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晟番外五

「你去準備一份豐盛的賀禮，在殊兒登基之日送到璃國。」炎晟心裡一陣竊喜，他送東西給殊兒，東方澈又要不高興了。

時不時刺激一下東方澈，也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

「是，皇上！」

老大臣知道，皇上心裡還是只有當初的殊妃一人。但凡殊妃那邊有任何消息傳來，皇上都會送上重禮。

他真是為東方帝捏把汗，有一個勁敵擺在這兒。怕是寢食難安。

……

半年後。

「皇上，探子得到消息，東方國皇后產下一對龍鳳雙生子！」烏義高興的進殿稟告。

炎晟正在與大臣商議修建溝渠的事情，一聽璃韻生了，高興的不行。

「快，快命人準備賀禮送到東方國，越貴重越好！」

其它大臣一臉尷尬的立在殿里，這都快一年了，皇上怎麼對東方國皇后如此上心。

「是，臣這就去準備。」

烏義高興的退下，聽到璃韻平安生產，他也安心了。

「朕宣布普天同慶，同時大赦天下！」炎晟激動道。

「皇上，這……這不是東方國皇后產子嗎？與我們炎國有何干係？」

「正是，皇上倒不如自己生一個皇子皇女……」

「皇上登位大半年了，後宮空虛，早該廣選采女納入後宮了。」

……

朝中大臣們一臉尷尬，別人家添丁，皇上高興成這樣，真是沒了誰。

「你們懂什麼，殊兒生的孩子都得管朕叫乾爹，朕為何不高興？」

炎晟一臉不爽，這些人就是不懂他的心情。

「那也只是乾爹，不是親爹，皇上不可讓人看笑話！」又有大臣站出來反對。

「皇上三思，憑炎國的實力，找一個比東方國皇后更美的女子並不難。」

「皇上不可沉浸在昨日的傷痛中，這天下美人何其之多……」

……

大臣們又開始老生常談的勸炎晟納妃。

炎晟一記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殿中那些大臣們立刻全都閉上嘴，不敢再說一個字了。

「你們全都退下，朕要喝個痛快！」

「是，臣等告退！」

一眾文武百官無比同情的退下，深感他們這皇上憋屈。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等殿中只剩下炎晟一人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到一面掛著珠簾的牆壁前，親手一點一點將珠簾收起來。

牆壁上立刻就露出一張與真人比例一樣大小的畫像，而畫像上一身大紅色嫁衣的女子正是璃韻。

他深情的凝視畫像，好似這幅畫像便是活的，便是真正的璃韻。

「殊兒，恭喜你做母后了！」

雖然心中苦澀，可是看到她幸福，他就高興。

「殊兒，這麼久朕才明白你說的那些話是何意思。朕已經不恨不怨，此生能遇到你，就已經是天大的福份了。朕只願你能幸福，你能平安一生！」

畫像上的女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嬌羞柔美，傾國傾城。

朦朧中，他好似覺得畫像上的女子活過來了，又回到他身邊了。

「殊兒，朕只有喝醉時，才能見到你。明明知道是喝醉了，看到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回到朕身邊……可是……可是朕還是願意喝醉……因為只要能見到你，怎樣都好……」

「朕現在已經將炎國治理的極好，朕知道你希望朕成為一代明君，成為讓百姓愛戴的君王。朕也一直很努力，朕不敢有一絲懈怠……」

「殊兒，朕一直想問你。若是來生，朕先遇到你，你會給朕一個機會嗎？」

「呵呵？你問朕為何非你不可？問的好……」

「朕告訴你，因為朕遇到了最好的你，其它女子都成為了將就。朕是什麼人……朕不想將就……」

這一生求而不得，他唯願來生，早些遇到她！

「皇上，您又喝醉了？」烏義走進殿中，就看到又是這幅畫面。

他苦笑，或許他和皇上中的一樣的毒。

「烏義，殊兒回來了……她就在朕身邊……她是喜歡的是朕……不是東方澈……」

「皇上，您不能躺在地上，不能喝酒……」

烏義將地上的炎晟扶起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每次炎晟喝醉了，都是烏義進來收拾。宮人沒一個敢進來的。

「烏義，朕知道你也喜歡殊兒……可是殊兒是朕的……誰也搶不走……」

「是，是，阿璃是皇上的。臣可不敢搶……」

烏義扶著炎晟躺到龍榻上，小心的為他蓋好被子后，才轉身離開。

炎皇每月必定喝醉一次，每次必定會看牆上的畫像，每次必定會說醉話。

別人會覺得炎晟蠢，可是烏義明白，他們都遇到了最好的，豈會將就呢！

阿姐已經寫過好幾次信來，讓他趕緊找一個。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找，因為他不可能愛上其它任何女子。

