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

蘇晏在房間里安安靜靜地窩了兩日,除了吃飯的時候去往船廳,別的時間都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里。

他就連吃飯的時候也目不斜視,只牢牢盯著桌上的菜肴,堅決不跟陸弦之視線對上。

只要我幾天不出現,男神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的!

蘇晏一邊給自己心理暗示,一邊擼了一把小白的小腦袋。

「小白,你說對不對?」蘇晏一雙漂亮的杏眼和小白琥珀色的眼睛對上。

聽到鏟屎官的自言自語,小白懶洋洋地「喵~」了一聲,算是給了個反應。

「是叭!小白你也是這麼覺得的!」蘇晏在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導致他拿錯筆記本的罪魁禍首恰恰就是面前的小可愛。

兩日後,臘月二十一日,冬至到了。

「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之至,故曰冬至。」,這是大衛朝民間關於「冬至」的說法,認為冬至時分恰好是陰陽交割之際,萬物亡寂,生機待啟。百姓們在這一日里更換新衣、祭祀先人。

「冬至前後,君子安身靜體,百官絕事,不聽政,擇吉辰而後省事。」,大衛天子這一日也領著朝中百官來到皇城南郊舉行了隆重而繁瑣的祭天儀式,祈禱國泰民安。

而蘇晏一行人還在北上京城的行船上,只能點燃了幾支香火,對著迢迢江水畢恭畢敬地祭祀先祖。

冬至這一天,白日里天氣晴朗,而到了下午稍晚的時分,天色就驀地暗了下來。過了沒多久,竟然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雪意茫茫寒欲逼。

天地間一下子寂寥了起來,幽靜的江水襯托著黯淡的天幕,彷彿一副縹緲悠遠的水墨圖。

在這樣的暗色的環境里,人也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

所以當二哥蘇鈺敲門問要不要一起去包餃子,蘇晏果斷地拋棄了心裡的那一點兒尷尬,噠噠噠地抱著小白跟著二哥來到了船廳。

謝臨風和陸弦之都在,船上的膳夫也在。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攤著一塊整潔的白布,上面放了白花花的麵粉,旁邊還有一盆乾淨的清水和一些木盆。

膳夫也知道船上的幾位少爺是想體驗一下這包餃子的樂趣,他樂呵呵地介紹了一下和面的步驟,在一旁示範了起來。

膳夫用冷水和面。他一邊往麵粉里加水,一邊用筷子順時針攪拌著,此般更容易把握加水的量,也方便和的更均勻。

他之後再用手揉面,用力揉搓成一大團后,將這麵糰放在白布上,用盆子倒扣著醒面。放置了幾分鐘,又拿出來再揉一會,如此重複了三四次。

蘇晏瞧見膳夫的步驟,覺得自己已經大概掌握了,便跟著照做起來。他一雙手上沾滿了白花花的麵粉,臉頰上也不小心沾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讓他瑩白的小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然而這麼揉了十幾分鐘后,蘇晏覺得手有些酸。他看著自己盆里一團白糊糊的麵糰沉默了。

漂亮的眉頭皺起,發現不大對勁。

蘇晏瞥了一眼膳夫手中看上去就均勻、勁道的白麵糰,羞赧低頭。

不是叭!

他都擁有了蘇軾大佬的「人間有味是清歡」廚藝紅包了,怎麼還會揉成這個鬼樣子!

不過蘇晏想了想自己之前製作出來的賣相不佳的食物,也釋然了。

嗐,說不定又是看著寒磣,但是吃起來其實會不錯呢。

蘇晏偷偷瞟了瞟其他人的成果。

他二哥蘇鈺的麵糰和蘇晏自己的麵糰長得也像是親兄弟,都如出一轍的糊拉拉的模樣。

而謝臨風的麵糰,蘇晏看了一眼,對他的手藝嘆為觀止。那玩意感覺看著就硬得像一塊石頭,似乎已經脫離了麵糰的範疇,不知道謝臨風是怎麼做到的。

蘇晏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悄咪咪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陸弦之面前的麵糰。那麵糰優秀得彷彿是膳夫手中麵糰的翻版,看著就表面光滑、不沾手。

這就很強。

蘇晏目光略帶羨慕地留戀了一會兒陸弦之的麵糰,不經意目光上移,就驀地跟陸弦之視線相對。

一股混和著羞澀、尷尬的熱意蹭地從他心裡燃起,蔓延到他的四肢。

蘇晏迅速地移開視線,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他染著紅暈的耳尖暴露了主人內心的波瀾。

陸弦之淡定地打量了他一眼,知道蘇晏還在為那天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這兩日都在躲著自己。

他垂下眼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面前的白軟麵糰,像是戳著暫時還不能觸碰的某人。

小白好奇地看著他們手中的活動,聞到空中的麵粉顆粒,不由得打了幾個小噴嚏,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喵!貓主子不喜歡!

