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白七七幽幽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朱嬤嬤守在床邊，老淚縱橫的..
見她醒了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
「七小姐？您可嚇死嬤嬤了，咱們再也不練武了..好不好？明日嬤嬤就帶小姐去見門主..咱們安安生生的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白七七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乾淨了，她覺得氣虛，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
安慰似的拍了拍朱嬤嬤的手背，勉強道：「嬤嬤，我沒事...別擔心。」
朱嬤嬤還是直抹眼淚。
剛才七小姐被十公子抱回來的時候兩人滿身是血，嚇得她好險一口氣沒提上來。
「誰送我回來的？十公子嗎？」
朱嬤嬤含淚點頭，「十公子給小姐診了脈，這會兒喜兒熬藥去了...」
白七七微微皺眉，遲疑道：「他，有沒有發脾氣什麼的？沒生氣吧？」
「沒有，十公子就是性子冷了些，幸好他在，不然老奴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他有沒有說，我是怎麼了？」
朱嬤嬤想了想剛才十安說的話，而後道：「十公子說小姐練武太過，氣血淤積，吐出來反而是好事，多養幾日就好了...」
「淤血？」白七七蹙眉。
她明明是吃完葯才這樣的...前幾次也七竅出血了，但是哪會這麼嚴重啊...
「快別說了，小姐趕緊躺好，老奴去看看葯怎麼樣了...」朱嬤嬤一邊擦眼淚一邊起身，臨走還掖好了白七七的被子。
白七七翻了個身，覺著胸口還有些疼...她掀開衣服看了看，那上面果然有針眼...
＊
＊
十安將帶血的衣服換下，衣服裡帶的銀針早已烏黑泛亮..
這血中的毒濃的可怕...
怎麼可能？
上一次為何測不出...
若真是如此濃度，白鳶七是絕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何解？
十安整個人坐進浴桶..盤旋的水汽終於讓他聞不到血腥味了...
一想到剛才渾身是血，連貼身的衣服都染了血漬，十安簡直頭皮發麻...
他靠在浴桶邊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
白七七又一次摸進葯閣。
說是進葯閣，不如說是去十安住的地方。
他就住在上次她去偷葯的那間屋子後面..
師父說那個位置方便去旗峰採藥...
葯痴嗎？不是吧...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十公子？十公子？是我啊，你沒睡吧？」白七七壓著聲音在門邊輕喊。
幾聲過後，裡面的亮光滅了，一道清冷的聲音答道：「睡了。」
放屁！剛才還亮著燈呢！
白七七忍著脾氣，好聲好氣道：「我就是睡不著，想找你問問為什麼我今天會吐血...還有還有，我來給你道歉的，要不你把弄髒的衣服給我吧，我幫你洗乾淨....」
裡面無人答話，白七七隻能聽見一點點水聲。
喝水？
根本沒睡嘛...
白七七不管了，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誰讓他睡覺不鎖門的，武功那麼差還敢不鎖門？
「我說，這不是來給你道歉了嗎...也不至於不理我吧...」她說著環視了一周，屋內沒有人...
水聲是在屏風後傳來的。
「出去。」十安的聲音已經不止是冰冷了，還帶著幾分煩躁。
「哦？」白七七眼珠一轉，歪歪斜斜的往屏風旁的桌上一靠，幽幽道：「十公子在洗澡啊？這大半夜的洗澡，真是有閒情逸緻啊....」
十安皺眉。
實在不明白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做到如此沒臉沒皮的...
「我再說一遍，出去。」
白七七洋洋得意，「這樣吧，你回答我問題，我馬上就走，要是你不說？那我就進來問你...」
她捂嘴偷笑。
一個十二三的小男孩...還怕他不成...
她一個成年人，什麼沒看過啊...
「白鳶七！」聲音里已帶上了咬牙切齒。
「我到底為什麼會吐血？」
幾秒的沉默..
