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淚水滑落的那一剎那
「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她搖搖頭,別過臉去。
感覺自己眼眶又紅了,在淚水滑落的那一剎那,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愧疚。因為愧疚,所以選擇容忍,其實這比直接的反抗更加傷害人心。
她愛的傷已經夠重、夠多,他沒必要再參一腳狠心地將她的傷口血淋淋地剝開。
他瞭然於心地明白解羅裳深愛著尹拓,可偏偏這是一段開了花卻無法結果的感情,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想接受其他人的感情。
愛得越深、傷得越重!
雖然尹天帶著矇騙解羅裳的成分,尹拓根本沒有立花茜曳為後,但是他確實遭到了大臣的不斷上書,尤其是在解羅裳離開之後,尤其是在花茜曳那一夜倒在了尹拓懷裡,緊緊的抱住了他之後,宮中的流言蜚語就像病菌的滋長,快得讓人發瘋。但是麒兒的失蹤,卻讓尹拓下了狠手段,任何人不得再提立后的事情!
他下令收押了照顧麒兒的一干人等,一個孩子跑出去竟然無人發現,又砍了那兩個放他出宮的侍衛,失職之過,斬立決!
年輕的帝王清澈駕熟,趕往應隆錢莊。終於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麒兒。
「怎麼會這樣?」他心疼的問著曲柳蓉。
曲柳蓉為他擦拭臉上的汗水:「因為曦兒正在受苦。」
尹拓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裳兒的師傅究竟在哪裡?她到底把曦兒怎麼樣了,裳兒呢?不是說去找她嗎?為何這麼多天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裳兒失蹤了,」曲柳蓉抬起頭說,「她師傅已經來過了,本來以為她是回宮了,看樣子根本沒有。」所以結論就是解羅裳真的失蹤了。
「什麼」尹拓失手打翻了桌上的一個茶杯,震驚的問道。
「不要驚訝,為今之計是快點找到裳兒。」
「不,應該先把曦兒,」尹拓厲聲道,「她師傅究竟在哪裡,你帶我去。」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知道。」曲柳蓉又不是花月容的弟子,如何知曉無傷宮秘密所在?
「杜相的愛妻柳詩詩。」曲柳蓉抬起頭來。
這個早已淡出記憶的名字出現再次提起,尹拓不是沒有震驚的,原來杜相的妻子也與解羅裳有著千絲萬縷的憐惜?他道:「朕立刻就去。」
「我與你一道去吧。」曲柳蓉召來殤晉陽說,「你留在這裡照顧麒兒,我陪他去找詩詩。」
不管怎麼說,都是曾經的閨蜜,有她出面,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於是尹拓沒有再推遲,與曲柳蓉一起出了門。
十月懷胎,只為一朝分娩。再過一月,柳詩詩便可臨盆,如今的她,早已脫去風塵氣,轉為濃濃的母愛。
尹拓與曲柳蓉的到訪,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尤其是柳詩詩,當知曉尹拓是特地為找她而來之時,心下就有底了。
杜天陵對尹拓行禮之後,便將他帶往內堂:「皇上,您今日來是為了何事?」
「杜相,朕找的是詩詩。」尹拓指著挺著大肚子的柳詩詩說。
她只是溫婉淺笑道:「我早已料到有這麼一天,相公,你且去辦事吧,這裡有我照料著,」柳詩詩欲打發了杜天陵。
「可是娘子……」杜天陵哪敢讓她再操勞,那身懷六甲的模樣,看了就讓人心驚膽顫的。要是有一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沒關係,杜相,朕只與詩詩說幾句話,你先下去吧。」皇帝都下令了,杜天陵哪敢不從,只好退出來,任由他們在房內密談。
「皇上,是為了裳兒的事情而來吧。」柳詩詩開門見山的問道。
「正是。」尹拓說,「朕需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柳詩詩並沒有為難尹拓,要知道她能有今天,還是尹拓幫了大門:「我不能告訴你全部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她說,「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知道的我會回答。不能回答的,還請皇上見諒。」
「好。」
直到窗外的夕陽變了顏色,尹拓才離去。
杜天陵扶著柳詩詩的腰身,一路目送,她靠在杜天陵的懷裡說:「相公,這輩子能跟你在一起,詩詩死而無憾。」
「說什麼傻話?娘子,你不會有事的。」
是嗎?真的不會有事嗎?為何,會心跳的如此快?
