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杠頭
當我跟著黑哥穿過兩條街道，來到他所居住的單身公寓時，他的房門既然是敞開著的。
我正想調侃黑哥啥時候辦事如此馬虎，出門竟然連房門都忘記了關的時候，黑哥沖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並迅速掀起褲腿，取出了綁在小腿上的防身匕首。
我見黑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算再笨那也明白黑哥這種在九爺身邊做事的人，怎麼可能會犯忘記鎖門那樣的低級錯誤呢！
那麼黑哥的住所顯然是被別人給光顧了，並且這個不速之客很有可能還在房中沒有離去。
因此我也取下了鑰匙扣上的水果刀，躡手躡腳的跟在黑哥身後，緩緩朝著房門靠近。
當我們來到房門正要往裡沖的時候，只聽裡面傳來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黑哥立馬大喊：「不好，他要跳窗逃了。」
黑哥這樣說的時候，人已經奔著公寓後面的小花園去了。
我當然知道黑哥住所的窗戶正對著那個小花園，可我並沒有跟著追去，因為我堅信那個不速之客還在房中，打碎玻璃不過只是一個聲東擊西的小伎倆而已。
而我之所以敢如此篤定，那是因為我很清楚黑哥的窗戶都安裝了防盜網的，唯一那個沒有安裝防盜網的廁所窗戶又根本無法令一個正常人進出，那這個不速之客又怎麼可能打碎窗戶逃得了呢！
因此我依然奔著房間裡面去了，可是房間裡面除了一片狼藉的模樣，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本來黑哥住所的擺設就非常的簡單，唯一可能藏人的廁所也被我仔仔細細翻查過了，就連那洗衣機都被我打開來看過了，看來那個人還真的是從廁所的窗戶給溜了的。
同樣這也說明了對方絕非尋常之人，要麼是身材嬌小的孩子，要麼就是練過縮骨一類絕技的高人。
現在我也只能寄希望於黑哥，但願他能把那個傢伙給抓著。
可惜黑哥很快便把不好的消息給帶回來了，原來他追出去也沒瞧見對方的身影，看來這個人的身手絕不是什麼偷盜的普通孩子，那麼這個人沖著黑哥的住所而來，那也絕對不是想要偷點錢財那麼簡單了。
「奇怪這個人的身手既然那麼好，為什麼一開始不採用縮骨入戶的方法，卻還要明目張胆的走正門呢？」我實在想不通這個傢伙腦子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
黑哥跟我分析了原因，他說想從外面縮骨入戶容易被發現，開這樣普通的防盜門就相對簡單多了。
我覺得黑哥分析的確實很有道理，難怪他在聽到玻璃碎裂以後的第一反應便是繞小花園追去，看來他一早便考慮到了對方會縮骨功了。
同時我也不禁有些佩服黑哥的心真夠大的，這家裡才剛剛著了賊，他居然還有心情給我分析原因。
黑哥將他之所以會表現得如此無所謂的原因告訴了我，因為那個賊不是沖著錢財來的，所以肯定在他這裡不可能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而我在為黑哥沒有遭受任何損失感到高興之餘，突然也想起了自己此次前來公寓的真正目的。
於是我說：「既然你這裡沒有任何損失，那咱們就談一談這次任務的規劃吧！」
黑哥擺了擺手：「有人既然已經找到了我這裡，恐怕此地說話已經不太安全，我們還是換你家去吧！」
「我那裡怎麼可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除了老婆，還有兩個總愛咋咋呼呼的孩子，實在不是一個談事的地方啊！」我直接拒絕了黑哥的要求，因為我實在不想把妻兒也卷到這些是是非非裡面來。
黑哥見我不願意，也只好將談話的地點改在了杠頭的家裡。
這一來是因為杠頭的住所就在這附近，他又是老光棍。二來他也要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提前讓他知道一些信息，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因此我和黑哥先是去超市買了一些啤酒和滷菜，然後這才奔著杠頭所住的小區去了。
然而在杠頭的小區門口，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黃婉婷。
雖然那個身影只是在我眼前稍縱即逝，但從她上計程車的動作，我便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畢竟夫妻一起生活了那麼久，這一點自信還是有的。
只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黑哥竟然也認出了婉婷，他吶吶道：「嫂子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應該是在家裡帶孩子的嗎？」
「是我讓她來給杠頭送點東西的。」我替婉婷撒了個謊，以免出現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
雖然黑哥沒有再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他好像並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黑哥是不是聽說了一些什麼，還是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了我在撒謊，既然他沒有拆穿我的意思，我也總不能自討沒趣吧！
當我和黑哥來到杠頭家的時候，我本以為杠頭見到我們肯定會非常高興，但沒有想到他的表情卻是格外的慌張，就好像在家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撞翻了一樣。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婉婷出現在這附近，一定是跟杠頭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不過我心裡卻仍在不停安慰自己，杠頭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即便是誰背地裡給我戴了帽子，那也絕不可能會是杠頭的。
我還在這樣想著，人卻已經被杠頭拽進了屋裡。
進屋以後，我更加篤定婉婷肯定來過杠頭這裡了，因為我在屋裡聞到了婉婷常用的一款香水味了。
雖然那股香味被杠頭才剛點燃的檀香所覆蓋，可是對於我這種習慣瞭望聞問切的土夫子來說，又豈是那麼容易在氣味上被人糊弄的。
真的不是我吹捧自己的本事，這泥土裡面夾帶著硃砂、石灰、糯米和雞血，我都可以一聞便能盡數說出，那就更別說香氣如此濃烈的氣味了。
其實杠頭這些反常的舉動，壓根就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只不過我實在不願就此與他撕破臉罷了。
畢竟我在沒有親眼看到他們躺在一塊的情況下，實在很難相信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會一同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