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禍水(一更)
《恃寵為後(重生)》/獨家授權晉江文學城
容晞的雙頰漸變得漲紅,此時此刻,慕淮的心跳似是比平日快了許多,那清淺的呼吸亦是深重,且微帶著灼意。
寢殿內燭火幽微,他寢衣微敞,隱約可見緊實健魄的肌理。
他虯勁的身子有些僵硬,似是極力在忍耐和剋制。
明明繼續擁著她,只會加劇這種痛苦,但男人薄唇輕抿,墨黑的鋒眉微蹙著,卻仍是不肯將懷中的她鬆開。
慕淮的下巴幾乎抵在容晞的發頂上,她覺得那處有些熨燙。
不經想起之前二人敦倫時,他便是強勢且熾|烈的。
那雙清冷涼薄的眼深陷於情、欲時,她望著他的眼,也曾深深地沉淪和著迷過。
慕淮是她的主子,也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不想讓他這麼難受。
容晞靠在慕淮的懷中,紅著小臉,聲如蚊訥道:「奴婢幫殿下……」
語罷,慕淮倏地睜開了雙目,女人纖白的柔荑亦探了過來。
慕淮一時語滯。
只見身前美人的那雙眼如麋鹿般溫馴,淺棕的瞳孔瀰漫著薄薄的一層水霧,看上去既清純又無害。
如此作態,是世間男子最喜歡的那種氣質。
容晞私下對他展露的媚態從不是妖嬈的,而是讓人心生垂憐的柔媚。
慕淮本是想制止和拒絕的,但眼前女子的一切,俱都讓他的理智瀕臨瓦解。
他暗道容晞是禍水,是妖精。
天天讓他喪理智,他早晚要栽在這小禍水的手裡。
微糲的大掌卻倏地緊攥住了女人纖細的腕部。
容晞的胳膊被攥痛,微微顰了眉目。
她皮膚過於細嫩,像凝水豆腐一樣,今日這般后,次日她那可憐的腕部定會留下青紅瑞紫的痕迹。
但好在這寢殿里常備了化瘀的膏脂。
慕淮習武,身上蠻力大,有時並不是不剋制,而是下手不知輕重。
次日起身後,每每見她滿身都綻著紅梅,他亦是一怔。
他也沒想到會留下這麼多。
燭火微曳。
慕淮眸色漸變得深晦,這女人做什麼事都極為認真,做這種事亦是。
明明生了雙純情的眼,卻是個什麼都懂的。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容晞,是將他當主子伺候,而不是將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來伺候。
現下,他明明是應該感到愉悅和紓解的,但心情卻屬實低落,甚至可謂是鬱悶。
慕淮眉宇又緊了幾分,大手倏地捧住了女人的後腦勺,閉目吻了下去。
這吻於容晞而言,可以說是泄憤般的咬。
不知過了多久,容晞的腕部止不住得泛酸,甚至還寸了筋脈,上面還生了個筋疙瘩。
一切終畢,慕淮的表情卻絲毫未顯饜足,他沉目尋了濕帛為女人凈手后,嗓音透著沙啞,語帶威脅地對容晞斥道:「日後沒孤允許,不準擅自做這種事。」
容晞每每被慕淮親過後,都是副懵懵的無辜神情。
縱是鬆開了她,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仍是呈現著微揚之態,盈盈的美目也眯了幾分,似是仍在餘韻中,還未回過神來。
這番作態,總是害得他想再欺負她一次。
但看她已然變腫的柔唇,慕淮終是放過了她。
等她肚子里的肉落地后,看他怎麼收拾她。
思及,慕淮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折騰完后,慕淮替她揉著腕部的寸筋。
他手勁很大,動作也不溫柔。
容晞不禁吃痛,卻不敢發出多大的動靜,嚶嚶輕嘆的動靜就如鶯鳥般。
啾、啾、啾。
慕淮聽到這動靜,眼底終於溫和了些許,不再似之前那般兇惡,為她揉著手腕的動作也輕了些許。
這女人到底是他的小嬌鶯,淋不了風雨也捱不了痛。
