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皇後生辰（2）

皇后能夠感覺到自己整個人有點緊張，她也沒有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竟然還能夠看見一張和當年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他們兩個人就好似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她仍是能夠想起那個孩子奶聲奶氣喚著她「母后」的樣子。

皇后掩飾神色中的慌亂抬頭看向鳳瑾禾時眉眼間帶著幾分鎮定，「瑾禾，這是你的兒子？」

鳳瑾禾將皇后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知曉那個人臨終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看著皇后笑著點點頭，又將鳳皓塵攬入懷中，「對啊！從小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夫君他為採藥的時候失足墜落懸崖而亡。」鳳瑾禾說著說著一下就紅了眼眶，而皇后更是一下就紅了眼眶。

可是當年明明那個人都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活到這麼大，還有鳳皓塵這麼大的一個孩子？

皇后神色有些緊張，捏著衣服袖子，整個人看上去帶著幾分輕顫，她抬頭看著鳳瑾禾假裝不經意的詢問道，「你夫君叫什麼名字啊！」

「叫阿昭。」鳳瑾禾抬頭對著皇后露出一個笑容，卻再次看見皇后的神色有所動容，她好似陷入了沉默一般，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蕭慕塵知曉其中的內情，他將目光落在鳳瑾禾的身上后，又將目光放在鳳皓塵的身上。

或許這樣也不錯。

「老四，本宮有些話想要單獨和她們母子二人說，你先出去好嗎？」皇后看著蕭慕塵語氣中帶著幾分悲戚。

蕭慕塵看了一眼鳳瑾禾之後，站起來對著皇后拱手作揖之後就來了坤寧宮。

皇后調整好情緒之後再次抬頭看向鳳瑾禾，「瑾禾啊，你能告訴本宮，你是怎麼認識這個阿昭的嗎？」

鳳瑾禾低著頭，並沒有將義母的事情供出來，義母當初之所以反對她回長安，就是因為皇后的事情，也知曉真正謀害阿昭的人其實就是蕭帝。

鳳瑾禾千方百計的給蕭帝出謀劃策就是為了給蕭慕塵鋪路，亦或者給以後的鳳皓塵鋪路，至於鳳皓塵，她尊重他自己的選擇。

「我從小在鄉下長大，阿昭算是我的青梅竹馬了，我剛剛到渝州城的時候，阿昭他們一家人對我非常，一來二去也就在義母的做主下結為夫妻。」

阿昭的確是她的青梅竹馬，算起來她和阿昭還曾經結拜為兄妹，至於鳳皓塵則是阿昭和她妻子的親生兒子。

在他們夫妻二人死後，她將鳳皓塵養在膝下，多年來親自輔導，把他當作是親生兒子一樣。

至於阿昭的那些事情，有一部分是從阿昭口中得知，還有一部分則是她從情報中得知，再後來就是蔣氏也曾告訴過她一些事。

阿昭臨死之前曾說，哪怕是蕭帝害死了他，他也很慶幸能夠成為他們的孩子，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在皇後身邊侍奉盡孝。

這也是當年鳳瑾禾會選擇和皇後母族合作的原因。

「你可還記得阿昭身上有何標記嗎？」皇后壓低著嗓音詢問道，好似並不想要其他人知道一樣。

鳳瑾禾抬起手臂，把手放在左臂上，「阿昭這裡有一塊胎記，怎麼來的他不記得了，只記得從小手上就有。」

皇后再次震驚的抬頭看向鳳瑾禾，如果說名字一樣，鳳皓塵也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那麼胎記是從娘胎裡帶出來了，出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是她的兒子，是她的兒子！真的是她的兒子，沒有想到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兒子在那個時候竟然沒有死，而且還活了下來。

她又將目光落在鳳瑾禾身上，越看越滿意，她執起鳳瑾禾的時候，心中也不想著把鳳瑾禾指婚給蕭慕塵，一心只想要把鳳瑾禾留在她的身邊。

「瑾禾，你想要留在宮中嗎？」皇后看著鳳瑾禾一臉期待地樣子，「本宮可以給你最好的……」

「皇後娘娘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鳳瑾禾假裝不知情的開口，「我只是皇後娘娘的救命恩人而已，娘娘不需要如此對待我吧？」

皇后聽著鳳瑾禾的話，又將目光落在鳳皓塵的身上，半晌斂去眸子中的思念，抬頭看向鳳瑾禾露出一個笑容，「是本宮冒昧了。」

皇后又把鳳皓塵叫來身邊仔細觀察詢問了一邊，在聽見鳳皓塵說這些年一直都是鳳瑾禾在養育她的時候，皇后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他本該錦衣玉食的生活在長安城，可卻偏偏遭遇這些事。

「皇後娘娘，你不用擔心的，我和娘親相依為命，可是娘親待我很好，從小就教我讀書寫字，我可是渝州嶽麓書院最厲害的學生了，就連院長都誇獎我。」鳳皓塵抬頭對著皇后露出一個笑臉。

鳳皓塵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娘親這些年一個人雖然很辛苦，可是娘親告訴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皇后掩去眸中的淚水，伸手拍了拍鳳皓塵的腦袋，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又再次將目光落在鳳瑾禾的身上。

「塵兒，你好好陪著皇后啊！我去坤寧宮外面找蕭慕塵說說話。」鳳瑾禾轉頭看著鳳皓塵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

「好！」

鳳瑾禾和皇后告辭之後，就將空間只留給了他們兩個人，鳳瑾禾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蕭慕塵一個人站在樹下，身影有些蕭瑟。