面對巍峨的青山,毫無著力之點,要不是柳詩詩說無傷宮就在這上面,尹拓想世人永遠不會知道這上面還有一座宮殿吧。
「皇上,還愣著做什麼,快上去吧。」曲柳蓉催促著尹拓,讓他快點,而自己已然找到了攀爬的地方,打算上去了。
尹拓按住黑眸道:「真沒想到這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快走吧。」曲柳蓉縱身飛上,只招呼了一下尹拓,便已不見了蹤影。山路陡峭,若非仗著決定的輕功,他們根本無法如此快速的上山。也許是因為地勢險要的緣故,想來也沒有人敢硬闖,所以這裡的守備比起上天山鬆懈多了,這樣想著,尹拓不免為正趕往天山的二哥擔心起來,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會遇上一大堆的麻煩。
「大膽賊人,你們究竟是何人,竟然敢擅闖無傷宮,還不快快報上名來。」還沒等尹拓和曲柳蓉的腳步站穩,不知從哪裡竄出的四俾登時將他們包圍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利劍對著他們。
「四位姐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曲柳蓉立刻舉起手,表示自己身上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她朝著她們說,「在下曲柳蓉,想求見宮主,還請麻煩通傳一聲。」
而尹拓則是面無表情,並未說一句話。
「你就是曲柳蓉?」憑藉著曲柳蓉與解羅裳的關係,無傷宮的人怎麼會沒有聽過她的名字呢?其中一個侍婢仔細的打量著她。
曲柳蓉一看有門,眼睛就亮了,她說:「正是小女子,這位姐姐,還請通傳一聲。」
「宮主現在沒空,不方便見客,沒事的話還請回去吧。」另一名侍婢手中的劍依舊對著他們。
「喂,你倒是說一句話啊,」曲柳蓉用手肘推推一邊的尹拓,示意他爭取一下。
沒想到尹拓竟然做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動作,他竟然冷酷的看著他們說:「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大膽狂徒,竟敢到此撒野,姐妹們,上。」一個侍婢脾氣也不是很好,被尹拓這一激,哪裡還顧得上其他,於是毫不猶豫的出手。
四個人當然不能抽身而退,立刻與尹拓纏繞在一起。
曲柳蓉見機不可失,朝著尹拓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便悄然褪去。
「站住,不可擅闖無傷宮。」一人發現曲柳蓉離去,立刻放開了尹拓想追上去,無奈尹拓纏的太緊。根本無法脫身。
曲柳蓉擺脫了四劍俾的阻撓,快速的衝進無傷宮的大門。這裡沒有皚皚的白雪,也沒有終年常青的棕樹,但是這裡風景極佳,而此處的宮殿雖然不是富麗堂皇,卻延續了江南清新的風格與北方堅實的質樸,想來當初建宮之人也是別具匠心。
撩開水晶的帘子,曲柳蓉在偌大的宮殿內來回梭巡,奇怪的是這裡並未發現任何一人。她把整個宮殿的每一個人房間都看了一遍,但是沒有想到自己想要的,於是她不免皺著想著到底哪裡出了錯?她的目光落在一株開得極其眼裡的花朵上,說不上來的奇怪,因為這放在這裡根本就是格格不入,但是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奇怪了。
舉目望向四周,這裡的裝飾明顯有別於其他的房間,錦塌,綾羅,青瓷,白玉,無一不透出玲瓏心思。
她仔細環視了一圈,發現梳妝台上放著不少名貴的首飾,是了,她奮力一擊掌,她知道哪裡奇怪了,這個房間內沒有鏡子,而且有一盆奇怪的花,古人常說越是美麗的東西,其毒性就越大,她是不信的,但是這眼前的這個狀況似乎由不得她不信。
她已經能確定這就是解羅裳師傅的房間。沒有鏡子是因為她不敢照鏡子,所以不需要,但是這艷麗的花……她上前,蹲下身來,仔細觀察。
沒有發現異常,她本不敢呼吸,卻是用力嗅了嗅,也沒有特殊的味道,這樣的植物是不可能無色無味的,所以,也許這植物是沒毒的?見觀察瞧不出什麼東西,曲柳蓉伸出手先生輕輕的碰了碰外面的陶瓷,見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她就想把整盆花搬開,然後再瞧瞧。
但是沒想到這花太沉了,她根本搬不動,不得已,她只好將花盆往旁邊挪一挪,然而就是這麼一下,花盆動了,在花盆後面的那一堵牆上,竟然露出一個漆黑的階梯,曲柳蓉的心跳的快了許多,這是?無傷宮的密室?她不敢貿然上去,扔了一個火摺子下去,卻見火摺子燒的好好的,可見裡面的氧氣很充足。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正當她想舉步下去的時候,一個略帶嘶啞的女聲從地道里傳來,接著她就看到一襲白衣的女子從裡面走出來,聽她的聲音就知道應該是上了點年紀的。
曲柳蓉驚訝道:「你就是裳兒的師傅吧。」
「你是何人?」花月容透過薄紗打量著曲柳蓉,不過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在下曲柳蓉,見過宮主。」曲柳蓉對她行了一個長輩之禮。
花月容優雅的跨出黑暗的階梯,房間內,曲柳蓉才第一次減輕了她。或者說是看清了她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