小白弓起了身子,靈活地躥到了鏟屎官的麵糰上,小爪子毫不客氣地吧唧踩踏了幾下,讓蘇晏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麵糰順利陣亡。

又由於他的麵糰糊得過於稀疏,小白的小爪子上很快撕拉下了一小坨麵糊糊。

似乎是被這麵糰給刺激到了,小白開始在船廳里到處飛躥,整個場面一時間雞飛狗跳。

等小白最後被蘇晏按住,用輕柔的錦帕擦乾淨了它的小爪子,小白才彷彿累了一般,消停了下來。

膳夫抱著盆里僅存的麵糰鬆了一口氣,為了避免再生事端,立馬開始用擀麵杖迅速製作餃子皮。

大家索性放棄了自己的麵糰,用膳夫準備好的餃子皮和餡料來包餃子。

包餃子這個步驟就簡單多了,除了偶爾餡料放得太多,餃子皮合不上,其他時候好歹都能包出個餃子的形狀出來。

蘇晏按照膳夫指導的,在一側的餃子皮上從右向左捏出皺褶,成功地捏出了一個個漂亮的半月型餃子。

等他們將一盆餡料用完,案板上已經擺滿了白白胖胖的餃子。

蘇晏看著案板上面他親自捏的半月形的漂亮餃子,心裡美滋滋,覺得它們真是整個案板上最靚的餃子。

謝臨風也眼神慈愛地看著自己努力包成的大胖餃子,足足比其他人包的餃子胖了一圈。

陸弦之喚人來將他們的餃子端到廚房裡下鍋。

等他們四人回房間換掉了一身被麵粉弄髒的衣服出來后,餃子也煮好了。

呈上來的不僅僅是煮好的餃子,還有冬至時習慣吃的赤豆糯米飯、糍粑和羊肉火鍋。

膳夫水平高超,製作的餃子皮十分堅挺,儘管承受了不屬於它們慣常的餡料重量,還是堅強地支棱著,沒有破皮或者漏餡。

蘇晏大眼睛往餃子堆里一掃,就找到了自己包的小月亮們。

他夾起一隻半月形的餃子,蘸了蘸準備好的紅油辣椒醬料,放入口中。

入口溫熱,纖穠合度的餃子皮柔軟卻有嚼勁。豐富的餡料香味混雜融合,醇厚的濃汁裹挾著餃子皮和餡料在口中刺激著味蕾。

一同吞下,只覺得腹中油然而生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好吃!

不愧是我包的餃子!

為了證明自己包的餃子的確是最好吃的,蘇晏勇敢地嘗試夾起了一隻胖到要膨脹的餃子,這餃子一看就是謝臨風包的。

他小心地咬了一口,隨時準備好難吃就吐出來。

但是意外地發現味道也還不錯。

蘇晏吃下了這完整的一隻胖餃子,又夾起了自己的小月亮,比較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包的餃子更美味。

坐在他對面的陸弦之也伸出筷子夾起了蘇晏包的半月形餃子。這餃子晶瑩剔透,邊緣處綴著密密的花邊。

陸弦之看了一眼吃的正歡快的蘇晏,只覺得這餃子也隨了幾分主人的清雋。

嘗過了餃子,蘇晏看向了其餘的美食。

撒了白糖的赤豆糯米飯熱氣騰騰,顏色紅潤。一股糯米與赤豆的清香撲鼻而來。這赤豆糯米飯禦寒滋補,吃下后胃也暖融融的。

糍粑上蘸了細碎的黃豆粉和亮晶晶的白糖,味道清幽淡雅、甘甜爽口,色、香、味俱佳。

而羊肉火鍋則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白色的薄霧盤旋而上,濃稠的湯汁在鍋底翻滾沸騰,鮮香的氣味彌散在整個桌面上。

羊肉被膳夫用精巧的刀工切成勻薄如紙的肉片,放在青瓷盤中。旁邊也擺上了講究的佐料,有黑芝麻、黃酒、豆瓣醬、辣椒油、蔥花、香菜末等等。

蘇晏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羊肉片,在豐盛的湯底里涮一涮,再蘸上提味的豐富佐料,鮮嫩可口,入口陶醉。