「蕭慕塵。」鳳瑾禾走到他的身邊笑道，「你在思考何事？」

「我在想你接觸我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蕭慕塵轉頭看向鳳瑾禾眸中帶著些許疑惑，「你如果告訴我……」

「我知道。」鳳瑾禾看著蕭慕塵輕笑著開口，「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那個時候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我如今也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蕭慕塵沒好氣地說著，「你難道就不能騙我一下？」

「蕭慕塵，我並不是為了你的身份才接近你的，但是你的身份的確是可以給我帶來一些便利。」鳳瑾禾轉頭看向蕭慕塵，臉上的情緒不明，「但是我選擇扶持你，就是因為你的性子。」

在蕭慕塵疑惑地目光中，鳳瑾禾繼續開口道，「你會是一個皇上的。」

蕭慕塵啞然失笑，卻沒有反駁鳳瑾禾說的話。

「不過也多虧了你，才能有如今的我。」蕭慕塵說著就拍了拍鳳瑾禾的肩膀，「如果你到時候想要讓我把皇位讓給塵兒的話……」

「到時候我會尊重他的決定。」鳳瑾禾再次對蕭慕塵露出一個笑容，「有些事情都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蕭慕塵其實很想反駁鳳瑾禾的話，的確是都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可是走到現在的每一步，他相信都在鳳瑾禾的掌控之中。

鳳瑾禾還想要和蕭慕塵說一些話，就看見其他的妃嬪浩浩湯湯的向這邊走來，她們旁邊的丫鬟手中都拿著一份禮物，好似專門挑著這個時候來給皇後送禮。

柔妃和菀貴嬪在經過蕭慕塵和鳳瑾禾的時候，兩個人全都偷偷打量了他們一眼，柔妃的眸子中更是帶著幾分厭惡。

「柔妃準備對付你？」鳳瑾禾轉頭看向蕭慕塵，「柔妃這個人其實是個有主意的，不要蕭慕勤也不會成為『媽寶男』。」

「但是菀貴嬪也不能小覷。」鳳瑾禾摸著下巴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可是那笑意卻沒有企及眼底。

皇后在得知那些妃嬪給他送禮的時候，他就看見身邊的鳳皓塵快速的帶上了一張人皮面具，服帖臉部之後就發現和剛才已經是兩個人。

「你……」皇后看著鳳皓塵面色震驚。

「皇祖母，這件事情你知我知，還要娘也知。」

鳳皓塵的這句話說出口之後，皇后再也沒有忍住的直接抱著鳳皓塵輕聲啜泣著，在鳳皓塵的安慰之下，她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

她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又變成了那個端莊賢淑的一國之母。

鳳皓塵趁著皇後接待那些妃嬪的時候走到外面偷偷的喘口氣，順便也見到了鳳瑾禾和蕭慕塵兩個人。

「見過了？」鳳瑾禾看著鳳皓塵伸手撫上他的腦袋，「你怎麼說呢？」

「我很喜歡皇祖母。」鳳皓塵抬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但是我不喜歡這裡，我還是喜歡渝州，喜歡祖母。」鳳皓塵說著就抱住鳳瑾禾的手腕，「師傅，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把皇祖母也帶去渝州好不好？」

聽著鳳皓塵的話，鳳瑾禾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啊！到時候就要看皇后是不是願意和你一起去渝州了。」

「慕塵叔叔，你以後會是一個很好地皇上對不對？」鳳皓塵說著又將目光落在蕭慕塵的身上，「我知道你一定是。」

蕭慕塵抬手撫上鳳皓塵的腦袋，「看在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都有『塵』的份上，我和你保證，我一定會是一個好的皇上！」

皇后的坤寧宮中端坐著幾位嬪妃，叫不上名號的妃嬪也有好幾位，目前皇後身體不適，宮中的一切都是由柔妃在管理。

「到底是皇後生辰，嬪妾瞧著皇后的臉色好了不少呢。」柔妃看著皇後面上帶著幾分笑意。

「有勞柔妹妹擔心了。」皇后的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瞧著也能夠令人生出幾分心疼來。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嬪妾在柔妃姐姐的帶領下就來給皇後送上一份心意。」菀貴嬪看著皇后聲音輕柔，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溫婉的感覺。

「謝謝你們。」皇后掃了一眼他們，臉上又恢復了些許笑意，「今日的生辰宴本宮也準備了幾個彩頭，若是到時候有看的的世家女子，本宮就成全你們的一個心愿。」皇后說著就端起面前的杯盞小呷一口，「本宮晚上還要操持宴會的事情，這會子也乏了，你們就先退下吧！」

在皇后的一聲令下，眾位嬪妃又再次浩浩湯湯的離開了坤寧宮，只是這次柔妃和菀貴嬪在離開的時候，將目光放到了鳳瑾禾的身上，他們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又帶著幾分戲謔。

「柔妃和菀貴嬪對你也感興趣？」蕭慕塵將目光落在鳳瑾禾的身上，「還是說……」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娘親當年乃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美女，雖是孤兒，可卻懂得很多事情，他們之所以注意到我，大概是想到了娘親罷！」

蕭慕塵看著鳳瑾禾不知想到何事，「不過瑾禾你本身長得也夠漂亮了，不要說男人見了你走不動路，我怕是女人見了你都要走不到路了！」

鳳瑾禾白了一眼蕭慕塵，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陸氏的美乃是渾然天成的美，可她覺得她的樣貌肯定不是來自陸氏，而是來自哪個所謂的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

至於他是誰，他在哪兒？她又怎麼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