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最深情的道別2

突然，墨跡開始移動，組成了一句新的話：樂樂，媽媽也很想你，看到阿姨對你這麼好，媽媽很高興，把阿姨當親人吧，媽媽希望看到你幸福……

樂樂猛地回過神來，仔細看去，字跡不見了，仍然是一片模糊的墨跡。

樂樂突然心靈感應一般發現了，衝到窗前，朝外面看去，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笑著沖自己揮手，但只一眨眼的工夫，又消失不見了。

「媽媽來過，是媽媽來過！」

樂樂激動地捂著嘴，好長時間，她才稍微冷靜下來，想到了練習本上的字跡，於是望著媽媽消失的位置，咬著牙，喃喃說道：「媽媽，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我很幸福！」

「樂樂，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阿姨從廚房探出頭來，問了一聲。

樂樂沉默了一會，擦乾眼淚，轉頭笑了笑，「阿姨，給我做糖醋排骨吧！」

窗口正對著的小區花壇里，陸羽坐在一處樹蔭下的躺椅上，吃著烤紅薯，看著不遠處那個身影，她一直凝視著那扇窗子。

「你在想什麼？」千嵐問道。

「想那個邪物，想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這方面不是見多識廣嗎，也弄不清那東西的來頭？」

陸羽聳肩道：「這世上邪物萬千，我哪裡都知道，不過，她廣義上應該屬於寄生靈的一種，一直長在林晶身上，林晶到處接活幹壞事，大概有一半是為它服務的。」

千嵐道：「你怕她回來報仇？」

「我怕她不來。」

「什麼意思。」

「她如果來了，就是干一架唄，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她不來，我就得一直防著她……」

陸羽嘆了口氣，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努力修鍊，提升自己。

天色黑下來，什麼都看不見了。

周蝶這才轉身，走了過來。

「這家人怎麼樣？」陸羽問。

「她對樂樂很好，我放心了。樂樂一定會幸福的。」

「那就好，你放心走吧。」

周蝶眼淚又落下來，這一次是為陸羽流的，「陸大師，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那就別謝了，上路吧。」

「等一下！」千嵐從銅鏡里飛出來，上去抱住周蝶，喃喃道：「此去再無相見，你一路保重！」

「你們也保重！我一生苦難，本來對人間已再無眷戀，是你們……讓我對人間又重新又有了期待！陸大師，千嵐姐姐，再見了。」

她解開了神識之中最後一點執念，頃刻間，人影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千嵐飛回到銅鏡里，仍然不斷啜泣。

「你倆才認識一天，不至於發生點什麼吧？」陸羽道。

「就是太短暫了啊，所以我難受，你知道我跟她有多投緣，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陸羽被這句話觸動了，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那些故人，大概，也是永遠都見不到了吧。

陸羽起身，往前走到對面樓道里，從皮包里拿出五萬塊錢，放在門后，然後拿出一張黃紙，在上面寫道：我是樂樂媽媽的朋友，這是她生前讓我轉交給樂樂的，給她上學用。

然後敲響房門，聽見腳步聲走來，他趕忙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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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區門外買了個烤紅薯，陸羽邊走邊吃。

「陸羽，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千嵐默默說道。

「能搞到這八十萬，也有她的功勞。」

陸羽說，「不過，她剛有句話說不對，這人間，沒什麼值得期待的，永遠……都是這個吊樣。」

……

當天晚上，陸羽應楚天城的邀請，來到上次去過的農家飯莊，跟他吃了個飯。

就他們兩個人。席間，楚天城跟他說了個挺震驚的消息：劉全瘋了。

「就今天上午，他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我傍晚剛去探視過，滿嘴胡話。」楚天城嘴角帶著一抹嘲弄的微笑說道。

陸羽看著他，欲言又止。

「是我乾的，」楚天城承認，「我讓陳大師幫我找的人，壞了他家的風水，應在他身上……雖然有點殘忍，但也算是還施彼身吧。小羽，這件事，我是真的感謝你，如果不是托王子樂給我證據，我還不知道原來上次是被他暗算的，當時要不是你，我現在只怕是已經家破人亡了！」

果然，王子樂已經把證據給他了。

這傢伙還挺仗義，知道把這份功勞讓給自己。

「這件事，對他官場影響挺大的是吧？」陸羽問道。

「當然，這不是正趕上任職考評期嗎，身體狀況，也是考評項目之一，像他這種情況，肯定是不適合工作了，就算將來恢復，也是調任現職，享受個待遇而已。」楚天城把玩著酒杯，淡淡笑了笑，「劉家，已經垮了。」

「當然，我沒他這麼狠，我打算等考評結果下來，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讓他恢復健康。」

陸羽聽楚天城說著，心中突然浮起一個想法：假如沒有劉全不義在先，楚天城會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干倒劉全？

不過這種假設就有點誅心了，沒意義。

至少他能在自己面前表露出真實的一面，說明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這一點陸羽很滿意，能有個本地的長官罩著，自己能省去很多麻煩。

「小羽，你幫了我這些多次，按說我得好好謝謝你，但我一個俗人，對你，實在沒什麼能拿出手的。」楚天城拉著陸羽的手，十分動容地說道，「總之，只要你能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陸羽想了下，說道：「我尋思了下，天門山上雖然有大陣鎮壓，但沒人看守的話，萬一有人存心破壞，後果很可怕，我想在山頂建個廟宇，方案和要求，我回頭髮給你，越快越好。」

楚天城怔住。

陸羽：「有困難？」

楚天城連忙擺手：「不是，我怎麼覺得，這是你在幫我呢？」

「陸羽……」

吃完飯回家，走在半路上，千嵐突然開口，聽語氣彷彿心事重重的感覺。

「我上次跟你說，我可以通過香火來吸收願力，凝練靈身，所以你今晚提出重建廟宇，是……想幫我一把？」

「別多想，我只是覺得，你總跟著我也不是個事，你是從天門山來的，回去再做你的山神，不好嗎？」

「當然好……」

陸羽皺眉道：「你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

「嗯。」

千嵐不置可否地吐出這個字，再也不做聲了。

「奇怪的女人……」陸羽搖了搖頭。

回到家裡，陸羽很意外地發現上官玥在家，嘴裡叼著個棒棒糖，穿著睡袍，正躺在床上玩手機，看到陸羽進來，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道：「去哪浪了，這個點才回來！」

「你誰呀，要跟你彙報？」

「你……行了，趁我姐不在家，快開始吧！」

她坐起來，開始脫衣服。

陸羽目瞪口呆。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