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番外(六)
太后的舉措盡數傳入皇帝耳中,楊禎臉色微冷,將宮人全部趕了出去,殿內只剩下他和那隻紅尾小狐狸,小狐狸被馴過一段時間,有些通人性,機靈的很,似是知曉楊禎才是主導者,所以,在楊禎面前都是乖巧黏人的,隨便摸,在他人面前,兇巴巴的,誰也不準碰。
隱約感受到楊禎的脾氣,小狐狸慢悠悠的往楊禎那邊踱步,靠近他只有一米時,小狐狸試探性的探出了小爪子,且眯著眼一臉乖巧,在發覺楊禎沒生氣后,小狐狸得寸進尺,蹭到了楊禎腳邊。
楊禎淡淡瞥了一眼,手落在了小狐狸柔軟的皮毛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梳理著,小狐狸服從本能,舒服嚶嚶嚶的叫了出來,楊禎微微垂眸,勾起了唇。
好像,就這般順水推舟好似也不錯,只是,不知小姑娘意欲如何,若...
罷了,到時候再說。
收到宮裡送來的帖子,沈念念有一瞬間的腿軟,昨晚她才說服自己,讓自己不要放在心上,可,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就讓她把猜想變成現實,這讓沈念念臉色煞白,連太監說了些什麼,沈念念都沒聽見去,整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謝夫人,謝夫人,你可聽清楚了。」太監手執拂塵,一下子落在他的腿上,隨即湊到了沈念念面前。
一張大臉倏地湊過來,沈念念被驚醒,後頭幾乎是被香椿給拉進去的。
「夫人,夫人。」香椿領著沈念念進了屋,將方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夫人,那位說要讓夫人領著小姐一起進宮裡。」
沈念念心中一咯噔,「嬌嬌現今在何處?」
「小姐一大早便出門了,現今也不知小姐到了何處。」
「收拾一下,入宮。」沈念念恢復理智,薄唇抿的極緊。
沒讓太監久等,沈念念很快便收拾好了,「劉公公,我們走吧。」
「小姐怎不在?」
「她性子野,一大早就出門了,也不知現今跑到了那兒,一般她不回來,府里的人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對不住,實在是找不到她。」
「無事,夫人便跟著雜家走吧。」劉公公一臉客氣,領著沈念念上了馬車。
馬車駛入宮門口,沈念念坐著轎攆入了宮,轎攆在福壽宮停下,沈念念下了轎攆,在劉公公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參加太後娘娘,太后奶奶萬福金安。」
「免禮,你我之間哪還用這般多的禮數。」太后笑著,親切的扶起了沈念念,拉著她坐下。
「怎不見你家那小姑娘,那小姑娘的性子哀家可喜歡了,簡直就是個開心果,小小年紀可會逗人開心了。」太后一遍遍稱讚著謝嬌嬌,每說一句,沈念念的心便沉了沉。
「回太後娘娘,劉公公來的突然,嬌嬌早早的便出門了,也不知去了哪裡,怕娘娘久等,便沒去找她。」
「無礙,哀家有另外派人去接小姑娘。」太后眸底的笑意更深,沈念念僵在原地,瞳孔緊縮。
「皇帝性子沉穩,多說一句都不願,小姑娘性子歡脫,倒是互補。」太后直截了當,沈念念嘴唇微顫,從椅子上滑落下來,直接跪倒在地,「請娘娘收入成命。」
「謝家婦,你這是在違抗哀家,是覺得皇帝配不上你家姑娘不成?」太后動了氣,臉色都有些青了。
「臣婦不敢,只是臣婦之女性子驕縱任性,怕是不得陛下歡喜,況且她體弱多病,太醫曾斷言,恐無法生育,事關皇嗣,臣婦不敢撒謊。」沈念念如訴如泣,聽了這話,太后臉色果然沉重起來,對於謝家幺女體弱多病,她是知道的,幼年時受了寒差點沒緩過來,這也是那小姑娘被寵的厲害的原因之一。
這就算是皇帝喜歡,如若不能生育,那豈不是愈發麻煩,可,再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按照這般,也是恐怕無法生育,若是調養個幾年,也不一定,小姑娘年紀還小,身子恢復的快,也不是沒可能。
這般想著,太后心裡又燃起了希望。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與其硬逼著皇帝,還不如讓他自己心甘情願,這般不就事事順心了。
太后的沉默讓沈念念心中一喜,以為真的能讓太後有所顧慮了,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沈念念如墜冰窟。
「無礙,小姑娘年紀小,總能調理過來的。」
「娘娘,不可。」沈念念幾乎匍匐在地,「當年,太後娘娘允諾臣婦一個要求,不知現今是否還作數?」
沈念念徐徐起身,抬眸同太后正面對上,太后指尖微顫,攥的更緊了些,「沈念念,你這是打算跟哀家對著干。」
「臣婦只有嬌嬌一個女兒,不求她大富大貴,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足矣,太後娘娘常年處於深宮,自當明白深宮之內的水有多深,嬌嬌性子單純,求太後娘娘成全。」
沈念念磕在地上,咯咚作響,太后臉色鐵青,護甲幾乎要被她掰斷,「既如此,哀家便成全你。」
太后冷哼一聲,嬤嬤迎上來示意沈念念離開。
出了殿門,嬤嬤長嘆一口氣,「夫人何苦如此,你是太后的恩人,小女就算入宮,也不會虧待了她,你這般,可不就是硬逼著太後跟你對著幹嗎。」
沈念念微垂著腦袋,她在賭,賭當年的恩情在太后心目中的重量。
謝嬌嬌本是被帶去皇宮的,走到半道,便有人傳來消息,說是不去了,馬車打道回府,謝嬌嬌雖有些困惑,但也懂事的沒有追問,一回府便老實的進了自個兒屋。
沈念念出宮后,太后在福壽宮發了好大一通火。
「這謝家婦簡直是不知好歹,皇帝心有所屬,這女子進宮定然是偏寵,這般還有何不如意的,若是哀家賜婚,分位也不會低到哪去,到時候入宮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太後娘娘,這同您何其相似。」
「放肆。」太后臉色冷峻,剛下去的火再次升騰起來。
「來人,傳哀家懿旨...」還未說完,太監尖銳的聲音傳遞,「皇上駕到。」
「母后怎這般生氣。」楊禎進了殿內,宮人很快起身將殿內收拾的乾淨,太后徐徐坐下,沒搭理楊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