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鋒對

「就這樣你們兩人就回來了？」

趙瑾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妹妹。他原本對他這兩位庶妹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通過她們打聽到一些有關於阿潯的底細。沒想到阿潯的底細沒有查出來，倒是把他給賣的徹底。

「大哥，我覺得阿潯姑娘挺好的，她待人很是親切，對我們也挺好的。方才她送我的玉肌膏，我抹了一下。如今疤倒是淺了些。玉肌膏可是千金難求。有錢都買不到。」

小月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她年少燒傷，左臂上面有大塊的燒傷。雖然平日里穿衣瞧不上。誰家女兒不愛俏呢。

她也愛俏，生怕哪日出嫁了，嫁衣之下，良人看到她傷，嫌棄她。如今好了，得了玉肌膏就能好起來。

「小月啊，就這麼一點小恩小惠就將你給收買了，你就把我這個大哥給賣了？」趙瑾只得搖頭。現在他終於發現，他真的是小瞧了阿潯。

「芸娘你呢，平時瞧著你也是一個穩重的人，怎麼和小月一樣被她給收買了？」

「大哥，我覺得阿潯姑娘挺好，比火火郡主好多了。火火從來就瞧不上我與小月。說我們乃是庶出，不與我們結交。大哥你是嫡子。怕是覺得覺得火火郡主說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庶出的人來說，我的心裡真的很難過。」

說著說著芸娘竟是落淚了，趙瑾見到這個陣勢，哪裡還忍心問下去。

趙瑾就兩個妹妹，也無其他兄弟姐妹，在他看來庶出也就庶出，都是一樣親。

「好了，芸娘，你也別哭了。明日我還要成婚，你們也隨姨娘們去瞧瞧吧。現在我需要靜一靜。」

「好了。大哥，那我與芸姐就走了。」

小月早就想走了，她年紀小，府上好久都沒有辦喜事了。她還挺好奇的。據說還要請戲班子來唱大戲。小月就想著去聽戲。

芸娘也是如此，芸娘主要害怕趙瑾在繼續盤問下去。本來這一次她就是受了趙瑾所託去探阿潯的底，結果阿潯的底沒有探到，卻將趙瑾給交待了。她也不知怎麼了，明明去之前都想得好好的，可是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了。

「阿潯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

趙瑾望著桌子上面的一碟糕點，站起了身子來。明日大婚，按照禮節，他今日不能與阿潯在見面了。他只能等，等到明日洞房花燭夜之時。

難道他真的要和阿潯那樣的女子共度此生嗎？

——

入夜。

葉鐵人已經歸來了，他今日也去查看了一下，發現外面布置的挺好的。北靜王府果然財大氣粗，短短半日內，就布置的有模有樣的。

「哦，今日有人來探你了。阿潯你果然聰明，竟是將她們都給擋回去了。」

「那是自然，我是阿爹的女兒。看來世子爺還是有些難對付的。不過他的兩個妹妹倒是挺好哄。她們對藥理醫理一概不通，想來下毒的不是她們。」

「嗯，下毒不是她們，那就是其他人。她們也沒有下毒的動機。一般內宅鬥爭，都是為了謀家業。而她們兩人是女子，若是趙瑾一死，張昌再逝去。這偌大的家業到時候只能拱手送人了。」

在大夏女子沒有繼承權，如果娘家沒有男子的話，家產就要過繼給他人。加上大夏一直崇尚厚嫁之風。女子出嫁娘家都要置辦大量的嫁妝，否則即便出嫁也會被夫家所看不起。

因而就造成了大夏人不願意生女，生女就是賠錢貨。所以以目前北靜王府的情況，他的小妾生的都是女兒，沒有兒子，若是將趙瑾給弄死了。這些小妾的命運到老了，要不就是給張昌殉葬了，要不就是尼姑庵。哪有趙毅活著，她們在家裡頤養天年的好呢。

所以不可能是她們。

那麼又會誰能在府上常年以往的給趙瑾下慢性毒呢。

想要治好趙瑾的「病」，其中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下毒的人。從目前來看，還有些困難，北靜王府少說也有百十號人，這來來往往的，很難分辨。

「那隻能阿潯你自己去尋找了，你成婚之後，阿爹就要走了。到時候你一個人萬事都要小心。這北靜王府危機重重，你無害人之心，也要有防人之能。我以前與你說的。你可都記好了。」

阿潯點了點頭。

「阿爹，你這是要去尋乾娘嗎？他們都說乾娘死了，我不相信乾娘會死！」

「嗯，去找她。阿仙來信說你乾娘在漠北出現過。我準備去漠北看看。一年之後我來接你。到時候不管你的病有沒有好，阿爹都會帶你走。這北靜王府不是久待之處，如今我們也是別無他法。若是趙瑾待你不好，你回藥王谷就可。」

