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看著蘇晏一臉好奇的模樣,蘇鈺似乎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安遠侯嘛,等明日你就知道了。」蘇鈺擺了擺手,臉上泛起了婊里婊氣的微笑。
???
二哥你太過分了!
那麼帥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蘇晏挎起一張白皙的小臉,清澈的杏眼瞪著他二哥,目光里充滿了譴責。
蘇澤在一旁看著兩個弟弟鬥嘴,主要是二弟在捉弄小弟弟,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道:「這安遠侯當初在聖上登基時立了大功,之後便拋棄了糟糠之妻,娶了聖上同父異母的姐姐惠安長公主。」
蘇晏輕輕皺了皺眉,心想這安遠侯的人品不怎麼樣嘛。
蘇鈺此時也不再逗弄自己的小弟弟了,聲音輕快地接著說道:「偏偏安遠侯與這惠安長公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那女人嫁給了易尚書,他們兩人的孩子便是你今日遇到的易雲生了。」
蘇鈺想到什麼,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道:「惠安長公主不喜原配之前生下的兒子,前些年一直想方設法地阻撓他繼承世子之位,奈何人家還是好好地活到了加冠之年。」
嗐,這可不就是男版的灰姑娘嗎。
「你可別將這安遠侯世子想得過於天真,能讓惠安長公主討不到好處的男人可不簡單。」蘇澤瞥了自己小弟弟一眼,補充道。
「原本惠安長公主在府上養了一個姑娘,是想要將其嫁給安遠侯世子當做正妻,世子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妻子被嫡母掌控。他也是個狠人,直接領回來一個大著肚子的姑娘說是要奉子成婚,當時這事情氣得老侯爺請了一個月的假沒有上朝。」
蘇晏睜大了杏眼。
好傢夥,小可憐男主現在變成爽文男主了。
「關鍵是現在的世子夫人,身份還有些特殊。」蘇鈺又開始慢悠悠地賣關子。
蘇晏鼓起小臉表示對他二哥放瓜速度的不滿,蘇鈺欣賞夠了自己小弟弟的臉色,才慢吞吞地說道:「這世子夫人論輩分可以說是咱們陸大才子的姑母。」
蘇晏萬萬沒想到,這瓜居然跟男神陸弦之有關係!
這是吃瓜吃到自己地里來了。
儘管大衛朝民風開放,但是奉子成婚在民間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更別提上流勛貴家族了。
不過蘇晏早就聽聞過陸家家風清正,陸弦之的祖父陸老大人的帝師之名也是天下皆知。按道理來說,陸家的女兒根本不必要與人無媒苟合。
蘇鈺看出了他小臉上的疑惑,不禁笑道:「陸老大人的確是一生高風亮節,值得欽佩。但是陸老大人有個不成器的親弟弟。這世子夫人便是那陸二老爺與小妾的女兒。」
蘇晏嘴角抽了抽,真是心疼男神攤上了這麼一個二叔公和姑母。
「其實跟你說了這麼多,主要因為明日惠安長公主要在梅園舉行宴會,給京城的勛貴人家都發了請帖,重點囑咐了要小輩們到場。」蘇鈺把玩了一下手裡的錦帶,慢慢說道。
「特地要小輩們到場,怎麼有種相親的感覺......」蘇晏小聲地吐槽著。
蘇澤瞥了自己小弟弟一眼,沒想到他在這方面倒是警覺。他淡淡地回答道:「這場宴會說是賞梅,實則是惠安長公主想要給她府上的那位姑娘挑個如意夫婿。安遠侯世子兩年前成親時,她不過及笄之年,如今也年歲漸長,惠安長公主不再留她,想將她嫁出去。」
蘇晏聽到這話,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他大哥如今年輕有為,身形頎長,相貌也是出類拔萃,不會被惠安長公主挑中吧......
蘇鈺彈了彈自己小弟弟的額頭,嬉笑道:「咱們大哥眼光高的很,可看不上那姑娘。」
蘇晏對於自己大哥二十五歲還未成親也有些好奇,就算大衛朝男子加冠之齡不成親的人有許多,但是到了二十五歲還未成親,就有些罕見了。
他想到了什麼,小身板一顫。他大哥不會也是彎的吧?
「大哥,你怎麼還不給我找個大嫂呀?」蘇晏裝作不經意地隨意一問,他在心裡補充,男嫂子也可以。
「北疆未定,何以家為?」蘇澤說這話時語氣依舊平淡,但是卻隱隱透著一股清正凜然之感。
蘇晏聽了頭皮發麻。好傢夥,我差點就信了。
「母親應該有讓下人給你準備好明日赴宴的衣裳,你回院子后看看有何不妥。」蘇澤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見自己大哥不願意透露原因,蘇晏也不多問,點了點頭。
他在心裡想著,既然明日京城大家族中的小輩都會赴宴,那他說不定可以見著自己的小夥伴謝臨風,甚至能看見男神陸弦之。
不過想到這,蘇晏又有些擔憂了起來。才情艷艷的男神肯定是各家丈母娘最喜歡的女婿類型,萬一他被長公主盯上了怎麼辦?