容晞打量著慕淮的神色,見他面色稍霽,態度也有所好轉,終於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
她輕聲問他:「殿下…怎麼知道奴婢弟弟現在的身份?」
慕淮面色未變,他今夜因著怒意,確實有些失態。
重生后他有好幾次差點自稱為朕,他屬實應該深深地告誡自己,自己並非今世人,而是再世人。
慕淮原是動過想將拓跋虞囚禁在齊的念頭,但大齊幾月前剛剛伐縉,又調了好些兵力去了欽州。
而那羅鷺可汗在鶻國很有勢力,十分優寵拓跋虞這個養子。
若他在齊境暗殺拓跋虞,鶻國來尋的人很難找到真兇,最終那狼崽子便能被算做意外而亡。
若他暴露身份,公然將拓跋虞囚禁,那便是對鶻國明晃晃的挑釁。
以齊國現在的國力,還不宜同鶻國開戰。
慕淮輕咳了一聲,對容晞道:「孤是大齊太子,自是認得幾個人物。」
容晞聽罷,心中疑慮絲毫未消,卻不敢再多問。
她總感覺慕淮這回將她抓回來后,同之前有些不一樣。
但眼前的男人卻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慕淮。
容晞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便溫軟地道了聲:「嗯。」
提到拓跋虞,慕淮卻倏地想起適才容晞同那狼崽子摟抱在一處的畫面,他眸色不由得一覷。
隨後捏住了女人的精巧的鼻子,低聲問道:「那人雖是你的親生弟弟,卻也是個身長七尺的男兒,你怎能隨意同他摟抱在一處?」
容晞垂目,看向了自己可憐的鼻子,嗡聲嗡氣地答道:「奴婢…奴婢小時候就總這麼抱他來著。」
這番局促的模樣瞧著十分可愛。
慕淮強抑住笑意,卻故意沉著聲音命道:「若你肚子里的崽子是個小子,待他八歲后,你便不許再抱他。」
容晞無奈,只得又道了聲嗯。
慕淮方才鬆開了她。
容晞暗嘆慕淮這人也忒霸道了些,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容。
想起弟弟,容晞心中略有些擔憂。
在會仙酒樓時,她未能立即認出容暉。
雖說覺他面善,但他的目光卻有些凶獰,似豺狼環伺。
直到他在深巷中,露出了溫馴純良的眼神時,她才確定,這便是她的弟弟。
物是人非,容暉換了姓名,變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樣,在鶻國一定吃了不少苦。
慕淮已然摟著她的腰肢,安沉地睡下。
她總覺,他這幾日就好像多年未睡一般,入夜後便十分疲倦。
男人平素強勢冷峻的面容現下看著有些溫和,甚至是毫無防備,卻仍用一種保護的姿態擁她入懷。
容晞蜷在男人寬闊的懷抱中,將手輕放在小腹處,困意漸漸上涌,她闔上雙目,很快也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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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身時,暖煦的冬日已照了她滿身,容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起遲了。
慕淮已然不在她的身側,容晞有些懊悔,明明昨夜她還想著,一定要比慕淮起得早,好伺候他梳洗。
可孕期的她實在太過嗜睡。
她隱約想起,慕淮離開衢雲宮后,好像親了下她的額頭,卻沒喚醒她。
容晞還記得,慕淮還對她說了三個字:懶女人。
她好像哼唧了一聲,帶著抱怨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懶呢。
思及,容晞嚇得打了個寒噤。
適才的一切,應該是她在做夢。
