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真命天子
除了關隴之地的客商，外地的客商都已經開始相繼販售弘農出品的新商品了。
新商品入市之後，效果空前的好。
各地商賈雖然繳納了二十萬錢作為加盟費，但對於他們來說，這筆錢交的並不虧。
他們能得到的是長期的生意夥伴。
給他們帶來的利潤也是很豐厚的。
關隴地區的商賈聽說了就近地區的情況，心中都帶著羨慕。
可惜他們並不能去跟晉王談論加盟之事，因為李治並不打算把商品賣到關隴來。
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李治跟李承乾有關太子之位的比試，還沒結束。
關隴的商賈，都在談論新商品貿易的契機。
「聽說沒有？從弘農運出來一批琉璃水晶球，每一個都是光彩熠熠，聽說有的還能發夜光。」
「一個才需要六十錢，江南的商賈每家每戶都要買一個回去，簡直是美輪美奐啊。」
長安城內的一處商賈聚集的茶樓內，商賈們正在談論聽說到的新奇消息。
「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有一種鏡子，把人的臉照得很清楚。」
「之前都已經流入到市面上來，以前覺得是千金不換的好東西，在弘農只需要一百錢就能買到一面。」
「對對對，我還想給我家夫人買一面回來，結果人家不往咱這邊賣了。」
「可惜啊，回頭我也打算去買回來。」
商賈們提到弘農，就好像提到一座金礦一樣。
那裡可以源源不斷出產金子，奈何他們沒有機會去染指這生意，沒法跟外地客商一樣去賺錢。
有的就直接質疑道：「為何弘農不往咱關隴賣？弘農不是靠關隴最近嗎？」
「聽說是因為之前跟關隴世家貴族的那場糧食戰，弘農要封鎖關隴地區的貿易。」
「我看未必是吧？為何我聽說的，是因為太子的原因呢？」
「太子？那是什麼原因？」
「小點聲，這可是朝中的機密，陛下屬意要更換太子為晉王，太子現在為了跟晉王相鬥，已經把關隴地區的貿易給封鎖了。」
「不但是關隴，聽說連漢中等地也買不到弘農的貨，除非我們要高價從外地客商手上買回來轉賣，也要看人家是否願意高價賣給咱，太吃虧了。」
客商們都顯得很遺憾。
這麼好的賺錢生意，落不到自己頭上，想想都覺得很憋屈。
「要是晉王能當太子就好了。」
也不知誰說了一聲，讓在場的幾名商賈都沉默下來。
他們雖然不敢公然說這種話，但心裡其實已經在這麼想。
……
這些話，看起來是民間的一些私下的交談。
但其實在這種公開場合，都有朝廷負責風聞言事的民間密探，會把他們的言論整理之後上報。
在一天之後，李承乾就聽說了有不少涉及到晉王當太子的傳聞。
「太子殿下，現在城內的人都在議論外地出現的那些新貨物，還說只是因為太子跟晉王交惡，晉王才不把貨賣到關隴，甚至連長安都沒他們的貨。」
李百葯其實並不了解弘農賣出的貨是什麼，只是把民間的輿論告知到李承乾。
李承乾怒拍了一下案桌，喝道：「那群刁民，想做什麼？」
「朝廷大事，也是他們隨便能議論的嗎？」
「太子殿下可不能如此說，陛下對於民意是非常看重的，一向都教導太子和諸位皇子，要能體察民意，還要懂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李百葯的勸說，並沒有讓李承乾提起對民間輿論的重視之心。
他反而覺得是長安城的百姓要反他。
「這是否老九故意找人在外面傳播風聲？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有人傳揚什麼大楚興陳勝王之類的謠言，以相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李承乾的疑心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
管理戶部和工部越久，越發現自己對管理朝政上的無力，越會加深他對自己能力的懷疑。
可他偏偏不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只好覺得是別人想害他。
李百葯並不覺得會有這麼一件事，但他還是嘆道：「或許……真的是吧。」
「這個老九，真是卑鄙無恥，你也派人出去傳言，就說真命天子乃是孤！」
面對李承乾的如此要求，李百葯顯得很為難。
現在民意已經到了要反對李承乾的地步，若是沒有合理的證據，如何能製造出李承乾乃是真命天子的謠傳，還要傳到滿城皆知？
你至少也要做出點成績來，讓別人知道你的能耐，才好給你打廣告啊。
李承乾就是屁成績沒做出來，還想在輿論上佔據制高點。
如此換來的結果，就是白費功夫。
連他的首席幕僚李百葯都明白這道理，他自己卻好像並不清楚。
……
長安，晉王府。
轉眼比試已經過去兩個月。
李治在這兩個月時間裡，除了最初到長安之前去過一趟弘農，剩下的時間就在長安好像遊玩一樣，過他的悠哉悠哉生活。
有時候出去，所帶的侍衛都很少，好像是故意要賣李承乾破綻一樣。
比試尚未結束，李承乾還沒覺得自己一定輸了，所以大概此時李承乾還沒走到要鋌而走險的地步。
「晉王殿下，這幾次出去，明顯感覺到背後好像有什麼人跟著，似乎是東宮派出的人。」
隨著比試之終期的臨近，連羅通這個經常護衛在李治左右的人，也察覺到有些異樣。
李治笑道：「我這兄長，難道非要事到臨頭，才意識到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缺乏覺悟啊。」
相比於李承乾最近才提起了對李治的嚴密監視，李治這邊早就對李承乾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
可以說李承乾在李治面前，是沒有秘密的。
連李承乾陣營現在所有的籌款渠道，還有他們用如何的方法去敲詐勒索周邊的官員和富戶，也都在李治掌控中。
其實李治完全可以把這件事上報給李世民，讓李世民知道這個太子在胡作非為。
可李治也沒有這麼做。
李治所做的事，在外人看來，就是在「縱容」李承乾。
甚至連李承乾暗中勾結一些軍中實權人物，收攏兵權這件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