白七七自顧自的說道：「哦，那我進來了...」
「中毒。」
「早這麼乖乖的回答不就好了？」白七七笑了笑，「怎麼中的毒，中的什麼毒？會死嗎？」
「...上次那花，花粉有毒，一般來說，會死。」
「啊？」白七七瞪大了眼睛，「那，那你有沒有解藥啊？」
十安握緊了拳頭，臉色差到極點。
「伈彌的毒，無解...」
「.....」
「只是....我也不知為何你還能活到現在...」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想嚇死我嗎？」白七七拍了拍胸口，「你的意思是，那毒中了會立刻死？這都多久了啊...那個什麼聚氣的葯我都吃了好多顆了...怎麼偏偏今天就這樣啊？」
十安皺了皺眉，低聲道：「我不知。」
白七七無力的靠了靠，「啊，你也不知道啊....」
「咚....」屏風向後倒去。
「.....」
「....白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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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七七手腕放在桌上，十安坐在她對面雙指壓著她的脈。
小男孩洗完澡越發白嫩了...
白七七偷笑了一下，頭一歪，目光就落在他微微泛紅的耳尖上...
十安冷冷的抬起眼，嚇得白七七立刻縮起脖子。
「你的手腕沒事嗎？可以沾水嗎？最好還是不要吧....」
十安懶得回答她..
掏出銀針刺在了第一次刺的同樣位置。
還是沒有說一聲。
這次，白七七咬牙忍住了。
他有脾氣，就讓他撒吧...自己的命搞不好都捏他手裡了。
「怎麼樣？」白七七問的有些急。
十安舉起銀針，還是跟上一次一樣，未曾變色。
他湊近聞了一下，也沒有伈彌的香氣...
這....
他也不明白了...
莫不是那葯激出了毒性？可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毒在人體內可以停留不發的，更何況那是伈彌之毒...
十安抿了抿嘴，放下銀針，淡淡道：「測不出，但是你今日吐出來的血是有毒的...也許就這麼逼出來了，也不得知。」
「啊？」白七七覺得十分不靠譜啊...
到底有毒沒毒啊...他，他行不行啊..
白七七剛要張口，十安卻突然起身，「跟我來。」
＊
＊
內室有暗格。
十安從裡面端出一隻瓷碗。
花朵已敗，水面上只漂浮著黑色的花粉。
那花粉十分奇怪，遇水也不化開，就這麼漂著，不過水已開始變色，隱隱泛著紫。
「你又得了一朵？」白七七扭頭問。
十安微微點了點頭。
這朵只是小花而已，自然不如之前被她摔了那朵...
毒性，也比那朵弱多了，花粉用不上，不過十安還是準備先將毒素提出來。
白七七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十安，一雙大眼茫然，「幹什麼？」
十安用下巴點了點瓷碗，幽幽道：「把手指伸進去。」
「我靠..你瘋了啊，這玩意兒肯定有毒！」
「我，什麼？」十安蹙眉。
「....咳，我是說，萬一我中毒怎麼辦？」
十安淡淡道：「還未全部化開，水中毒性很淺，我能解。」
「你不是說這花毒無解嗎？！你騙我啊...」
十安抿了抿嘴，往窗外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小點聲，怕別人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間里嗎？」
「啊？」白七七表示無語。
你一個小男孩算哪門子男人啊，更何況她也只是個小丫頭啊...
十安瞥了她一眼，「有解毒的藥丸，這麼點毒性的都可解，你不必擔心，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說不定，你根本不需要解毒...」
白七七將信將疑的抬起手，正準備伸進去的時候，十安突然捏著她的手指，用銀針刺破了指尖，而後若無其事道：「要有傷口才能中毒...」
白七七乾笑兩聲，「我懷疑你在報復我偷看你洗澡...」
十安抿緊嘴角，低聲道：「你還有臉提？」
「....」白七七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的把手指伸了進去。
＊
除了水是涼的外，她什麼感覺也沒有...
「好了。」她晃了晃濕漉漉的手指頭，「看，沒事呀？」
十安檢查了一下，果然還是沒事...
連輕微中毒的現象都沒有...
有本古書上曾言，這世間是有天生百毒不侵之人的...
十安望向白七七茫然的臉，突然眼裡閃起了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