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暗自心急如焚
若兒真當以為解羅裳在看出,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靜的下心來,於是說:「小姐,這時辰馬上就要到了,萬一皇上派人過來了,怎麼辦?」
若兒不得不打擾她看書的興緻,心中卻是暗自心急如焚。
解羅裳非常有把握尹拓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再來要是他真的氣怒了,他早就殺了過來或者命人來拘提她,哪還能容她還在這裡逍遙,於是安慰她們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有我在前頭頂著,怪不到你們身上。」
她竟然放下手中的書,又提前案上的筆,在宣紙上做起畫來,畫的是一幅宮中美人圖。不一會兒畫就畫完了,再她們驚詫的眼神下,最後一筆勾勒完畢,解羅裳習慣地想要題詩落款。
「你們猜猜看這次我要寫什麼詩呢?」她故意詢問她們,希望她們能藉此放鬆心情。
宮外突然傳來小德子的叫喚聲:「紫煙姑娘在嗎?皇上命小人來請紫煙姑娘。」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怕什麼來什麼。
但是解羅裳卻置若罔聞,執意拿著筆問道:「快猜啊,猜到了有獎。」
「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寫詩啊,奴婢可沒心情猜。」若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她實在受不了解羅裳那無關緊要的態度。
「若兒姐姐,」一邊的小宮女出聲提醒,「不可以對姑娘無禮。」小宮女倒是懂得看人臉色,知道解羅裳在尹拓心中的地位,早已把她當主子看。
「奴婢知錯了,小姐。」若兒知道她說得有理,於是不在大聲,「只是……」
「別吵了。」解羅裳呵斥道,她的靈感都快被她們給吵光了,「算了!你們這麼無趣我還是自己題詩不要問你們了。」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終於不再出聲。
解羅裳見後面終於安靜了,於是慢慢思索了下,最後才緩緩地在畫上旁邊的空白處揮毫。
庸脂俗粉愛妝點,穿金戴銀展風華。
皆因帝愛貌不揚,方賜俗物綴紅顏。
滿意自己戲謔的傑作,又等了一會兒解羅裳待墨干后拿了起來欣賞。
「你們覺得這詩顯得如何?」她笑著轉過身想要讓她們評論一下,可當她看清立於她後頭的人後她一張笑臉頓時僵住了。
她們兩個早已不知在何時消失了換成了尹拓在她身後。
她居然沒有發現尹拓是何時進來的,這怎麼可能,手中的畫紙被她自己嚇掉了,一溜煙的跑到她的腳下去。
「皇上,你怎麼來了?兩丫鬟人呢?」她急忙掩飾自己的失態,施了萬福。
其實當尹拓偷偷地摸進了御承殿後他就要她們全都噤聲,不得驚動解羅裳,悄悄地退下。
彼此都知道她們自動消失的原因,可他們有默契地不開口提起,尹拓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撿起地上的畫,引來她的爭奪:「快還給我了。」
「朕派人送你的金銀珠寶,衣服你不要,通通給朕送回來,朕又派了小德子來請你,可是你倒好,躲在這裡作畫嗎?」尹拓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徑自看著她的畫說,「原來朕在你的心裡還比不上一幅畫?」
「皇上言重了,這不過是無聊之作,皇上拿自己與此畫比,可不是在自降身價嘛。」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遂也毫不猶豫的回嘴,只是不明為何兩人之間會走到這一步,一見面就吵架,真當是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嗎?
「這詩寫的不錯,很符合你的風格,罵人都不帶髒字,水平實在是高啊。」解羅裳指桑罵槐的暗含尹拓送她珠寶的意義,他卻還笑得出來。
「奴婢可不敢。」解羅裳恭順的低頭否認。
「老實說你沒有什麼不敢的!」尹拓突然用力的丟下手中的畫,「這普天之下朕還沒看到你怕的東西呢。」
相比他的怒氣沖沖,解羅裳就顯得鎮定多了,她但笑不語不否認也不承認。
「朕不是嫌你不夠美才賜你珠寶來裝扮,會給你這麼多的賞賜是為了讓你高興、開心,讓你將自己打扮得更美。」他突然說出他的用意。
解羅裳驚訝的一顫,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原來他是真心希望她開心的,只是她回答說:「女人的美各有不同,有些人的美的妍麗天成的,不用珠寶裝飾也可以美得讓人屏息,而有些人的美是無關容貌的,你給她如此多的珠寶又有何用,豈不是東施效顰?」她只是靜靜的凝視著他,希望他能明白這不過是一場不需要在意的誤會罷了。
她想的沒錯,尹拓的確因為她的話而陷入了沉思:「難道你就想穿成這樣跟朕出去嗎?」
「這又怎麼不好了?」她挑眉反唇相譏,「敢問皇上,奴婢一個小小的宮女穿什麼才是正常的?」她又補充道,「再說了,你一下子給我那麼多的東西,你讓我放到哪裡去?」她還要為這些東西的安置地傷腦筋,何苦呢?
