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白玉那酥媚中帶著點哀求的聲音傳入沈墨的耳中,令人心中倏地燃起一團火,越燒越旺,大有燎原之勢。
「砰!」一聲巨響,古琴跌落在地,蓋住了白玉繼續嬌聲哀求的聲音。
白玉被放倒在琴案上。
白玉未料沈墨有此突然的舉動,重心猛然間離地,白玉泛著媚意水光的美眸閃過一抹驚亂,纖長雙腿如水蛇般下意識地勾纏住他。
雲鬢斜嚲,發簪被這劇烈的動作震落於地,那如同瀑布般的烏黑長發瞬間傾斜而下。
白玉嬌媚的臉頰浮起兩抹嫣紅,如同春雨下的紅杏,如絲媚眼在燈光之下蕩漾著春色,更顯嬌憐,白玉扭動著腰肢,嬌嬌顫顫道:「你做什麼如此突然,嚇死人家了……」
「抱歉……是我不好。」沈墨壓抑著聲音道,熾熱的雙眸緊盯她若醉酒般的嬌顏,眸中浮起一抹憐惜,隨即俯身親吻著她的唇,輕咬她的耳朵,手伸過去與她五指交纏,唇漸漸滑下。
白玉手搭在額頭上,咬著唇,微微揚起臉,不一刻,禁不住地喘著氣。
正當她被吻意亂情迷時,沈墨忽然起身,將椅子上的軟墊放在地上,讓她翻身跪趴在桌案上。
琴案不高,她這樣跪伏著恰恰最合適,衣裙掀起時,白玉感到有些羞澀,清涼的感覺讓她本就緋紅的臉更加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之前她也這樣過,只是當時她神志不清,哪裡還顧得了羞恥,如今想到沈墨在背後看著,白玉羞得忙將臉埋在長發之下,不敢轉過身去看他,不禁小聲請求道:「沈墨,把燈滅了吧。」
沈墨凝望著她,目光一暗,曲了膝,即俯身過去。
「你很美。」他在她耳畔,沙啞著聲道,「我想看著你。」
灼熱的氣息自己那撩人的話語撲入她的耳朵里,讓人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白玉縴手緊緊地抓住桌沿,緊咬著紅唇。
微風透過窗隙而進,燈光之下,映在地上的案影不住地搖晃著,垂落的長發亦輕輕晃動著。
屋外。
一亭亭身影立於廊柱的暗影之下,目光
死死地盯著屋內的方向。
寒風凜冽,侵透了衣衫,肌膚感受到陣陣涼意,然而她卻依舊定定的站在原地,不肯離去。
月隱雲中,萬簌俱寂。
唯獨卧室內的聲音一浪比一浪高。
不知站了多久,屋子裡面終於平靜下來,廊下的身影面無表情地正要轉身離去,忽聽裡面女人嬌媚酥軟的聲音傳出來,「沈墨,除了我之外,你真沒有過別的女人么?」
男人失笑,「除了你之外,我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他的聲音透著荒唐之後的沙啞慵懶,細聽之下,還有著一絲寵溺。
「可是你從第一次看起來就很熟練。」女人聲音中透著揶揄,隨即又聽她問道:「你對那程姑娘真的沒什麼想法?」
聽聞這句話,廊下的身影頓了下,不禁豎耳細聽,卻聽男人無奈地說道:「你要我說幾遍,我對她無任何想法。」
女人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情緒,「我看那姑娘似乎有些喜歡你,既然你不喜歡她,我看找個時間,把她們母女送回去吧,不然總是相見,小心人家對你情根深種。這對人家姑娘也是一種傷害。」
白玉純粹是好意,然而這話聽進在屋外人的耳中,便顯得刺耳了下,讓人覺得她只是怕自己的情郎被別的女人搶走,才故意攛掇他把人送走。
屋外的人手不禁握緊,隱在暗處的臉彷彿有著一層恨意,似是怕聽到男人同意的話,她轉身離去,腳步有些許匆忙。
次日,天剛蒙蒙亮,白玉便睜開了眼睛,從溫暖的被窩爬了起來。
白玉昨夜沒有留宿在沈墨那裡,因為今日是她正式跟著桑落學武的日子。
所以她一早便起來做準備了。
朝陽剛升起,小蕖打著哈欠,揉著困眼,進到白玉的卧室,發現人已經不在了,打開窗一看,見人在庭院中練劍。
只見她穿著一身湖綠色窄袖緊身衫裙,烏黑濃密的秀髮高高束起,插支玉簪,整個人有股說不出的英姿勃勃,無了往日的柔若無骨之姿。
劍在她手中,如游龍般,氣勢凌人。
小蕖看入了迷,小手不停地鼓著掌。
沒多久,紅雪也起來了,見小蕖正趴在窗台上,便好奇地走過去看,見是白玉在底下練劍,她是見過白玉舞劍的,已沒多大新奇感,看了會兒,便徑自去洗漱梳頭了,待梳妝完畢,下到樓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白玉剛撇了劍,將袖子挽得高高的,今日天氣比昨日還冷,白玉練劍出了一身薄汗,此刻只覺得熱,倒不覺得冷。
白玉徑自去水井旁汲了涼水洗臉。
紅雪在旁,見狀不禁蹙眉道:「你剛練完劍,出了一身汗,洗冷水容易著涼的。」
