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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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嬈強迫自己冷靜,她自是知道,哭是沒用的。
她父王去世的早,母妃的母族王家便對她格外關照。
王家是將門,裡面習武的男兒居多,多數都從了軍。
慕嬈自幼便跟王家那些習武的表兄和表弟來往頻繁,她很少在內宅和閨秀繡花,小時候更像是一個假小子,經常女扮男裝同這些表兄表弟們廝混在一處,也沒少和他們做過捅馬蜂窩一類的蠢事。
王氏斥她頑劣,沒個女兒家模樣,及時制止住了她的行徑,不讓她再同王家那些頑劣的小子們來往,她因此還傷心了好一陣。
後來這些表兄表弟都從了軍,亦被朝廷封了官職,有成了將軍的,亦有去兵部任職的。
他們見到她時,還會跟小時候一樣,喚她阿嬈。
只是畢竟男女有防,他們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同她勾肩搭背。
很少有人了解真正的她。
她的內心不如外表那樣溫婉柔弱。
——「說話。」
拓跋虞見慕嬈不言語,用匕首又抬了抬她的下巴,冷聲命道。
慕嬈面上掛著淚轍,語氣已然恢復了鎮靜,她反問拓跋虞:「我同世子算是第二次見,世子合該清楚,我與你無冤無仇,並沒有想害你的心思。」
拓跋虞眸色一覷,又問:「是慕淮讓你這麼做的,對嗎?」
慕嬈沒有吭聲,算作一種默認。
拓跋虞笑意殘忍,又道:「縱是今日這事是慕淮讓你做的,但也是你差點害死了我。雖然始作俑者是慕淮,我還是會索你的性命。」
慕嬈的女使掙扎著想要爬向拓跋虞,拓跋虞及時察覺,又狠狠地踹了那女使一腳。
慕嬈見女使傷勢較重,趴在地上向她這個主子伸了伸手,終是奄奄一息地倒在了地上。
她清麗的眸子也漸漸泛冷。
拓跋虞已將匕首從她的下頜處移了下來,他盯視著她,似是在盤算著要如何殺她。
慕嬈嗓音微顫:「你合該知道我的身份,你若殺了我,太子和皇上都不會放過你。」
拓跋虞冷笑一聲,回道:「呵,原本他慕淮做的事便陰損得狠,殺我,還要背著人殺。你說,慕淮他敢不敢跟齊國皇帝說,他要暗中派人來殺我?他慕淮敢不敢現在就同鶻國大君和我阿耶羅鷺可汗對峙?」
慕嬈額上滲出了冷汗。
慕淮他是不敢於明殺害拓跋虞的,所以才讓她將今日這事保密。
而且,慕嬈還隱約覺得,慕淮最不想讓容晞知道他要害死拓跋虞這件事。
慕嬈眼神微側,耳側能聽聞拓跋虞的衣角正在嘀嘀嗒嗒地淌著水滴,只聽他又道:「至於郡主你,算是個倒霉的。誰讓你替慕淮做事,差點害死了我。你同齊國太子妃應是熟交,所以我會給你個痛快的死法,不會讓你太受折磨。」
眼見著拓跋虞就要拿匕首去割她的頸部動脈,慕嬈嗓音微揚了幾分,對拓跋虞道:「世子!在慕嬈死之前,能否再讓我跟你講一番話。」
拓跋虞將匕首收回了幾分,冷聲命道:「快些講,我並沒有太多的耐心可以給你。」
慕嬈眨了眨眼,她沖拓跋虞使了個眼色,又道:「世子你看,你從荷池中爬上來后,那岸旁都是你留下的腳印,還有這竹林中,也都是你我二人互相追逐的痕迹。」
拓跋虞徇著視線望去,周遭一切卻然如慕嬈所說。
慕嬈又道:「你將太子那兩個女裝侍從都殺死了,他們沒及時回去復命,太子過不了多久便會派人來這處查看情況,到時便能發現你沒有死,還殺了他的侍從。依太子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說你殺了他的侍從,藉機再尋你麻煩。」
拓跋虞眸色微凜,將匕首離了慕嬈幾分。
慕嬈乘機又道:「總而言之,太子既是對你下手了,就絕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你。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察看情況,你又不識這宮中之路,是跑不掉的。」
拓跋虞瞳孔微轉,又將匕首架在了慕嬈雪白纖長的頸脖上,沉聲道:「無所謂,反正都躲不掉,殺了你陪我一起上黃泉,也是甚好。」
——「我可幫世子逃過這一劫!」
慕嬈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拓跋虞不屑道:「幫我?少誆我,我要殺你,你還是慕淮的妹妹,為何要幫我?」
這話的最後兩字咬音極重。
慕嬈被那銀白的刀刃晃得心嚇的一凜。
到如今,她限於眼前的困局,心中對慕淮也是愈發不滿。
慕嬈不想就這樣,任由慕淮擺布她的人生。
她知道,慕淮有意將她嫁給拓跋璟,可卻又往拓跋璟的宮殿里送了兩個美姬。
這舉動,實在是太糟踐人了。
她不想嫁給拓跋璟那個好色的紈絝,更不想替他做這種害人的事,還要被拓跋虞威脅著,要索她性命。
慕嬈平復著驟然狂跳的心臟,又道:「我沒替太子辦成殺你這事,他定會尋我麻煩。況且,你也應該有所聽聞,他想將我嫁給鶻國的三皇子,拓跋璟。可我卻不想嫁給他。你跟他住在一處,應該知道,慕淮已經賜了他兩個美姬。」
「所以呢?」拓跋虞問。