葉鐵人伸出手來摸著阿潯的頭。雖然知曉這只是一場假的婚事，心裡還是有點茫然。阿潯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他是真的捨不得。

「阿潯，你怎麼哭了？這都是假的。很快我們就可以再見面了。等到尋到乾娘，到時候我們再找上阿仙，再去藥王谷過我們自在快活的生活。」

阿潯倒是很是樂觀。她心裡也是極為的不舍葉鐵人。她也知曉只要她說一句不願意待在這裡，葉鐵人肯定會帶她走的。

可她不能。

葉鐵人一直心儀乾娘，這些年一直都在找尋她的蹤影。她不能如此自私，也要阿爹有自己的事情。

「阿潯，你真的長大了。那阿爹明日便送你出嫁。」

——

趙火火去宮裡尋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沒有見她，倔強如她，一直站在那殿外，此事還驚動了趙毅。等到趙毅趕到的時候，趙火火已經昏死過去了。他上前就將趙火火給抱起來了。

趙毅看著懷裡的趙火火，莫名有一股心動的感覺。趙火火長的美艷，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她的美不同於宮裡女子的美，她有一股子野性的美。還有一點就是趙火火年輕，有著鮮活的生命力，讓趙毅不覺得心動起來。

等到趙火火醒來之後。

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在她面前的那人不是旁人，而是趙毅。

「皇帝伯伯，瑾哥哥要成婚了，你不要讓他和那個死肥婆成婚好不好？皇帝伯伯，我求求你了。」趙火火一心愛慕趙瑾，趙毅也是清楚的很。

趙火火死死的抓著趙毅的胳膊。趙毅望著趙火火殷切的眼神，忙安撫道：「火火你且冷靜冷靜。如今伯涵與那女子婚約都訂下來了明日就成婚。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也無能為力。火火你且看開一點，大夏好男兒多了去，哪日朕再為你尋一個更好的。」

趙毅望著趙火火眉眼如畫，越發的心動起來。

趙火火此番卻什麼都聽不進去，她一直都把趙毅當成長輩，一直尊敬他。

「皇帝伯伯，我不要，我就要瑾哥哥。大夏沒有一個好男兒比得上他。」

趙火火帶著哭腔，她其實早就哭過了，眼睛都是紅的。她這些年就喜歡過一個男人，那就是趙瑾。也曾經有不少男兒向她示好，可是呢，她是一個都看不上。

「額？原來在你心中，我大夏竟是無一男子可以比得上伯涵，伯涵到底有那一點好？」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曉。皇帝伯伯我就是喜歡他，我也沒辦法。」趙火火年紀小，還沒有注意到趙毅別樣的心思來。

「那朕比伯涵如何？」

「啊！」

趙火火突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她也不曾深想，「皇帝伯伯，伯涵自然比不過你，你乃人中之龍。無人可與你相比。」

此番話說道趙毅心裡倒是妥帖了不少。

「陛下，南凌王覲見。」

「阿爹！」

趙火火說著就翻身起床。此番趙火火這才意識到她睡得竟是龍塌。她回過頭來，只見趙毅緩緩而起，朝她意味深長得看了一眼。

「宣。」

「諾！」

趙毅起身走到了趙火火的身邊，「火火你也與朕一起去南書房吧，你爹怕是來尋你了。」

「諾！」

趙火火只得跟了上去，她心裡莫名有一股恐慌感，這種恐慌感讓她極度的不安。直到她見到了南凌王趙超。

「阿爹，你來了。」

趙火火一見南凌王在那裡，就走了過去。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嗎？你看看你哪裡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還鬧到宮裡來了。」

趙超一上來就將趙火火訓了一頓，這若是在往常趙火火肯定會會嗆回去，然而今日她卻沒有，她反而非常老實的站在趙超的身後。

「你莫責備火火，火火少不更事，她知道什麼。只是沒想到多日不見，火火竟是也長的這麼大了，也是越發的水靈了。」

趙毅一直盯著趙火火笑。

趙超見狀，也有一股子不安的感覺。

「皇兄都是微臣管教不嚴，將火火養成這般脾氣，此番我定會好生教訓她，還請皇兄包涵。」

「此言差矣，朕倒是覺得火火這脾氣極好。只是火火此番請求朕也是無法。北靜王府那邊動作太快了。朕也是今日方才知曉他們明日就要辦婚禮。娶的好像是葉鐵人之女，此女朕也只是聽聞，說其長相粗鄙，不能與火火相比。」