若她真這麼說了,這又自稱我,語氣又未帶任何敬意的,慕淮肯定會做怒,早就掀開衾被斥她一頓了。
容晞搖了搖頭,待自己全然清醒起身後,有四個小宮女怯生生地進了寢殿中。
表情卻像是進了陰曹地府般,滿是怖畏。
惟為首的宮女表情還算鎮定。
容晞認得這些宮女,她們原也是衢雲宮的宮女,只是不近身伺候慕淮而已。
那些宮女見到容晞時,眸中皆閃過一瞬驚艷。
眼前美人濃睡未消,雙頰泛著霞粉,神情略有些慵懶。
濃密的烏髮墨般黑,柔順地垂於腰際,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愈尖。
明明是極艷麗的相貌,氣質卻是極為柔美的。
如此美貌,她們縱是女人,見了容晞這樣的美人,都要吞幾下口水。
為首的宮女名喚丹香,她隱約瞧著,眼前的美人有些像被攆出宮去的容姑姑。
可二人的相貌差得大相徑庭,她復又打消了這個猜想。
雍熙宮的人只知,太子昨夜從民間擇了個美人,攜她進了東宮。
至於這美人姓甚名甚,無人知曉。
容晞現下無名無份,見這些丫鬟應是慕淮派來伺候她梳洗的,她目前的身份頂多算個侍婢。
丹香這時道:「姑娘既已起身,那奴婢現下就伺候姑娘梳洗?」
容晞頷首后,丹香便動作沉穩又不失迅速地為她綰髻梳妝。
不經時,她更換好了衣物,丹香這時恭敬道:「待姑娘用完早食后,會有太醫為姑娘診脈,這些都是殿下安排的。」
容晞聽后回道:「嗯,知道了。」
這幾日她受了不少顛簸和驚嚇,今日也著實應該讓太醫來瞧瞧身子,看看肚裡的孩子可還安好。
待她用了些早食后,來的太醫卻是位面生且極為年輕的男子,容晞坐在綉有梅花的紗質屏風后,懸出了手腕。
慕淮這次擇的太醫明顯是個新人,並未選宮中的老人。
容晞暗覺,慕淮似是並不大信任宮裡的老太醫。
而這位年輕太醫,應是他新培植的人。
那太醫在屏風另一側後為容晞把完脈后,恭敬道:「姑娘體質雖虛寒些,但胎孩還算康健,多飲些滋補的湯藥便能無虞。」
容晞聽到孩子沒事,心中安沉,待謝過那太醫后,卻還是想讓這胎坐得更穩妥些。
放眼整個宮內,她最信任的醫官便是葉雲嵐,只有她為她診過脈后,她才能徹底安心。
自己的容貌一直是被遮掩的,這事她瞞了葉雲嵐好幾年,而葉雲嵐這個單純的姑娘卻將什麼事都同她講。
容晞心中對此過意不去,想著這番再見到葉雲嵐后,便好好同她解釋。
若葉雲嵐真的生了她的氣,她亦會好好向其賠罪,她一直很珍惜同葉雲嵐的友情。
思及,容晞對丹香道:「丹香,你一會隨我去趟尚藥局。」
丹香聽罷,言語卻是一頓。
半晌,她方回道:「姑娘…太子殿下有令,您是不能擅自離開這東宮的。」
容晞微微顰眉,慕淮不讓她離開東宮也有道理,畢竟她無名無份,這突然被帶回了宮,若在宮道衝撞上了什麼人,生出是非便不好了。
便又對丹香道:「嗯,那拜託你跑一趟腿,去尚藥局尋下葉司醫,讓她來東宮一趟。」
丹香應是。
容晞坐在羅漢床處,看暖日斜灑入庭廊,卻在心中思考著該如何同葉雲嵐道出她掩貌的緣由。
這時,名喚丹香的宮女已然歸來。
見丹香面色稍有沉重,容晞心感不妙。
她略有些急切地問向丹香:「葉司醫怎的沒過來,是尚藥局差事重,沒騰出空子嗎?」
丹香啟唇,猶豫了下,終是回道:「回姑娘,葉司醫於前日……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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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評論隨機掉落二十個紅包哈,下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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