吃上這麼一頓飯,寒冷的冬夜也變得溫馨了起來。

船廳外,飛雪仍然孤零零地飄搖著,大雪在空中簌簌翻飛著。

船廳內則是人團聚,燈火暖暖,飯香四溢。

夜晚船奔波不停,繼續向著京城開去。

又兩日過去,終於在這傍晚時分趕到了京城。

他們在城外的碼頭下了船。

京城外的碼頭熙熙攘攘,船隻眾多。

隔了十幾天,雙腳終於踏上了平穩堅實的土地,蘇晏心裡頭湧上一陣莫名的愉悅。

站在碼頭上,一陣冷冽的北風吹來,這風比起雲州的冷風更寒冷乾燥,毫不客氣的、硬邦邦地拍在蘇晏的小臉上。

他不由得向京城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高大巍峨的城牆,在夜色下瀰漫著威嚴而祥和的氣息。

蘇家、謝家、陸家都分別來了下人迎接自家的公子,四人便在此處告別。

「晏哥兒,等你到了家裡休息好了,就讓人給我回個帖子,讓我帶你好好在京城玩一玩!」謝臨風一隻胳膊攬過蘇晏的肩膀,湊近他說道。

「京城可是我的大本營!想吃啥、玩啥直接跟我說!包你滿意!」謝臨風另一隻手拍了拍胸膛。

「好!到時候我找你!」蘇晏回復道。

若不是現在是寒冷的大冬天,蘇晏估計謝臨風定會掏出他那把「信不信我扇你」的標誌扇子揮一揮。

陸弦之冷冷的視線落在謝臨風搭在蘇晏的肩膀上的手,眼眸漆黑,似深夜的凍雪。

四人道別之後便分道揚鑣。

管家周叔安排的身強力壯的僕役們動作利落地將蘇鈺、蘇晏二人的行李都杠上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了起來,經過了高大巍峨的城門,正式步入京城城內。

馬蹄踏在寬敞平坦的道路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蘇晏迫不及待地撩開車帷看向車窗外的京城景象。

此時正是華燈璀璨,十里長街,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真真是寶馬雕車香滿路。街道縱橫,兩邊的屋宇星羅棋布,六街燈火。譙門畫戟,下臨萬井,金碧樓台相倚。店鋪樓閣屋檐鱗次櫛比,商鋪旗號高高飄蕩。

蘇晏眼望著這大衛朝京城的繁華喧囂,不得不感慨,揚州城比起京城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馬車拐入一條安靜的街巷,兩旁的房屋莊重而不失文雅,肅穆而不乏堂皇。

「還記得我們家住哪兒嗎?」蘇鈺坐在馬車裡望了一眼窗外的街景,笑著問道。

蘇晏看著這熟悉的景色,也在腦海里回憶起蘇府的位置。

這一塊區域離皇宮不近不遠,距離恰到好處,是京城的官員們安家置地的好去處。又由於這兒的房價較貴,住的基本上也是五品以上的官員。

「快到了!快到了!」蘇晏隱隱約約回憶了起來。

蘇鈺挑眉笑了笑,並沒有作聲。

沒有過多久,馬車停在了一扇氣派雍容的烏木大門前。

這便是曾經門庭若市的內閣次輔大宅。

門口有一名小廝在此候著,見到蘇家的馬車來了,忙殷勤地打開了門。

蘇晏和二哥蘇鈺在門口處下了馬車,立馬有小廝們迎上來搬運他們的行李。

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蘇晏跟在二哥身後往廳堂里走去。

周管家留在後頭指揮著小廝將少爺們的行李拿去他們各自的院落。

在他們進門時就有小廝前去通報,等蘇晏穿過乾淨爽朗、大氣整潔的院落進入到廳堂,老爹蘇越、娘親柳氏以及大哥蘇澤都已經在廳堂里等候了。

「鈺哥兒和晏哥兒回來了!」柳氏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歸來,不由得從墊著坐墊的座椅上緩緩站起,聲音裡帶著一絲歡喜。

比起八月時蘇晏去往雲山書院前,柳氏的肚子此時已經大了不少,她挺著肚子走到蘇晏面前。

「哎呦!晏哥兒長高了!」柳氏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小兒子,眉眼彎彎,盈著溫柔的笑意。

接著她又側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蘇鈺還是那一副風流倜儻的濁世佳公子模樣,見自己娘親的視線轉過來,眼裡帶著笑對視了上去。