「無妨。」白玉微笑道,拿起帕子拭了把臉,她臉上未擦脂粉,卻依舊光彩照人。
擦完臉,白玉抬頭看了眼高高升起的太陽,蹙了黛眉,嘴裡嘟噥了句:「怎麼還不來……」
「白玉,桑落公子不是說今日一早便來么?」紅雪也看了眼天色,這時候不早了。
紅雪總覺得那桑落公子人不大靠譜。
「是啊,這人真是說話不算數。」白玉手叉著纖腰,有些不悅道。
白玉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疏疏懶懶的聲音,「我不就是遲了半柱香的時間么?」
白玉紅雪兩人同時回頭,見桑落悠悠走來,依舊是一襲紅衣。
這人似乎很喜歡紅色。白玉和紅雪皆暗暗的想。
及走近些,只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黯淡無光,眼底下還泛著青色。
這人昨夜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不過白玉一點都不好奇他的私事,白玉粲然一笑,一改方才對他的抱怨之色,道:「桑落,我們今天先學什麼?」
「叫師傅,直呼其名多沒禮貌。」桑落目光看著她,桃花眼一揚,態度散漫道,「急什麼急,我還沒吃早飯,你想餓死你師傅么?有沒有吃的?」
白玉早知道此人一出口准得噎死人,她早已經習以為常,此刻也不生氣,笑盈盈地讓小蕖去準備早膳。
昨夜白玉向沈墨保證,不會隨意讓桑落進到她的閣樓中,除了必要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和桑落多說一句話。
不過才過了一個夜晚,白玉似乎就忘了向沈墨保證過的事。
外邊有些冷,早膳便擺在閣樓的客廳中,白玉紅雪也沒有吃飯,索性和桑落一起吃了。
桑落容貌生得比女人美,看起來也挺斯文的,吃相卻十分的大老爺們兒,沒一刻桌上便風捲殘雲了,除了白玉面前的一盤她愛吃的小豆沙包兒。
白玉只當他懶得伸手夠,才放過了她的豆沙包兒,白玉怕紅雪沒吃飽,拿起一個豆沙包兒遞給她。
紅雪接過沒吃,只是驚奇地看著桑落,不由好奇地問道:「桑落公子,你這是幾日沒吃飯了?」
桑落公子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兒,聽聞紅雪的話,伸出一根食指,漫不經心地笑道:「大概一天一夜吧。」
紅雪驚道:「桑落公子是沒錢吃飯么?」看他平日里穿著也挺氣派的,不像窮得吃不起飯的人。紅雪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她這話好像在瞧不起人,可她真沒這意思,紅雪有些難為情,正要開口解釋。桑落卻落落大方地開口道:
「是捨不得花。」桑落一挑眉,語氣似真似假,又透著一點不正經,「錢都攢著娶媳婦兒呢。」說話間,眼神若有似無地往白玉那瞥去。
白玉也剛好看向他,注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奇異之色,心莫名地狂跳了下,總覺得他看她那一眼怪怪的,然而又說不出哪裡怪。
白玉手拿起豆包兒不緊不慢地吃了口,又抬眸看了桑落一眼,突然說了句:「桑落,不知為何,我看著你,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桑落神色滯了下,隨即臉上掛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桃花眼微眯看向白玉,「你這句話老子都聽膩了。」
白玉迷惑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話中含義。
桑落一撥額前長發,眯著眼笑道:「我這麼英俊,多少姑娘對我懷著非分之想,企圖用這句話來勾引我。你是想說你我上輩子有緣么?」
白玉唇角一抽,呸了聲,「少自作多情。」然而想到他方才的吃相和坐姿,又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白玉不禁又追問道:「喂,你是卞州清桐縣人氏?」
桑落啞然,在白玉炯炯的目光中,他突然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等我睡一會兒。」視線瞥到一旁的西施小榻上,眼神一亮,「一個時辰后叫醒我。」
白玉還沒來得及回話,他人已經風也似地,躺到了那張小榻上,沒片刻便夢會周公去了。
白玉看著那蜷縮在小榻上的大男人,差點沒翻白眼,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