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執意往前走去
偌大的寢宮內,只剩下尹拓與解羅裳。
他不置一詞的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默默的動手替她除去外衣,露出裡面芙蓉凝脂般的傷口,然後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好在傷口這次沒有崩裂,他流連在她的傷口處,捨不得移開。
她沉默了一下,便徑自動手穿起衣服道:「皇上,奴婢累了,想洗個熱水澡。」
於是,不顧尹拓的阻攔執意往前走去。
「裳兒,」突然之間,他從背後大力的抱住她,她被巨大的衝力震得往前大跨了一步,只感覺整個人一緊,被他緊緊的鎖在了懷中。
「尹拓。」她輕輕的叮嚀了一聲,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你也在怪朕是不是?你也在怪朕太冷酷太無情是不是?」他的聲音難以抑制的悲哀,帶著說不出的沉重,落在解羅裳的心上化成點點火焰,戳疼了她的心。
她不發一言的站著,任由他摟著,彷彿這樣就能化解所有的悲傷。
「你說啊,裳兒,你說朕做錯了嗎?」執意於得到答案,差點讓她喘不過來氣。
解羅裳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她知道他心中的苦,她說:「奴婢沒有怪皇上的意思,事情已經過去了,皇上也想開點吧。」
「你叫朕想開點,那你呢?你為什麼不將過去的事情想開了,坦白的告訴朕當年為什麼要離開,你又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面對朕?」他突然用力的將她轉過身來,直直的逼視著她。
「皇上,你抓疼奴婢了。」解羅裳凝起秀眉,想把自己從他的掌下掙脫出來。
「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也不要再逃避了。」尹拓發了瘋似得按住她的後腦勺,強迫她接受自己肆意的掠奪。
輾轉反側一下,她沒有任何的感覺,一揚手,再次毫不客氣的打了他一巴掌,冷靜的逼視之下,沒有半分的憐惜,有的只是深深的厭惡。
他迎著她的目光,無法回神。
「皇上,奴婢出去了。」解羅裳轉身欲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站住,你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道,「好,朕現在就告訴你。」似乎是非常艱難的,尹拓不想一個人再背負這麼多,所以決定拿出來與解羅裳一起分享。
解羅裳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一時沒反應過來。
看著她身上的白衣布滿淋漓的鮮血,終於,尹拓說:「走吧。」
「去哪裡?」解羅裳有些跟不上尹拓的思維。剛剛不是說要告訴她真相嗎?那現在又是去哪裡?
「去洗澡。」他專制的拉著她的手臂剛她帶往沐浴的地方。其實為了懷念在宮外的日子,尹拓還在皇宮內建了一個華清池,只是這麼久了,不是病了就是受傷了,這華清池解羅裳竟然還未見過一次,尹拓想著便覺得有些遺憾。
「去哪裡洗啊。」解羅裳一直都是在裡面叫若兒打來熱水的,不明白尹拓欲將她帶往何處。
「到了就知道了。」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往外走去。
她驚嘆的看著那匾額上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華清池。頓時淚水盈滿眼睫。
「這是……」彷彿有一種錯覺的時光,像是回到了襄王府,那一座天然的溫泉內,消磨了她不少的時光,現在想來,竟是如此的懷念。
「這不是襄王府的,但是是朕根據那座建的,差不多。」尹拓執起她的手,「進去吧。」
「皇上要跟奴婢一起進去?」她忽然之間立在原地,迷惑的看著她。
「朕說了,不許再自稱奴婢。」他怒目相向。
「那皇上是要跟我進去嗎?」然而不管是不是奴婢,她的話卻沒有多少的改變,臉上的表情更是表明了,這根本不可能。
「有何不可?」他終於發出了那件事情之後的第一個微笑,發自內心的,低沉的笑意吹散在晚風中,竟然奇異的柔和了她的心。
「你幹嗎這樣看著朕?」尹拓突然看著她說。
解羅裳立刻別過頭去,道:「皇上多心了,沒有的事情。」
「沒有嗎?」尹拓打趣道,「那臉紅的是誰?」
「不是我。」當然不是她,她臉上帶著麵皮,紅得起來才有鬼。
「是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是你,難道是朕嗎?」尹拓左顧右盼,就是不看她。
「皇上,」她瞪他一眼,「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進去了。」
「說完了,朕跟你一起進去。」他帶著她推開華清池的大門。
解羅裳沒轍,只好由著他,罷了,又不是沒有見過,想通了,她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尹拓這個人的固執是在他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再多的反抗到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她學會了讓自己少花一點力氣。
入內,細細打量著池內的布置,門上掛著的綉錦軟簾,是自己喜歡的鵝黃透碧色;四面牆壁貼著琴劍平爐,以晶瑩水晶雕成,地上石磚,經由白岩玉石打磨而成,光可鑒人;花梨大理石的池壁,尊貴悠揚……一切一切,恍如昨日重現,帶著熱淚席捲而來。
