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血水
我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要怎麼反應。
噴泉里的水流還在不停地向外噴出，不，確切地說，應該早已不是水流了……
「那是……血嗎？」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指著那些紅色的液體，死死拽住了和笙的手。
何刀疤和婆婆早就不再和我們講話，而是一臉戒備地進入了防禦狀態。
他們到底是有經驗的人，想必也猜出了事情不妙。
「你看他們那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血。」和笙也皺起了眉，「但這些血水是怎麼上來的？而且這也未免太多了些……」
那些紅色的血水依然在不停地湧出，有時還會直接濺出到我們身上。
我驚恐地後退，如果不是和笙緊緊拉著我，我覺得我很快就會暈倒在那裡。
因為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太可怕了，說是血水，那顏色卻根本沒有變淺，而且隨著它們的湧出，那股血腥味也讓人越來越想作嘔。
「應該是噴泉里的水已經流幹了。」何刀疤說，「現在這些恐怕都是新鮮的血。」
「那還用你說嗎何叔。」和笙看著池子里還在上漲的水位，似乎也有些慌了，「問題是這血……是動物的血還是……人血？」
聽到人血兩個字，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太可怕了，這地方為什麼會有人血從地下冒出來，而且還這麼多……
「新鮮的人血？」婆婆神色一凜，「會不會是底層死了人？」
「婆婆你的意思難道是……」我驚恐地睜大了眼。
難道這噴泉底下真的有人，而且是活生生被捲起來……攪碎了？
怪不得會有那麼多血！
想到那個血肉模糊的畫面，我拚命克制自己，這才忍住了想要吐出來的衝動。
「你們看那是什麼……」和笙有些驚詫地指向池裡。
我低頭看了看，這一眼讓我直接奔到旁邊吐了出來。
我的猜想就這麼被證實了，因為仔細看下去，那池子里的血水中，竟混著一些血肉模糊的碎塊！
和笙奔過去扶住了我，有點無奈地說道：「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費力地緩著神，說道：「你讓我怎麼淡定……那裡面是……是……」
應該說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一池血水裡混雜著被攪碎的人體殘骸，此刻正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光，腥臭的味道也彷彿更加濃烈了。
「看來底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婆婆說，「也可能是他們誤打誤撞碰到了什麼機關，所以才會被這噴泉攪上來活活撕成了碎片。」
「這座噴泉底下一定有什麼東西。」何刀疤推斷道，「這麼狠辣的手法，估計下面藏的一定是重要的東西。」
「但是我們現在要怎麼下去？」我下意識地把身子離那個噴水池遠了些，「這塊空地雖然寬敞但四面卻什麼也沒有，噴泉又堵在這邊，相當於是一個死胡同。」
這裡四面都是空白的牆壁，一扇門都沒有，看那牆壁都很光滑平整，也不像是有機關或者暗道的樣子。
而那個噴泉旁邊更是什麼都沒有，這種情況下要想下去，除非這游進這噴水池裡，看看裡面有沒有能下去的暗道。
但這水池裡現在滿是血污，就算有什麼機關也早就看不清了。
「撈吧。」何刀疤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做了決定。
「什……什麼？撈？」我無比驚訝地看著他。
「沒有抽水泵，就只能用笨辦法了。」何刀疤說，「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就算原路退回去，也還是走不出去的，只能試一試了。」
說的也是，我們就是因為那邊也是死路，所以才下來的。
「之前的礦泉水瓶沒有扔掉，何叔真是有先見之明。」和笙一邊從包里掏出幾個空瓶子扔給我們，「雖然這辦法很坑，但也只能這樣了。」
我看著丟過來的空瓶子，又一次感到了這件事遠比想象得要艱難。
我們面前的這個噴水池，少說也有三五米的直徑，用這麼小的瓶子，也不知道要撈到什麼時候去。
我正發著呆，和笙就又丟過來一雙手套。
他想得倒是周到，不過我一想到那池子里的東西，還是有些反胃。
我接過手套，默默看了一眼婆婆，見她倒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
哎，不得不說，見多識廣的人就是比我這種膽子小又沒見過世面的人要淡定。
「婆婆……」我情不自禁地朝她那邊靠了靠，就好像能因此得到安全感似的，「你不害怕嗎？」
婆婆一邊利落地帶著手套，一邊瞥了我一眼：「這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死屍，又沒有鬼魂的，不就是一些血水而已。」
話說這麼說沒錯……可一想到那血水裡參雜的東西，我就不寒而慄。
婆婆見我猶猶豫豫的樣子，嘆了口氣道：「孩子，我知道你見不慣這些東西，但既然來都來了，你早晚要習慣的。現在我們才剛進了這個墓，以後又會遇見多少奇怪的事情？雖說我們都會保護你，可你也要爭氣才行啊！要是你總是動不動就害怕，那怎麼能行呢？有時不是沒什麼可怕的，而是你除了鼓起勇氣，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知道婆婆說的話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後那一句。
於是，我打起了精神，帶上手套跟在他們後面回到了水池邊。
池裡的血水已經有一些凝結了，那種又像液體又像半固體的東西讓人看了更覺得噁心。
我剋制住自己不適的感覺，學著何刀疤的樣子，把那些血水一點點撈出來再倒掉。
雖然這「工具」的比例和這水池極其不協調，但再怎麼說也是四個人同時在撈，不多一會兒，水位還是下降了不少。
「比想象中的快。」婆婆說。
她餘光看到我似乎在拚命忍受著那股味道，便轉向了我：「時寅，你要是實在覺得難受可以去旁邊歇著。」
我搖搖頭：「反正也要不了多久就弄完了，沒關係。」
這墓里似乎隨時會發生詭異的事情，為了快些找到下去的線索，我們必須得快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