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頭鬼胎
「胎動?!」其他三個人都萬分震驚地看向何刀疤。
「可這女子不是已經死了,怎麼還……」我吃驚地捂住了嘴,「難道是……鬼胎?!」
天哪,這下事情好像變得更加詭異了。
「時寅說的沒錯。」何刀疤說,「我懷疑她肚子里的,是鬼胎。」
我以前聽婆婆說過一點鬼胎的事情,說是懷著鬼胎的人死了,鬼胎卻不一定會死,但這種情況也比較少見,沒想到今天卻被我們碰見了。
鬼胎不怕水,但卻害怕母體溺水,所以之前婆婆講的那個故事裡,鬼胎要提前爬出來獲得一線生機。
而現在這個鬼胎,顯然比它幸運得多。
雖然懷著他的母體已經死去,但他卻還能靠著殘餘的養分,或者說靠著這具屍體殘存的能量,繼續活下去。
「不對。」和笙還是發現了異樣,「照何叔這麼說,這鬼胎是靠屍體殘存的能量繼續活下去的?可那種能量,不是只有剛死去不久的人才有嗎?這女子雖然容貌宛在,但顯然已經死去好幾個朝代了,那鬼胎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何刀疤搖著頭。
是啊,這有點說不通。
會不會是這墓里的能量本身就有悖於常理?要是這樣的話,之前的幻聽和幻覺,說不定也可以用這一條來解釋了。
何刀疤卻沒有再說話,而是重新觀察起床上的女屍來。
「你們看,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對勁?」何刀疤指著脖頸處女子的裡衣處,「我從來沒見過古代女屍的裡衣是這樣的材質。」
我壯著膽子湊上前去看了看,卻發現那料子的質地好眼熟。
「何叔,這好像是現在流行的那種布料。」我不確定地說,「可是這古代的女屍怎麼會有現代人的衣服……」
「難道她是現代人?」和笙一語道破關鍵。
何刀疤神色一凜,又一次低聲說了句「得罪了」之後,把女屍身上的衣服解開了一些。
我們吃驚地發現,這果然不是什麼古代人。
因為在那套古代的衣服裡面,穿著的就是今年流行的那種布料做的衣服,下半身穿了一條現代的裙子。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和笙皺起了眉,「這女的該不會也是被搶來結冥婚的吧?」
說到冥婚這個詞,我注意到婆婆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婆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問道。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婆婆自己似乎也有些不確定,「但是我剛才一進這房間,就有一種熟悉感。」
「熟悉感?」
「這房間里的擺設,幾乎和我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婆婆嘆道。
「什麼之前見到的?」和笙追問,「難道……是你之前講的那個故事?」
「沒錯。」婆婆點點頭,「當初為了救那個女孩,我曾經進入過她的夢境里。那個鬼魂在夢境里和她履行契約,而她夢境里所在的房間,和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也就是說,你懷疑是那個男鬼又捲土重來,開始搜尋新的獵物了?」和笙若有所思地問。
「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婆婆說,「那鬼魂已經成魔,並被陰間的人帶走去受罰,沒個幾百年,是不可能重新出現在人間的。但這屋裡的擺設又確實讓人費解。」
我聽了婆婆的敘述后,也覺得毛骨悚然。
要只是單純的巧合的話,也未免太巧了吧。
還有我們面前的這個女生,到底是什麼來歷呢?
她是被迫懷了鬼胎,失掉了性命,還是也和我一樣有些不尋常的經歷呢?
我雖然害怕,倒也有些好奇起來。
「何叔,你……」和笙詢問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何刀疤不知察覺到了什麼,身體像觸電一般猛退了幾步。
「快走,她肚子里的鬼胎馬上要降生了。」他聽起來竟有些驚慌失措,不像是平時的樣子。
我的那一點好奇很快被恐懼所替代,慌慌張張地跟著他們朝後退去。
「早就沒路可走了。」和笙一邊拉著我後退,一邊告訴何刀疤,「唯一的門已經被封死了,這屋子裡看著也不像是有暗道的樣子,再說就算有也來不及……」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我忽然聽到床榻那邊傳來了一陣呼吸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好像一個快要窒息的人終於有機會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一般。
我死死地拽住了和笙的手,手裡早已布滿了緊張的汗水。
呼吸聲依然繼續響著,而我們每個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半晌,那聲音停了下來。
然後,我們就看到那帷幔里,有一個矮小的影子正從女生的腹部處緩緩站了起來。
我閉上眼,幾乎不敢再睜開。
「你想要什麼?」我聽到和笙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感受到周圍不同於一般的氣氛,我緩緩睜開眼,卻發現那鬼胎赫然出現在了我腳邊。
他的樣子十分詭異,頭很大,身子卻很小,一雙腿幾乎撐不住上身的重量,但卻出乎意料地站得很穩。
他沒有說話,又或許根本不會說話,只是一直盯著我的肚子看。
雖然他看起來也就是個怪異點的小嬰兒的模樣,但那雙眼睛卻沒有一點純真的影子,陰森森的,直勾勾的,直盯得我渾身發毛。
「你到底想要什麼?」和笙意識到他對我的威脅,似乎有些發怒了。
那個大頭的嬰兒卻像沒聽見他說話似的,忽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然後雙腳一用力,跳到了我的腹部那麼高之後,伸頭就想往我的肚子上撞。
我真的被嚇壞了,雖然婆婆和和笙及時把我拉開,我也幾乎在那一瞬間思維停滯了。
想想看,要是我肚子里的鬼胎出了什麼問題,我也許就直接沒命了。
何刀疤迅速地切換到了隨時準備進攻的狀態,攔在了我和婆婆前面。
和笙也站到了他旁邊,打算和那鬼胎硬碰硬了。
但讓我們都沒想到的是,那個大頭的嬰兒,卻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重新奔回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