所以他也明白，不管大臣們如何出招，如何施壓，炎皇必定不會納妃。

炎皇的心全都讓阿璃佔滿了，實在裝不下其它人，其它事了！

龍榻上的炎晟閉著眼睛，眉頭深鎖，嘴裡還在念著。

「殊兒……朕的殊兒……朕喜歡你……朕想你……」

……

東方國。

一身淡黃色鳳袍的璃韻望著禮單上豐厚又貼心的禮物，嬌媚的紅唇微微動了動。

「炎晟，你這又是何苦呢？」

每一年大小節日，兩個孩子的生日，她的生日。炎晟都會派人送禮，而且每一件禮物都是精心挑選，合她心意的東西。

「皇後娘娘，炎皇的賀禮放到哪裡？這九鳳宮的庫房都堆滿了！」

大宮女一臉為難道，皇後娘娘得寵，宮裡的好東西全都搬到九鳳宮。

還有這位炎皇，大小節日賀禮都是好幾車好幾車。

「另外安排一間院子，單獨放炎皇送來的賀禮！」

「是，皇後娘娘。」

璃韻小心的打開面前的紫檀木盒子，裡面是一串大小相同的珊瑚手串，顏色鮮艷欲滴。每顆珠子上都用金鉑刻著『福』字。

不管是工藝還是心思，都讓她動容。

「來人。」

「皇後娘娘有何吩咐？」宮女恭敬道。

「去將東方國的特產全都準備幾份，再將固安和耀兒的畫相準備一份，派人送到炎國。」

「是。」

璃韻從未回應過炎晟，可是他都堅持這麼久了，她若是還連回禮也不送上，就太不近人情了。

「炎晟，你也一定要幸福！」

她走到窗前，望著藍藍的天空，腦中又浮現那片花海……

這一生她沒欠過任何人，卻獨獨欠了炎晟一份深情。而這世上什麼都可以還，唯獨情債沒法還。

……。

炎晟每月必定會到邊疆巡查，必定會到城樓站上大半日。這已經成了每月雷打不動的規矩，不管颳風下雨，都是如此。

而軍中的將士們，因為皇帝每月要來巡查，所以操練起來非常努力。

誰都想要讓皇上看到自己的表現，軍中上下士氣高漲。

即便三國和平共處，不會有戰亂。可是軍隊強大，才是國家強大的標誌。

炎晟巡查完大營后，獨自走到城樓上。

此時夕陽撒滿整座城樓，將他的臉也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他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靜靜的望著對面的東方國城樓。他知道璃韻在那個方向，所以他喜歡到邊關來，因為這裡或許離她更近一點，或許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一絲氣息。

城樓上的士兵早就習慣了，他們不知道皇上在看什麼，可是卻知道皇上會在城樓上呆很久很久，直到他們換崗都不會離開。

一陣冷冽的秋風吹過，夜色慢慢籠罩整個天空，一顆一顆耀眼的星星露出真容，將夜空編織成最美的樣子。

炎晟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抬眸望著夜空，任時光匆匆而過，他都無法忘記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迷人。

「殊兒，朕在想你，你可知道？」

「皇上，臣想告假。」烏義走到炎晟身旁拱手道。

「你阿姐要成親了？」

「嗯，所以臣想告假去東方國，親自送阿姐出嫁。」

「准了，不過你這次去東方國可要仔細瞧瞧，到底東方澈有沒有對殊兒全心全意。」

烏義一臉尷尬，皇上派給他的任務實在是……

「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朕這也是擔心殊兒。」

炎晟別有深義的看了烏義一眼，烏義苦笑，他真想勸勸皇上，不要再存有一絲僥倖心理了。

可是……可是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皇上對阿璃的心意，臣一定會轉達給阿璃。」

「嗯。」

烏義拱拱手，默默的退下。

「其實朕很羨慕你，你和殊兒還能做姐弟，還能正大光明的去見她。可是朕卻……」

炎晟苦笑，他若是去東方國，東方澈必定防他跟防賊似的。

烏義腳步微頓，「皇上若是有緣，一定還有機會見到阿璃。」

這世上最殘忍的，莫過於連再見喜歡的人一面都那麼難。

「不必了，朕怕自己會更加捨不得，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炎晟苦笑。

「人生若如初見，或許會多些淡然！」烏義繼續往前走，眼前更黑了。

他或許真是幸運的，至少比炎皇幸運，他還能再見到阿璃。

炎晟默默默念道，「人生若如初見……」

若是再回到當初，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救殊兒，一樣會帶她到炎國，一樣會強行將她留在身邊。

哪怕當中經歷了這麼多困難，他其實從未後悔過。因為遇到了她，這一生已經圓滿了。

……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炎晟依舊站在城樓上，默默的注視著東方國的方向。

固安長公主與小皇子已經一歲多了，會走路了。殊兒是長胖了，還是瘦了，還是依舊如當初一樣美，毫無變化呢！

他想見她，想的快瘋了。

可是冰冷的大雪卻又提醒他，他的出現，只會擾亂她的生活。

他記得她說過的話，真正喜歡一個人，是祝福，是成全！

「殊兒，我成全你的幸福。只求來生，換你一次回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