慕嬈倏地抓住了他握住匕首的手,拓跋虞低首看向了慕嬈纖細白皙的手,只見慕嬈將那匕首往她的方向拽了幾分。
她溫柔的嗓音稍帶著急切:「世子,我們不剩多少時辰了,聽聞你多少會些輕功,那荷池對面的宮牆你能翻過去嗎?」
拓跋虞回身看了看正紅的宮牆,這高度他是可以翻過去的。
慕嬈又道:「這時辰雍熙宮的守衛並不森嚴,你翻.牆出去后,便一直往北走,到長寧門處去尋親王府的馬車。」
她復又想起,拓跋虞是個不認路的,便又用手給他指了指哪個方向是北。
拓跋虞蹙眉看著慕嬈比量著手勢,只見她將腰側的瓔珞扯了下來,遞到了他的手中。
拓跋虞接過後,只聽慕嬈又道:「你將這瓔珞遞給那車夫,他會讓你上車的。」
拓跋虞蹙了蹙眉,他半信半疑地又問:「那你呢?」
慕嬈沒回復他,反是握著拓跋虞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重重地劃了一刀。
拓跋虞微驚時,慕嬈的青羅鞠衣上已然滲出了鮮血。
他不解:「你這是要作甚?」
慕嬈顰著眉目,亦用手撫上了傷處的下方,低聲回道:「我要在太子面前,假裝被你所傷,再騙他,說你翻.牆逃出了宮外。然後,我會帶你回我的府上,只是要先委屈你,暫時假裝成是我的丫鬟......太子自是不會去我府上尋你,這段時日你都很安全。以後該怎麼辦,待你我二人安定下來后,再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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鶻國世子失蹤的消息很快便在宮裡傳了個遍。
有宮人說,是鶻國世子想要輕薄慎和郡主。
慎和郡主和女使辱了他幾句,他便惱羞成怒,弄傷了慎和郡主。
那鶻國世子怕事迹敗露,這才施展輕功,翻.牆逃出了宮圍。
可還有人傳,是鶻國世子和慎和郡主一見鍾情,二人在紫竹林中私會,被太子的侍從抓了個正著。
鶻國世子怕事迹敗露,殺死了那兩名侍從,又怕太子會怪罪,這才逃了出去。
宮裡傳的版本不盡相同,可鶻國世子失蹤了,卻是不爭的事實。
慕淮在汴京城內未尋到拓跋虞,便將範圍擴大到了別的州郡,齊鶻兩國茶馬互市之事也因著拓跋虞的失蹤,又被推延往後了數日。
庄帝特意喚慕嬈進宮,知她受了驚嚇,還特意賜了她好多貴重之物,對她多加安撫。
慕淮下令,不許闔宮諸人再私下議論鶻國世子的事。
亦不許容晞出東宮半步,他怕她得知這事後,會動了胎氣。
容晞一直被蒙在鼓裡,悉心地養著胎,滿心期許地盼著孩子的出世。
這日傍晚,她同丹香在東宮內消食散步。
因著月份過大,她走一會兒路便覺疲憊,丹香扶著她在湖石假山後的石桌旁落坐,準備休憩一會兒。
容晞甫一坐定,便聽見身後有兩個小太監在低聲討論著什麼。
——「我聽聞,那荷池中央都被染了血,兩個人都沒活下來,死得可慘了。」
宮裡死人了?
容晞美目微詫,她怎麼沒聽聞這事。
丹香暗感不妙,忙徇著聲音找到了那兩個太監,對他二人斥道:「太子妃在休憩,你們二人趕緊回耳房去,別妨礙太子妃休息。」
話落,丹香的嗓子又壓低了幾分,道:「別忘了太子的叮囑,你二人不想要腦袋了嗎?」
那兩個小太監立即噤住了聲,對丹香揖了個禮后,剛要回他們的耳房處,容晞卻喚丹香將那兩個小太監叫到了她的面前。
丹香只得一路對那兩個小太監使著眼色,告誡他二人莫要多言。
容晞這幾日經常心緒不寧,總覺得弟弟好像出了什麼事。
便問那兩個小太監:「誰死了,宮中最近出了什麼事?」
那兩個小太監面面相覷,丹香上前一步,對容晞道:「主子,這兩個小太監在講這宮裡之前的事,最近宮裡沒有人死。」
容晞一貫溫軟的嗓音冷了幾分,她道:「我在問他們的話,你先不要回。」
丹香立即噤住了聲。
那兩個小太監口徑一致,對容晞道:「回太子妃,沒有人死,卻如丹香姑娘所言,奴才是在講宮裡之前的舊事。」
容晞見回話的小太監眼神閃躲,便知其中一定有鬼。
她命丹香將她從石凳上扶了起來,步履稍有些急切地便要出東宮。
恰時,慕淮正從政事堂歸來。
剛一回來,便見到了額上滲出了冷汗的容晞。
她最近身子本就嬌弱,夏日穿得又單薄,汴京夜風稍帶著寒涼。
慕淮怕她受涼,正要牽著她歸寢殿。
容晞卻快步走向了他,至他面前後,她嗓音微顫地問:「…夫君,阿暉…阿暉他可有出事?」
慕淮面色未變,知還是有碎嘴的下人將消息傳到了她的耳中。
他並不知曉,容晞現下其實是不知情的。
慕淮以為容晞已然知道了拓跋虞失蹤的事,便如實回道:「孤還在尋他,你放心,無論他是死是活,孤都會將他尋到。」
容晞聽罷,嬌美的面容登時變得慘白。
她踉蹌著往後退了數步,慕淮怕她摔倒,立即扶住了女人纖瘦的雙臂。
容晞心情複雜,覺得腹部也倏地泛起了鈍痛,她呼吸漸變得孱弱,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慕淮見她明顯有異,心中一緊,剛要開口詢問。
丹香這時驚呼了一聲,對慕淮道:「…太子妃…太子妃她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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