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我們回來了
感覺馬車開始爬坡,正在往山上走去,解羅裳訝然,不會是山寨吧?她不會是碰上了山賊吧,只有山賊才會把窩安在山上。
大約過了一刻鐘,她感覺車速明顯慢了下來,路又開始變得平穩,不像剛才,感覺整個人有種倒翻的感覺。
「二哥,到了。」祈月興奮的喊道,「兄弟們,我們回來了。」
解羅裳好整以暇,等著眾人把她押去見山寨的寨主,是的,她現在已經完全確定她被山賊綁架了,她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玩什麼把戲啊
尹天陰沉著臉,站在街上,彷彿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一個修羅,他明明是見著了她的,可是轉眼人又不見了。
他本來是出來剿滅山賊的,剛剛在街上想抓住鳳凰山上的二頭子與三頭子,可是只一瞬,因為瞧見了她,所以追丟了人。
本來以為是他看錯了,可是那一襲雪白的袍子與那靈動的身影,他想他是一輩子不可能認錯的了。但是現在人與山賊都不見了,心裡頭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成型,但是可能嗎?
齊天帶著一對御林軍往尹天的方向趕來:「爺,人追丟了。」齊天單膝下跪,後面的御林軍也都訓練有素的跪在尹天的面前。
尹天揮揮手:「起來吧。你們有見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公子嗎?」
「回爺,沒有。」齊天見尹天的眉頭深深皺起,白衣服的公子?齊天的腦海里不自覺的回想起那日在街上那個刁鑽的公子,爺是指他嗎?齊天奇怪的望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卻並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說出口。
尹天想了一下,便道:「帶好人,跟我去鳳凰山,剿了這個山賊窩。」
「是。」御林軍整齊劃一的回答,隨著尹天的腳步邁去。
玉宸宮內。紅薔把字畫放在桌上,快步往裡跑去,與若兒撞在一起。
「紅薔姐姐,你做什麼跑得這麼急?」若兒扶住她。
「若兒,皇妃回來了嗎?」紅薔擦擦臉上的汗水,著急的問道。
若兒驚呼:「你跟皇妃一起出去了?」聽到紅薔這麼問,深諳解羅裳性格的若兒驚訝的呼道。
紅薔急忙捂住她的嘴,說道:「你小聲一點,要是被人知道了,要被砍頭的。」皇妃私自出宮,若是到了深夜還未歸被人知曉了,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若兒扯開紅薔的手,把她拉到房內:「你不是跟皇妃一起出去的嗎?那為什麼只有你回來了,皇妃人呢?」
紅薔搖搖頭:「皇妃讓我自己先回來,她好像碰上了什麼人,那個人在追她,所以她跑了,她說自己會回來的,讓我先回來,於是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見她的人影,我就先回來了,再過些時候就要關宮門了,若是皇妃還沒回來,我要怎麼跟三皇子交代呢?」
若兒相信自己小姐的功夫,區區宮門還是擋不住她的,關鍵是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她與紅薔是同樣的著急,方才還在怪小姐也許偷溜出去都不帶她呢,現在則是為了她的安危焦慮不安:「紅薔姐姐,咱們再等一才吧。」
「糟了,三皇子回來了。」紅薔聽到宮外的聲音,便知道是三皇子尹拓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兩個丫鬟頓時亂作一團。
寨子里的兄弟見是二當家與三當家壓了一名男子回來,無不歡欣雀躍的打開大門,解羅裳眼上的黑布已經被扯下來了,所以她可以打量這個山寨的全貌,與平常所見的山寨倒是相差不遠,只是防禦更為結實,地勢也比她想象的險惡,屬於易守難攻的類型。
她還沒見過這樣熱情的人啊。不禁笑彎了嘴角,不過這批人真得很好玩啊,男人穿著獸皮製成的衣服,全都魁梧有力,不時有幾個女人穿梭在中間,穿著粗布麻衣,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可見這裡雖然生活艱辛,可是大家都很開心。但是越是這樣,解羅裳就越是好奇他們為什麼要抓尹天,而她自己何其有幸竟然成了這無辜的替罪羔羊!
突然其中一位守衛向祈星問道:「二當家,他就是當今四皇子嗎?」眾人見解羅裳一襲白衣,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樣,無不搖頭嘆息,「真看不出來,在沙場上奮勇殺敵的少年將軍竟然會是這樣的柔弱。」
三當家祈月阻止了眾人的發言:「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家千萬別被他的樣子給騙了,要知道朝廷的人都是很狡猾的。」
眾人又是一番點頭稱是。解羅裳想笑又不敢笑,敢情他們連尹天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那怎麼會要抓她呢,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算她倒霉!