趙毅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趙火火。這讓趙超更加的不安。趙超忙走到了趙火火的身邊，將她往後拉了拉。

趙火火也會意，往後退了退。退到了趙超的身後。

「皇兄抬愛了，如今時候不早了，臣便帶火火先回了。」

「下去吧。」

趙毅目送著趙超父女的離開，他站在那裡，嘴角微微擒出一絲笑意來了。

趙火火跟隨趙超出了宮。趙超一直都在回想方才趙毅看趙火火的眼神，那個眼神讓他渾身難受的緊。

「火火，陛下今日可與你說什麼了？」

「不曾。」

「那便好，你與我會南凌王府，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外出。」

「阿爹，我知道了。我想去一趟北靜王府，見見瑾哥哥，最後一次好不好。以後我不會再見他了。阿爹，我求求你了！」

面對趙火火的苦苦哀求，趙超也是無法，最終只得答應，領著趙火火便前往北靜王府。

——

北靜王府今日是分外的喜慶，整個王府都在為明日世子大婚而忙碌著。往日里，趙火火最想來的地方就是北靜王府，當她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她突然就不想來這裡了。

明日趙瑾就要娶他人了，而且還是被迫娶他人。在此番趙火火的心裡，趙瑾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苦楚之人了。

「阿爹，瑾哥哥也是沒有辦法。姓葉的說，若是瑾哥哥不娶他女兒，就不給瑾哥哥治病，到時候瑾哥哥只能等死了。」

「哼，那又如何。說明趙瑾也是貪生怕死之徒。幸好火火你沒有嫁給他。阿爹還看不上他這號人呢。你是不知，他算哪一門子皇親國戚。張昌只是一介武夫，趙瑾更是他與一鄉下農婦生出的兒子，能有什麼好的。火火你莫要哭泣，阿爹定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南凌王望著北靜王府高高懸挂的紅燈籠，覺得太過刺眼。

不料趙火火聽了之後，竟是哭出聲來。

「阿爹你怎能這般說瑾哥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若是沒有北靜王爺，阿爹你怕早死了。當初在戰場的時候，你還是他背回來的。阿爹，你時常教我做人不要忘恩負義。怎麼現在你？」

趙超被趙火火問的那叫一個啞口無言。

「罷了，阿爹是說不過你了，你與我一道去吧。」

趙超走了上去，北靜王府的管家張伯正在指揮大家掛燈籠，一回頭就看到了趙超站在拿出，忙上前行禮。

「免了。今日本王就是領著火火來看看。聽說王府要辦喜事，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通知一下我們南凌王府啊。」

管家一看南凌王身後還跟著趙火火，他自然知曉趙火火對趙瑾的心思。一看這是來拆台的。張伯當下就給了手下一個眼神。那人也是眼疾手快的跑了進去。

「王爺這是說笑了。此番世子爺是沖喜，這婚事來的急了些。這不準備明早就去送帖子，沒想到王爺你竟是來了。既然來的話，此番我們王府都在忙碌怕是招待不周。還請王爺見諒。」

張伯也是□□湖，他這一次斷然是不能讓南凌王父女進去了，這真的要是砸場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張伯，你讓開，我要見瑾哥哥。我都知道了。都是葉家父女的問題，我知道的。我亦不會怪她，我就去看他一眼，看完我就走。」

說著趙火火便提裙就要進去，她走得太急，沒有看前方，竟是撞到了什麼。

「小郡主你來了。」

來人不是旁人，竟是阿潯姑娘。冤家路窄，趙火火一看是阿潯，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竟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阿潯對吧。你哪來的臉，你憑什麼嫁給瑾哥哥。你有什麼資格，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

趙火火是氣啊。她等了這麼多年，一直追著趙瑾都沒有如願嫁給他。而阿潯呢？這才短短不到兩日的時間，就要成為趙瑾的夫人，這太不公平了。

「哈哈，火火郡主所言極是。我長成這樣，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可世子爺就好我這一口，他說喜我這樣胖胖的姑娘，反而不似其他大夏男子喜瘦腰。就喜我這粗腰，他說我粗腰好生養，要與我三年抱倆。」

「粗俗，粗俗，你，這話你都能說出口來。我不信，瑾哥哥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阿潯不怒反笑。

「是嗎？他斷然是不會與你說出這番話來，與我倒是說的開。你若是不信的話，可直接去問他便是。請吧。」

阿潯讓出一條道來了。

趙火火就要往裡進，一把就被趙超給拉了下來。

「你給我回去。」

趙超不由分說的就將趙火火給拉走了，趙火火氣的直瞪阿潯，阿潯也是不慫之人，自然也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