「鈺哥兒倒還是老樣子。」柳氏笑了笑。

幾個月不見,儘管有書信往來,她還是對兩個兒子都想念得不行。如今快要過年了,一家人終於團聚,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娘!我回來了!」蘇晏見著娘親柳氏那麼溫柔的神情,一時間對於親人的思念也鋪天蓋地地傾瀉而出。

他顧忌著娘親的肚子,只是虛虛地抱了抱她。

小兒子還是這麼貼心可人,柳氏看著蘇晏的小臉蛋,心都要化了。

蘇晏接著又看向老爹蘇越和大哥蘇澤,一一問好。

老爹蘇越大概是對蘇晏在回信里附上的文章十分滿意,此時難得的眉目舒展。不過仍然吝嗇於當面傾訴對遠離父母讀書歸來的兒子們的思念,只是簡單關懷了幾句,溫和地點了點頭。

蘇晏和大哥蘇澤好久不見,一時間有些生疏。

蘇澤已經在官場浸淫了幾年,整個人越發冷麵嚴肅了,隱隱約約有向著老爹蘇越靠攏的架勢。

蘇晏見著大哥這番模樣,稍稍有些擔憂,大哥這個玉面公子可別真的變成了老爹那一副黑臉的模樣啊!

蘇澤看向幾年時間未見的兩個弟弟,心裡感嘆兩個弟弟還是老樣子。

尤其是小弟弟蘇晏,臉上還是藏不住事情,看他現在稍稍皺鼻子的糾結小模樣,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蘇澤微微移開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果不其然,他臉上有點黑。

蘇晏打定主意要悄悄攛掇他大哥不要向老爹蘇越靠攏。他一雙清澈的杏眼眨巴眨巴。

蘇澤忍了忍,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一家人溫馨和睦地吃了頓晚飯,蘇晏講了許多在雲山書院的見聞,見娘親柳氏愛聽,又絮絮叨叨地吐槽了許多其他的趣事,整個席間歡聲笑語。

聽到蘇晏在雲山書院和謝大將軍的嫡孫謝臨風是舍友,蘇澤輕輕挑眉,有些驚訝,不過他又很快放下心來,和謝臨風交好這對於自己的小弟弟而言也是多了一份庇護。

吃過晚飯,蘇晏便按照記憶里的院落布局,穿過山石點綴、翠竹環繞的庭院和曲折游廊,來到自己兒時居住的院落。

院子門口栽種著一顆銀杏樹,在這個時節已經落完了滿身的小扇子,現在光禿禿的。

蘇晏走進自己的屋子。

應該是娘親收到他寄來的說明了回家日期的信件,早早就安排人重新收拾乾淨了,連那鏤空的雕花窗桕上都沒有一絲塵埃。

整個房間整潔清雅,散溢著一股瀟洒風雅的書卷氣。或許是近日來日日熏香,房間里充斥著一縷淡淡的檀木香。房屋的角落裡擺上了火盆,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烤得溫暖起來。

就連小白的窩,娘親也細緻地考慮到了。在那火盆附近,搭了一個可愛的小窩。小白也已經被書童季時伺候好,餵了它喜歡的貓飯,此時正閉著眼趴在窩裡,懶洋洋地睡大覺。

蘇晏到旁邊的浴房裡好好沐浴梳洗了一番,沖刷掉了多日路途的疲倦和污濁。等他把自己洗的香噴噴后,往那鋪好被褥的大木床上一躺,就進入了酣甜的夢鄉。

第二天,蘇晏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穿戴好衣服,走出門去,就被迎面刮來的寒風糊了一臉。

嚶,這北風好生喧囂!

是他低估了京城的寒冷!

蘇晏乖乖地回屋去添了一件衣服,裹好娘親給他新準備的暗紋玄色氅衣,戴上毛茸茸的銀鼠暖帽,手上握著陸弦之送的精緻手爐,成功地把自己包成一個圓糰子,然後步入這北風之中。

一家人吃過早飯,蘇晏突然想起吳夫子關於「流霞」古琴的交代,便跟大哥蘇澤提起了這件事情。

他將自己在雲山書院選了古琴以及吳夫子是南望舒大師的弟子,還有自己有一定幾率得到當世名琴「流霞」的事情都跟蘇澤交代清楚了。

「南望舒大師?」蘇澤仔細思索了一番。

蘇晏看著自己大哥在大冬天依舊穿得不臃腫,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冷的模樣,一臉羨慕。

大哥不愧是大哥!

