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4,晚到的新生
江城子失蹤了,沒有任何留言就走了。
這江城子對我來說就像是長兄一般,對我極好,久而久之我對他倒是有些依戀,而「三味書院」的課時又很寬鬆,倒像以前上的大學,而我只是旁聽對我的要求也不嚴格,缺缺課更是無人問津。
大多數的時間,我喜歡去書屋,幫江城子磨磨墨,收拾收拾書,或者看看書、練練字。可這幾天,都見不到江城子,心裡有些被遺棄的惶恐,問江小,他卻對我愛理不理的。我很懷疑這小子有自閉症……後來在張嬸那聽說先生躲某個人去了。是怎樣的一個人讓我們這位不拘小節的先生躲起來了,好奇呀!
話說某個人就在有一天,隆重登場了。這某個人,可不是江先生失蹤事件里的某個人,而是開學半月有餘,如今才姍姍來遲的新生。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和風日麗,眾小生在俞先生的帶領下,在竹林撫琴,俞先生撫的是如痴如醉,我聽的是飄飄欲睡。這時有一小廝來報,說是院外有學生來報到,這院長不在,當然是這訓導說的算了。
在俞先生走後,我便拉上衛乞術一起去看熱鬧。沒想到志同道合的人卻不少,在我們到院門口時已有多位同學在那了。遠遠看去,有一身材修長,淡雅如竹的少年在向俞先生遞拜貼,在他身後還跟著頭小毛驢,帥哥和毛驢,這有趣的畫面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這位又是哪位王公貴族,或是商賈之後。
「你可知書院開課已有多久了?」
「學生有錯,只是……這驢有些貪吃,才延誤了開學之期。」那少年斯文的解釋道。這解釋也太有趣了吧,周圍傳來陣陣笑聲,我也是笑,想到那少年坐在驢背上,而那驢卻只知道吃,怎麼趕也不走。我眼含淚水,看那驢果然很肥。
「你沒帶束修,書院是不會收你的……」
「學生不是沒帶,只是在路上施捨了,學生會在書院打雜,來償還學費的。」那少年仍是很斯文的說道。
俞先生聽他這麼說,似乎有些動搖。我看時機正好,便插嘴道:「院長又不在,先生你可不能隨便做主呀!」
俞先生一看是我,便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你怎在此,還不回去。」眾人散去,我也拉著衛乞術就跑,走前還不忘對俞先生做了個鬼臉。那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的,看來這老頭對他那被我彈壞的琴寶貝的緊那!
在之後的日子裡,我知道了這位少年是從京都來的,名叫官修,他對我那天的仗義執言很是感謝,還登門拜謝,一來二去,我和他倒是頗投緣,衛乞術在我的引薦下,和官修也成了好友,沒事三人就在一起談天說地,見我們三人關係這麼好,覺的也是緣分!於是在我的建議下,結為兄弟,從此官修為大哥,乞術為二哥,那麼最小的我也就是三弟了。
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想到在這異時空一下子多了兩個親人,一個多金,一個多才,更是興奮,「乾脆到蘭院找乞術聊天!」。這書院有梅、蘭、菊、竹四個學生宿舍,而且每人一間屋舍,這可是比我上學強多了,而我住的「三香閣」則是有些靠後院和江小的「悠然居」就一牆之隔。
站在院外,我仔細的辨認,還是第一次來,隱約記得乞術是住在梅園,磕磕碰碰的還真讓我找到了,進來后發現這裡又是另一番天地,暗香浮動,房舍之間種著些花木,有的屋子還亮著昏黃的燭光,在月光下看到一舞動的身影。
「三弟!你怎麼來了!」竟然是乞術,「有些睡不著,找你聊聊,你小子還真是用功,晚上還練劍那!」我取笑道。
乞術爽朗一笑,眼瞳在閃著晶亮的光芒,「你等下!」說完乞術就進了屋,不會兒就抱了一小壇酒出來,「小非今天剛弄來的,我們一起找大哥去。」
小非是乞術的書童。來這的學子都是可以帶上一兩僕人的來照顧日常起居,乞術也不例外,卻只帶了個叫小非的,這孩子我見過,十一二歲很滑頭。
「好!去竹院」我有些心急,眼睛一直盯著酒罈,好久沒喝酒了。
湖心小築,明月當空,涼風習習。
「好喝!」入口竟有著梅花香,這酒綿而清甜,比葡萄酒還好喝,頓時像貪杯的小孩,接連喝了好幾杯。乞術和官修看我如此貪杯,不禁相視一笑。
乞術說道:「此酒是梅院中梅花釀製,俗稱「梅花釀」,你這樣是不能體會這佳釀的妙處的,要小酌。」說完乞術舉杯輕抿,官修也學著拿那起酒杯輕抿,我也學著他們那樣,果然,滿口生香。
幾杯酒下肚,神志一下變的有些模糊,熱血沸騰,情緒也變的高昂,舉起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期間差點倒下,還是官修扶了我一把。「我們來做詩讚美讚美這月亮,」,我吼道,說完就舉杯對月吼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好詩!」乞術和官修同時贊道,不,是有三個人,我睜著有些迷離的雙眼,看到不遠處的櫻花樹下,站著一錦衣少年。月色朦朧,少年的身邊似乎縈繞著如紗薄霧,竟帶著幾分仙氣。我呢喃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拉了拉身邊的衛乞術,悄聲說道:「那樹下有個神仙……」
「帥哥!來喝一杯……」我突然喊道。那人只是笑笑,卻不走近,一個轉身消失在暮色中,消失了,我瞪著大眼,驚訝!真是神仙!
衛乞術看到已開始有些醉的我,先是吼了首詩,剛剛又對路過的江小胡言亂語,忙奪下我手中的杯子,笑道:「你的酒品還真是一絕,你口中的帥哥是何物?」
我一聽有人這樣說,不覺色心大起,把手伸到眼前的帥哥臉上大捏一把,笑道:「帥哥就是你這樣的……」說完便到地不醒。
衛乞術只覺渾身渾身寒毛一豎,心道:「這三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