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隨便你怎麼打我
沈卿陵是真的困了，回去倒頭就睡，但還沒睡上半個時辰，敲門聲再度響了起來：「砰砰砰。」
沈卿陵用枕頭壓住耳朵，繼續睡。
「砰砰砰。」
沈卿陵眼睛閉得很緊。
「砰砰砰！」
沈卿陵從床上坐起來，紅紅的眼裡有些血絲，她起床，出去開門，臉色很難看，渾身都是沒睡好的暴躁。
她這個人煉丹起來可以好幾天不睡覺，但是要睡覺的話，就要睡到充足自然醒，否則就會有起床氣。在上界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敢來打擾她睡覺，現在一而再被人打擾，她是真的很煩躁。
門打開，沈芮心準備敲門的手有些尷尬的頓在了半空。
沈卿陵抬眸看她，表情算不上好：「舅舅那邊怎麼了？」
「我爹沒事，是我，沈卿陵，我想說……」沈芮心臉有些發燙，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謝謝你治好了我爹爹的腿，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做得過分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話還沒說完，頭頂便傳來嘭的一聲響。
房門關上了。
沈卿陵之所以開門，是擔心沈長楓那邊出事，誰知道是沈芮心過來說那些有的沒的。
「沈卿陵，我是來——」
「要是來道歉的給我好好在那兒待著，別再說話！」
沈卿陵不耐煩的說完，便在房間里設下了一層結界，然後回紫雲戒里睡覺了。
沒有人打擾，這一覺，沈卿陵睡得很舒服，足足睡了六個時辰。
躺久了想出去逛逛，推開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沈芮心。
沈芮心聽到動靜，連忙轉過身。
四目相對，沈芮心有些尷尬的低下頭。
她居然還在這兒。
沈卿陵頗為意外。
沈芮心深呼了口氣，道：「沈卿陵，我為我之前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我也知道光道歉沒什麼誠意。」
說著，沈芮心直接將自己腰間的烈火鞭取下來，雙手遞給沈卿陵：「隨便你怎麼打我都行，只求你留我一條命。」
沈卿陵接過烈火鞭，放在自己手心裡顛了顛。
沈芮心就站在原地一副任憑她處置的模樣。
沈卿陵把玩著烈火鞭，替原主問了個問題：「你小時候和我的關係還不錯，怎麼後來那麼恨我？」
小時候，沈芮心和沈卿陵的關係是很好的，沈卿陵沒有父母，從小就受人欺負，那時候沈芮心很護著她。
原主這個人，嚴重缺愛，對別人的一點好便一輩子記在心裡，所以哪怕沈芮心後來那麼對待她，她雖恨，卻還是記著那份情的。
沈芮心本來以為她會抽自己，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愣，她抿了抿唇：「爹爹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女兒都好，我嫉妒。」
「那為何又對沈輕雪言聽計從？」以沈芮心的驕傲性子，卻被沈輕雪一個養女牽著鼻子走，也很奇怪。
「沈輕雪擁有內火，天賦出眾，以後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煉丹師，她說過，以後會幫忙治我爹爹的腿。就算不能，她也深受太子殿下喜愛，我與她交好，將來沈家危難之際，她也可能保我爹爹一條命。」
沈卿陵倒是對她高看幾分了，還不算糊塗，清楚沈家如今的形勢。
「你打吧！想怎麼打都行，只要留我一條命！」
「若代價，是要你一條手臂呢？」
「什麼？」沈芮心瞪大眼睛。
「一條手臂，你我之前的事兒便作罷。」沈卿陵戲謔的看著她：「敢不敢？」
沈芮心沉默了好幾秒，才看著她：「不許反悔，一條手臂，以前的事兒誰都不能再提。」
如今的沈卿陵可以撐起偌大的沈家，也能夠成為她爹爹的依靠，沈芮心怕的是，沈卿陵因為心裡怨恨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遷怒於沈長楓。而且，從前她做的事，確實太過分了，該受到懲罰。
沈卿陵看著她，眉頭微挑，說了聲可以。
沈芮心咬牙，掌心匯聚著靈力，形成一把靈力彎刀，狠狠砍向自己的手臂。
沈卿陵眯了眯眼，微微揚手，紅色的靈力從她手心射出，打碎了靈力彎刀。
沈芮心無力的單膝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痛苦不已。
左手臂鮮血淋漓，傷口深可見骨，形狀駭人。
沈卿陵若是晚一點出手，手臂就真的廢了。
「你——」沈芮心艱難的抬起頭。
沈卿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往她懷裡丟了一瓶丹藥：「我救治你爹的腿，是因為他也是我舅舅，不用你來感謝，你若真知道錯了，以後就別聰明些懂事些，別再讓外公和舅舅為你擔心。」
沈芮心錯愕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沈卿陵也不管她，說完便轉身大步回了房間。
沈芮心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玉瓶，染血的手緊緊地握住瓶身，忽然笑了。
她踉蹌的站起來，她這樣子被過多的人看到會很麻煩，所以她選擇從隱蔽的小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
沈長楓雙腿漸好，整個沈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氣中，沈卿陵依舊待在紫雲戒里專心煉丹。
轉眼便到了拍賣會的日子，沈卿陵煉丹完從紫雲戒里出來，換了身衣服，推門出去，剛好和準備敲門的沈芮心四目相對。
沈卿陵氣定神閑的倚著門看她。
「你今天一天都沒出來吃飯，要不要吃點東西啊……」沈芮心有些彆扭的抬了抬手裡的托盤。
「不用。」沈卿陵想了想，又道：「將吃的放下，和我去個地方。」
「啊？」
「跟上。」沈卿陵錯開她的肩膀，大步出去。
「哦哦！」沈芮心反應過來，看著已經有要沒影了的沈卿陵，趕緊將托盤放下，小跑著跟上去。
門口已經停了輛馬車，沈芮心到門外的時候，剛好馬車竹簾被拉了起來。
「上來。」
沈卿陵表情挺嫌棄的，像是在說她怎麼這麼慢。
沈芮心悻悻的上去，還沒坐穩，一隻玉手伸過來，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東西扔到了她嘴裡。
沈芮心被嗆得猛烈的咳嗽著，瞪大眼睛看著沈卿陵：「你給我吃的什麼？」
話一出口，她猛然愣住了。
她的聲音怎麼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在沈芮心驚恐的目光中，沈卿陵悠然的將另一枚丹藥吃了。
頓時，傾城之姿變得暗淡，變做了一張平平無其的臉。
「這是易容丹，改變身形樣貌的，待會兒你跟在我身邊便是，不要多話。」沈卿陵解釋，並拿出兩頂帷帽，一頂讓沈芮心戴上，一頂自己戴。
她是準備帶沈芮心去拍賣行。
沈芮心今後是要掌管整個沈家的，有些事她也應該知道。
沈芮心本想問問沈卿陵到底要去幹嘛，搞得這麼神秘，但沈卿陵說完就閉上眼假寐，她只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