卻敢於堵上性命去肩扛他人希望和命運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而他,就算滅殺再多的怪物,也終究配不上那倆個字。
話說回來,其實天道一也知道他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Scepter4固然是有問題,但也真怪不得他們。畢竟吠舞羅那邊的高效是建立在周防尊的冷酷的「連坐」篩選制度之上的,而那種甚至可以說是草菅人命的篩選方式,Scepter4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效仿的,不是出於政治因素,而是這幫接受過高級教育洗腦的正派人士和吠舞羅那幫人有著骨子裡的區別。
「淡島,你先出去吧。」宗像禮司揮手說道。
於是很快,房間里只剩下了三個人,天道一、宗像禮司、以及病床上的安穎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