果然我就是個弟弟。

蘇晏默默吐槽著。

蘇澤斟酌了一下語句,慢慢地跟蘇晏介紹道:「南望舒大師原本是宮廷樂師,聽說他聽覺異常敏銳,辨別音律十分準確,擅長多種樂器,技藝高超。」

「不僅僅如此,南望舒大師還著有《樂律全書》、《律呂正論》、《律呂質疑辯惑》等樂理書籍,為天下喜樂之人提供了可以參考學習的經典,因此被世人所尊崇。」蘇澤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弟,繼續說道。

蘇晏點了點頭,他之前在吳夫子的課上也聽吳夫子談到了南望舒大師的成就,亦是十分欽佩。所以當吳夫子告知蘇晏他有機會從南望舒大師手中獲得流霞古琴時,他才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世人倒是不知這『流霞』古琴居然被南望舒大師所收藏。坊間對於『流霞』古琴的現任主人一直多有猜測,各種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也未曾有人真正展示過這『流霞』古琴。」蘇澤有些感慨。

「不過既然你的夫子如此交代,那南望舒大師應當就是這『流霞』古琴的主人了,之所以不公布,怕是不想惹來愛琴之人的打擾,壞了他的清凈。」蘇澤話音一轉,道:「你今日便讓下人去投個帖子,早日將你夫子的信件轉交給南望舒大師罷。」

蘇澤頓了頓,眼眸中帶著一絲安慰意味地看著蘇晏說道:「至於『流霞』古琴,你也不用過分糾結。若是真得了大師的青睞,得到了也好;若是沒有,也不用著急,大哥會幫你留意有沒有合適的古琴的。」

蘇晏明白大哥蘇澤的一番好意,知道他是怕自己過於執拗於流霞古琴而失了平穩的心態。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讓書童季時跑了一趟京城南府,去送拜帖。

出人意料的是,季時回的時候還帶回來了消息,說是南望舒大師讓蘇晏明日就前往南府。

蘇晏有些許緊張,他自從上次跟吳夫子告別後,就沒有碰過古琴了,也沒有想好若是明日南望舒大師要自己當場彈奏一曲,他該彈什麼曲子?

蘇晏忙在文豪紅包群里求助蘇軾大佬:

蘇晏:江湖救急!

蘇晏:@蘇軾大佬!

蘇晏:南望舒大師要我明日就去找他!

蘇晏:一臉懵逼.jpg

蘇軾:不要慌,問題不大.jpg

蘇軾:我估摸著他明日會定讓你彈奏一曲,試試你的水平。

蘇晏:嗐!我也這麼覺得。

蘇晏:我就是還沒想好要彈奏什麼!!!

蘇晏:更何況我現在身邊沒有琴,沒法練習......

蘇晏:這個要慌,問題很大.jpg

曹植:晏哥兒要不就彈奏自己比較熟悉的曲目罷。

杜甫:有道理。

曹植:我記得你在樂課上練習過《高山流水》。

李白:《風入松》也不錯!

李白:我曾聽一蜀地僧人彈過此曲,妙極!

李白:「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

蘇晏:這琴音如此動聽的嘛!你可有這琴譜?

李白:這我倒沒有,哈,哈,哈,哈,哈!

蘇晏:???

蘇晏:不知所措.jpg

朱熹:不過要打動一位知名的大家,光是經典曲目估計不夠。

朱熹:你需要更有分量的、足以讓他讚嘆不已的籌碼。

朱熹:萬一前去的不僅僅是你一人呢。

朱熹:[微笑]。

蘇晏:[強]。

蘇晏:對了!

蘇晏:我記得系統給過我一本琴譜!

蘇晏:是那日系統送我的生辰禮物。

蘇晏打開紅包界面的物品欄,找到那一本差點被他遺忘的《雁落平沙》琴譜。

他翻開這一本琴譜,發現這並非某本古籍的原版模樣,而是系統出品的PDF清晰版本。

只見這琴譜的扉頁上寫著:「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天際飛鳴。借鴻鴣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也。」

蘇晏繼續翻看了下去。

※※※※※※※※※※※※※※※※※※※※

「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之至,故曰冬至。」出自《二十四節氣集解》。

「冬至前後,君子安身靜體,百官絕事,不聽政,擇吉辰而後省事。」出自《後漢書》。

「雪意茫茫寒欲逼。」——沈周。

「譙門畫戟,下臨萬井,金碧樓台相倚。」出自柳永《早梅芳·海霞紅》。

《樂律全書》、《律呂正論》、《律呂質疑辯惑》是明代樂律學家朱載郁所著。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客心洗流水,餘響入霜鍾。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出自李白《聽蜀僧濬彈琴》。

「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天際飛鳴。借鴻鴣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也。」出自《古音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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