一想到陸弦之定親的可能,蘇晏莫名地覺得心裡有些落寞。他只得安慰自己男神還未加冠,應該沒什麼事吧。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晏晚上罕見地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見在一片枯樹老乾、疏影橫斜的梅圓里,陸弦之被一隻碩大的母大蟲追著跑。那母大蟲皮毛光亮,身上是黃黑斑紋,四肢粗壯有力,尾巴粗如鋼鞭。
儘管陸弦之跑起來依舊是風光月霽、氣質出塵的模樣,但是莫名出現在此地的蘇晏還是被這驚心動魄的追逐嚇了一跳。
夢裡的他儘管害怕,仍然忍不住上前去幫陸弦之擺脫這母大蟲的追逐。於是他跟在母大蟲的屁股後面努力地跑啊跑,一邊大聲叫喚著想要引起那母大蟲的注意。
在一番精疲力竭的追逐后,蘇晏都快要放棄了,沒想到那母大蟲突然調頭朝他跑來,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蘇晏身前。他來不及逃跑,就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上。那母大蟲蹬著兇狠的眼睛,似乎是在憤怒蘇晏壞了它的好事。
這母大蟲用鋒利的爪子一把按著蘇晏的腿不讓他逃跑,一邊張著血盆大口,吐出血紅的舌頭,舔舐它尖刀一般的牙齒。
蘇晏能感受到他腿上被那鋒利爪子劃開皮肉的劇痛,聞到母大蟲嘴裡腥臭的涎水味道。
然而,剎那間,刀光劍影。蘇晏猛地一閉眼睛,只聽到有什麼利器砍斷東西的聲響,隨後是重物落地的「砰」的一聲。他微微睜開眼,只來得及看了一眼身前陸弦之濺了鮮血的臉龐,就從這噩夢裡醒了過來。
此時天邊已經泛白,蘇晏能聽到院外僕役們刻意放輕的活動聲。
他睜開眼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心卻像仍沉浸在剛剛的噩夢裡一般,撲通直跳。
蘇晏抬手擦了一把汗,他的後背也不知不覺被汗水給浸濕了,此時將裡衣黏在背上,怪不舒服的。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息下來,但閉上眼睛時,眼前卻好似仍然是夢中最後一刻呈現在眼前里的情景,是陸弦之那俊美無儔的臉龐。
男人五官俊美,鼻樑高挺,薄唇輕抿,眼瞼下被濺上了那被砍殺的母大蟲的鮮血,殷紅的鮮血落在他白皙如玉的皮膚上。他的髮絲鬆散微亂,整個人帶著一種凌亂倉促的野性,漆黑的眼眸像是冬日枝頭的一捧凍雪,冒著幽幽寒氣。整個畫面有種難以言喻的衝擊感。
這張臉熟悉又陌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與誘惑。
蘇晏回憶起了那母大蟲被擊殺的一瞬間自己那無比激顫的情緒,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冒險,他的整顆小心臟都在顫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與安定。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想要把這撲通亂跳的聲音壓下去。然而效果不佳,他乾脆起床來洗漱。
書童季時看到蘇晏這麼早就起來了,還有些驚訝,他是知道蘇晏小少爺冬日裡最喜歡賴床的。
見蘇晏臉色不大好,有些微微的蒼白,季時估摸著他可能是夜裡沒有睡好,急忙給他煮了一壺蜂蜜茶,和早餐一塊兒送了進來。
蘇晏喝一杯溫熱的蜂蜜茶,清甜溫暖的茶水滑進胃裡,瞬間安撫了之前的躁動。他胃口也好了起來,就著一疊酸辣雞絲喝了一碗杏仁餳粥,又吃了幾塊軟糯的蒸糕,覺得腹中飽了,才停下筷子。
他穿戴好走出門去。
蘇晏來到了前廳,大哥蘇澤和二哥蘇鈺都已經到了,坐在這裡等他。
大哥蘇澤一身墨綠色錦衣綉著雪白的滾邊,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光交相輝映。最關鍵的是,他披了一件暗絳紅大繝錦鶴氅。
蘇晏見著了他大哥的穿搭,瞳孔地震。他現在是切實感受到了大哥不想成親的決心了。這紅配綠的搭配,全靠他的好身材硬生生地穿出了氣質和風采。
二哥蘇鈺則是披了件淺灰色扁金線大氅,裡頭是寶藍色的方形小花綺袍子,腰間系著蒼紫羅蘭色蠻紋錦帶,和他那一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眼一般,帶著一種風流倜儻的風情。
蘇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月白色狐裘,襯得他年紀越發顯得小了。
很好,沒毛病。不會被奇怪的姐姐們盯上就好。
昨日大哥蘇澤為了安慰他不要害怕,告訴了他今日惠安長公主舉辦宴會的梅園是京城著名的賞梅勝地,園內遍植梅樹,以梅飾山,倚山植梅,別具特色,屆時可以好好觀賞一番。
蘇晏倒是對這梅園本身有一絲絲興趣。
他們三人正準備上馬車,就瞧見季時追著小白朝這邊奔來。小白敏捷靈活地跑到了蘇晏腳下,扒著蘇晏不願意鬆開。
看樣子,貓主子今日是不想呆在家中了。
蘇晏沒辦法,只好帶著小白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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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未定,何以家為?」改編自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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