「你們這裡不錯啊,」解羅裳談笑風生,邊走邊欣賞著裡面的風景,廣闊寬敞,與皇宮內的雕欄玉砌很是不同,不過她更喜歡這裡。
四名守衛以為她是在諷刺他們,忿意陡生,如同四座高大的山逼近她:「我們這裡當然不能跟四皇子住的皇宮相比了。不過馬上你就會知道了。」原意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誰知出人意表,一道銀光倏然而起,他們連對方的衣服都沒碰到就被擺平在地,四人活像四頭待宰的豬。
「哎呀!你們真是客氣,行這麼大的禮,教人好生害羞。」她臉上的嘲色和嘴邊的諷意,明白寫著不屑。
解羅裳將巫顏交給她的銀針放回袖內,上面淬慢了毒娘子秘制的麻藥,碰上者,立馬不能活動了。
這銀針的性能分為四級:
一級使人有微麻的感覺,但不會受到傷害,是警告的意思。
二級使人全身麻痹,暫時無法動彈,是自衛用,也正是她剛才所使用的級數。
三級使人陷入重度昏迷,完全癱瘓無反擊能力,是攻擊時使用。
四級則是置人於死地的毒藥,應付對象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及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小心點嘛!俗語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這會兒她儼然變成佛學大師般。
「說得好,四皇子。看不出來,四皇子還是如此生性活躍之人。」大門一開,露出個斯文男子的臉,充滿興味的直瞄著她。
可惡的男人,和尹拓同等級:「你是誰?白面老虎頭。」解羅裳一看就知他非簡單人物。
「白面老虎頭?高賦,這個封號滿稱你的身份。」文易虔好笑地想,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好笑的綽號。
「文公易虔,想替我數數腳指頭?我非常樂意貼上你的象臉。」高賦不悅地想,扯自己人的後腿,出門八成忘了帶眼睛。
「你們兩個別先自殘。」江心秋戒慎地轉向來人「四皇子,我們寨主請你一敘。」江心秋感覺這個四皇子與她印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解羅裳心想,這三人之中總算有人說了句人話,不枉她被綁一遭:「我很想動,可是你們也看到,我被捆著。」她不吝嗇地出借被捆綁的手腳,供人欣賞。
文易虔不客氣地大笑,當即揮手讓人解了解羅裳身上的繩子。解除了束縛,走起路來就輕鬆多了優雅地咧嘴淺笑,沿路查看山寨內的地形。
江心秋不置一語地抿著嘴,用手招喚身後的兄弟,注意著解羅裳的一舉一動。
「四皇子,希望你不要見怪我們請你來的方式。」高賦粲然說道。
不怕死的文易虔惡毒的加一句:「看不出來你高賦還有如此溫文爾雅的一面。」高賦很白,但很高,所以看起來像個「白面老虎頭」,尤其是他的那一身打扮,實在讓人發噱。
「嘿!兩位,我是在盡地主之誼,請不要懷疑我的忠誠度。」高賦一語雙關,明是為寨子,暗喻江心秋。
「實在看不出來堂堂四皇子竟然是如此英俊的少年兒郎,就連我都有幾分心動,何況是你高賦呢?」文易虔曖昧地挑撥著。
「閉上你的象嘴,不然我焊了它。」高賦覺得他討厭得像只小狗,跳來跳去吠個不停。
「閉嘴。」解羅裳呵斥吵鬧不休的兩人,為何男人也可以聒噪到如此地步?還以為男人都應該像尹拓那樣沉默是金呢,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嗯,糟了,看天色都這麼晚了,要是再不回宮,定然要出事了,可是現在不搞清楚,她如何能走?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寨子的大堂內,祁陽冷峻著臉聽祈星祈月的稟告。一雙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什麼。
「祈大哥,要不要喝杯茶,我去泡杯來讓你止渴。」風晚霜趁著祁陽專心致志的時候靠近他們,小聲的說道。
祁陽搖搖頭,語氣中只有淡然冷靜:「不用了,我不渴。」
「喔!」她失意地應了一聲,「肚子餓不餓?你忙了一整天,我叫廚房煮點好吃的飯菜。」她像個小妻子般體貼問候。
「晚兒,你先回房去,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之後再去看你。」祁陽只想儘快打發她走。
她的心意他豈不知,只是他一向視她如妹,無半絲男女情意,也許年歲再大些,他會考慮娶她為妻,但是現在他還不想定下來。
淚霧蒙上眼,風晚霜語帶哽泣:「我只想陪著你,不要趕我離開好嗎?」她想到每次他應允之事,最後皆成黃昏之霞,美麗卻空泛。
「不要孩子氣,教外人看了笑話。」祁陽不耐煩地揮手,覺得她的眼淚比他的鮮血還廉價。在這個大染缸混的紅塵男女,都懂得保護自己,惟獨她,動不動就掉眼淚,活像受盡虐待的童養媳,老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