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恨死我們了
羅通道：「這傢伙，估計恨死我們了……。」
「事已至此，可不能退縮！」
「知道！我就感嘆一下而已！」羅通說道。
……
檢查了一遍長孫沖的傷勢，長孫無忌咬牙切齒的道：「孫家禮……你竟敢濫用私刑，誣陷我兒！」
「長孫大人，你何出此言呢？下官秉公斷案，怎麼成誣陷了？」孫家禮起身反駁。
「你少裝可憐，要不是你，我兒豈會進牢獄？」
「這！」
面對長孫無忌的強勢，孫家禮卻像咽了氣的皮球。
李治嘲諷道：「唉……官大一級壓死人，舅舅好威風啊！只是，你為何不問問，長孫公子為何會被抓？孫縣令怎麼不抓別人，非得抓他呢？」
「參見晉王殿下！」
長孫無忌慢慢的起身，與刑部官員相視一眼，還是乖乖的行禮參拜。
其實，以長孫無忌的身份，本不必這樣規規矩矩的行禮。只稍微拱手便可。但是，他知道李治鬼精鬼精的，喜歡挑毛病。
萬一說他禮數不周，那就麻煩了。
「免禮免禮……我來這裡是看熱鬧的，你們繼續審案！」李治臉上的神情，好像人畜無害，實際早已想好怎麼治長孫沖。
「只要給我的酒樓賠償就行了！」
李治又補了一句。
長孫無忌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李治在自言自語。
他轉身看向孫家禮：「既然殿下讓你審案，你便審吧！不過老夫把話說在前頭，你若敢徇私舞弊，冤枉我兒，老夫決不輕饒你！」
「下官領命！」
孫家禮雖然只是小小的縣令，卻管著長安縣所有的案子。只要不出人命案，都不用上呈刑部。
眼下長孫沖在酒樓鬧事被抓，屬於很輕微的民事案件。
孫家禮有權審判！
反倒是刑部的官員，管著天下的刑事案件，卻使不上勁。
……
孫家禮問案。
手段極其的高明。
一上來便抓住幾個重點。
一則長孫沖是否帶人闖入酒樓，砸毀桌椅器具，導致現場多人受傷。二則，他辱罵晉王，對晉王不敬。三則，由於他做的一系列事，導致第一酒樓損失慘重。
至於損失了多少，有清單為據。
只等他簽字畫押。
「長孫公子，本官剛才所言，你可否認？」孫家禮問。
「你說的句句都對……。」
長孫沖冷笑幾聲，準備在訴狀上簽字。
在他落筆的一刻，長孫無忌連連咳嗽：「咳咳……沖兒，你想好了，那訴狀上說的，真的都對嗎？」
「這……。」長孫沖之所以敢在訴狀上簽字，就是仗著有他老爹在旁撐腰。
以前混跡街頭，也惹過不少事。
甚至殺過人！
為了避免嚴刑逼供，他早早的簽下訴狀。最後依然無罪！
但是這一回……
長孫無忌似乎很害怕！
不行！
我絕不能認罪！
長孫沖把毛筆扔掉：「哼！你們想強迫我簽字畫押，休想！」
「長孫公子，本官強迫你了嗎？」孫家禮一愣，隨後笑道：「在場的百姓都看著，本官一沒用刑，二沒言語侮辱，就連大聲說話也沒有，何談強迫？」
「我現在是在陳述案情，你只需回答即可！」
……
長孫無忌也說道：「沖兒，你不必害怕，如實作答！」說這話時，他一個勁的眨眼睛。
李治看不下去了，大聲問：「舅舅，你眼睛有問題嗎？怎麼一個勁的眨？」
「殿下說笑了，老臣的眼睛，健朗的很！剛才只是進了一點沙子……。」
「最好是這樣！」
「老狐狸，還想矇混過關？」李治的目光在他兩父子身上來回掃視，隨後看向孫家禮：「你繼續審案！」
「是！」
孫家禮捏著那一紙訴狀：「長孫公子，你可認罪？」
「不認！」
「訴狀上所寫，皆因你所言，沒有絲毫出入。你為何不認？」
「本公子沒有做過，當然不會認！至於這訴狀……不過是本公子與你開的玩笑，瞎說的，你還當真了？孫家禮，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
以為這樣就能擺脫罪責？
孫家禮在心中冷笑！
作為長安縣令，他審理過的案件，不計其數。大到殺人越貨，小到偷雞摸狗，總有些無恥之徒，像長孫沖一樣耍賴。
對他來說，處理起來沒有任何的難度。
尤其這件案子證據確鑿，無論他認與不認，都可以定罪結案。
「帶證人！」
隨著孫家禮一聲斷喝。
十幾個人進入大堂。
他們都是犯案當天的目擊者。
完全可以證明訴狀之上寫的，沒有半分虛假！
「長孫沖，你還有何話可說？」
「不管你找誰作證，本公子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能把我怎麼樣？」長孫沖一臉無恥的神情，真有些欠打。
李治和羅通都看的來氣。
在場外圍觀的百姓也對他指指點點。
孫家禮回到座位，猛的拍響驚堂木：「大膽！你竟敢戲弄朝堂，阻擾本官辦案！」
「來人……。」
「孫縣令，你要用刑嗎？」長孫無忌問。
「犯人無理取鬧，應重杖三十！看在大人的面上，暫且記下。不過……這件案子，已經沒有審下去的必要。人證、物證，足以說明長孫沖之罪屬實！依照我朝律法，如證據確鑿，而犯案人又不簽字認同，則由審案的官員自決！現在本官宣判……。」
「等等！」
長孫無忌有些慌了。
律法確實有這麼一條。
即使長孫沖耍賴不認罪，也無法逃脫律法的制裁。
「不要急著定罪，我第一酒樓，還沒有獲得賠償呢！」李治也攔住孫家禮，小聲說道。他才不管長孫沖獲得怎樣的懲罰，他所要的是天價賠償，一舉搞垮對面的天一酒樓。此外，借這件事情暴露長孫無忌家資雄厚，使李世民對他產生懷疑。
這樣一來，以後再同長孫家過招，李世民便會毫不猶豫的幫著他。
酒樓的生意，也會水漲船高。
「咳咳！」
孫家禮小聲問：「殿下……您準備怎麼辦？」
「這是他損壞我酒樓的賬單，你看一下！如果他照價賠償，則說明心有悔意，可以從輕處罰！」
「殿下所言有理！」
一旁的長孫無忌抽了抽臉龐的肌肉，渾身發抖。他清楚的看見了賬單，多達十萬錢的賠償單！這哪是賠償，分明是在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