「朕要你做朕的女人出席。」他握著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朕要在宴上宣布你是朕的皇后,恢復你的身份。」
解羅裳震驚的退出他的懷抱看著他說:「你瘋了?」
「朕有沒有瘋你自己知道,朕只是想告訴你你的身份由不得你自己決定,以後,你要學會順從朕。」
「不可能。」解羅裳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會去的。」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尹拓突然蠻橫的說道,「朕已經叫人帶著麒兒過去了,朕會宣布他的身份,他就是定王,而你,定王的母親,就是我雲絡的孝惠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他霸道的說道。
「你在威脅我?」她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望著尹拓。
「威脅也罷,勸說也好。」尹拓對她說,「總之你今晚一定要出席。」
「如果我說不呢?」解羅裳仍在做最後的掙扎,「你不怕我在外面作出什麼讓你丟人的事情?」她這也是在威脅他。
「你敢嗎?」尹拓笑著,「那麼到時候朕一定不會手軟。」
「好,皇上,奴婢等著你的不手軟。」解羅裳彷彿想通什麼似得,突然走到外面叫道,「把皇上賞賜的東西全部端進來。」
「小姐,你答應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若兒聽到解羅裳的話,興奮的說道。
她淡淡的點點頭:「進來替我梳妝。」
「是。小姐。」
「皇上,請你先出去吧,奴婢要換衣服了。」解羅裳下了逐客令,將尹拓趕出了自己的寢宮。
「好,朕先走了,你打扮好就讓小德子帶你過來罷,朕先去了。」尹拓看看時辰不早了,也不再逗留,遂稱了她的心,快步離去。
「開始吧。」解羅裳那一堆令人眼花繚亂的衣服與首飾中隨便選了一堆,說,「就這些吧。」這些東西非富即貴,戴哪樣都是價值連城。
所謂的盛裝打扮大概就像解羅裳現在這樣吧?
及腰的烏髮一絲不苟地在她的頭頂盤了個髻,頭上的花鈿、發簪數了數不下十根,說她頭上像頂了個大花盆一點也不過分,不過若說像箭靶的話這恐怕要比大花盆來得貼切。
雖然頭頂的簪子是多了點,可一點也不會令人感到突兀或流於俗氣,解羅裳搖搖頭:「你們想把這些東西都往我頭上擺就直說,直接插就行了。」
但是這東西實在太多了,在經過無數次的調動之後,解羅裳才妥協她現在這沉重的頭。
她何苦讓自己受這樣的罪?她仔細的算了一下,她這個頭不但要承受她全部髮絲的重量還要戴上金的、銀的、玉的、珍珠的各式裝飾,她可是忍著痛苦硬撐著她頭上的風光。
為何女人都喜歡這些東西?真是自找罪受。
既然有了令人見之難忘的頭,身上穿的衣物理所當然也不能太寒傖。若兒不滿意解羅裳自己選得那套素白的衣裙,一頭扎進衣服堆里,為她挑選了一套震撼人心的宮裙。那真是皇后才能有的威儀。
她穿了一襲金黃色的綉鳳絲衣,袖口的長度由腰長及她的膝蓋腰上系了一長串及地的珍珠裙,令她走動時發出珍珠碰撞的輕脆聲響。
即使穿著這樣的華衣仍令若兒她們覺得氣勢還不夠浩大,又為她、加了件彩鳳飛舞的外衫,長長地拖曳在身後赫然可見一隻彩色鳳凰正在翩翩起舞。
解羅裳咋舌,直接對她們說:「幫我脫下來,不能穿這個。」這可是皇后的行頭,她憑什麼穿,剛剛還沒發現,但是現在站起來一看,她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為什麼啊,小姐,這很好看。」若兒撅著嘴,滿意的看著解羅裳身上的那套衣服,她說,「這些皇上本來就是為小姐準備的啊。」
「你想殺頭嗎?」解羅裳自己動手想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只是衣服太多,太煩瑣,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
這時候小德子又在宮外催促道:「紫煙姑娘好了嗎?」
「公公再等等,還沒好。」若兒喊道。
「好吧,」小德子說,「加快點啊。」
若兒知道解羅裳鐵了心,遂只能幫她一起把衣服脫下,沒時間挑了,解羅裳拿起自己選得那套素白的衣衫穿上,站在鏡子前看了一遍,又動手將頭上的拆字拔掉了不少,頓時感覺頭部輕了許多,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時若兒已經開始仔細地為她上粉、繪眉、點胭脂。
淡淡的,不一會兒就好了。她滿意的點點頭:「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