「皇上,您要沐浴嗎?」看守華清池的宮女與太監發現尹拓突然到來,莫不驚駭的從後面走出來,然,看到尹拓與解羅裳一身的血污只能震驚的站在一旁,半天沒有任何動作。
他說:「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先下去吧,大門帶上,不許任何人打擾。」
「是,皇上。」宮女與太監忙不迭的退出去,留下他們兩個。
「要朕幫你嗎?」她正在與她身上的衣服搏鬥,尹拓突然看著解羅裳戲謔的說道。
正在解開腰帶的手一凝滯,她瞪他一眼:「謝謝皇上關心。我自己可以。」
「是嗎?那你幫朕脫吧,」他竟然真的四平八穩的站在那裡,等著解羅裳為他服務。
「皇上,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你的奴婢,何苦再來伺候你呢?」解羅裳不屑的哼哼兩聲,身上的衣服應聲而落,她逛街的身軀上穿著肚兜與素褲,在尹拓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步步朝著池水中跨去。
神經末梢突然傳來的刺激,讓尹拓感覺鼻子一熱,有些困難的抬起下巴。解羅裳不顧他的視線,獨自下到水中,靠著池壁閉目養神。
感覺水一沉,接著就是一堵厚實的胸膛抵到了她的後背,尹拓竟然來到她的身後將她摟在懷裡,這不可思議的動作與姿勢!解羅裳真的有些被他打敗了。
「皇上,您想幫我擦背嗎?」強忍著心中的異樣的感覺,她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有何不可?」尹拓反問,拿起備在一邊的毛巾,竟然真的為她擦拭起來,解羅裳一怔,突然將背脊挺得筆直。
尹拓微笑著看著她的動作,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背上來回遊移:「怎麼樣,感覺如何?」他貼著她的耳朵纏綿的說道。
引得她陣陣顫慄,他才滿意的笑起來,繼續幫她擦背,他說:「你是第一個讓朕為你服務的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第一個,最後一個?像是突然從眼前的狀況中清醒似得,眼中的迷濛突然褪去,清醒的看著池中的清水,混沌的思維跳脫牢籠。
「你怎麼了?」尹拓停下手中的動作,讓她面對他。
「沒什麼,」濕漉漉的肚兜貼在她的身上,尹拓覺得很是礙眼,一手放下毛巾,然後繞到她的後頸。
「你幹什麼?」她阻止他的動作。
「把你的肚兜脫了。」他又想故技重施。
「不用了。」解羅裳往後退幾步,遠離尹拓。突然之間他發現尹拓的一個手始終未落水,凝眉道:「你的手怎麼了?」
尹拓聳聳肩,不慎在乎的說:「不礙事。」
「別騙我了,快拿過來給我看看。」本來還以為尹拓會再多藏一會,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拿過來給她看。
她接起,赫然發現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早已化膿:「怎麼會這樣?」
「感染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她聽得火冒三丈:「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因為我找不到愛惜自己的理由。」低吟的嘆息,發自肺腑。
她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他知道她是在刻意的逃避,只是從她僵硬的背脊看來,他有些心疼,於是道:「正如你所見的,刺殺朕的人就是朕的五弟尹林。或者,那應該說是刺殺你。」
「我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要刺殺你,還有那些突厥人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說,這裡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所有的親情都比不起那一張高高龍椅的來得重要,」他看著她,道,「尹林謀反之心,朕早就察覺到了。只是念在他年紀尚小,朕也一直苦無證據,遂不敢輕舉妄動,又有人舉報他與突厥人勾結,通敵叛國,這罪名,足以讓他死一萬次,所以朕派了天雷與黑衣騎去他的身邊卧底,或許你不知道,黑衣騎是作為朕的一隻黑暗的力量存在的,除了朕,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自然也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然後他們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尹林的護衛。」
「看起來他們是在幫尹林做事,但是其實他們一直都是聽令與你的,而且尹林做什麼事情,他們也會事先向你彙報。是不是?」解羅裳替她說下去,一直以來的謎團終於慢慢解開了,「事實上,要綁架麒兒與曦兒的正是尹林或者還是突厥人耶律齊,但是可惜尹林派出的,竟然是你的人,所以他們雖然搶得了麒兒,把他帶回了景林宮,卻未真正受到傷害,還有就是那天他們去抓曦兒,那個救我的人是你,最後是你下的命令讓他們離開,對不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尹拓啊尹拓,你到底設了多少的局在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