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丁氏一脈
「主子,你真把《山居秋暝》送給鳳謙?」影一出現在鳳瑾禾的面前,「那是主子畫了很久的畫吧!」
「不過是個廢圖罷了。」鳳瑾禾說著又從袖子里拿出另外一幅圖扔給影一,「掛上去吧!」
影一接過鳳瑾禾扔過來的東西,將畫軸掛了起來,卻發現正是另外一幅《相思》。
「這是主子的新作?」影一一個跳躍就將《相思》掛在了之前的那個地方。
「不算是。」鳳瑾禾低聲道,「之前無聊畫的,這些東西廢品,稱不上多好的東西。」鳳瑾禾說著就坐下來也倒了一杯茶遞到影一的面前。
「你回去告訴那個人,讓鳳謙進入黑市,不過以侯府的身價若是想要拍賣得到鳳瑾玥,那估計是不太可能的。」鳳瑾禾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面上帶著幾分興味。
「我們應該還是第一次在蕭國的黑市拍賣這種商品吧!」影一喝著茶將目光落在鳳瑾禾的身上,「不過這應該也不是主要目的。」
鳳瑾禾伸手拍了一下影一的腦袋,「不錯,還有救!」
「主子!」影一揉揉腦袋不好意思地開口,「鳳瑾玥他們肯定帶不走,而且今天黑市的管家狠狠的給你教訓了一下丁氏,你是沒有看見,丁氏半張臉都腫了,估計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影一的話讓鳳瑾禾勾勾唇角,「嶽麓書院那邊的事情如何?」
「一切都按照主子的想法在發展,不過丁氏一脈的另外三個兒子也有來參加招生考試,而且個個都表現得挺好。」
鳳瑾禾聽著影一的話,低著頭想了想,唇邊露出一個笑容。
這廂鳳謙拿到《山居秋暝》后就回了琴瑟居,他將《山居秋暝》遞到丁氏的手中,丁氏打開《山居秋暝》看了一眼,「是真跡,的確就是真跡。」
「這十天之內你好好給我在院子里待著,不要再去找鳳瑾禾的麻煩,我和陛下說了情況,他允許我在長安多停留一段時間。」
鳳謙也不給丁氏開口的機會,而是繼續開口道,「你一定要記住不要去找鳳瑾禾的麻煩。」
丁氏看著鳳謙認真地點點頭,又抱緊手中的畫,「我不喜歡鳳瑾禾,可我也不會將玥丫頭的生死棄之不顧。」
「我看你挺像那種人的。」鳳謙看了一眼丁氏評價道,「我不管你和鳳瑾禾之前有什麼過節,但如今這些過節必須都一筆勾銷!你若是再惹惱她,小心她把這幅圖給要回去!」
丁氏聽著鳳謙的話再次抱緊手中的《山居秋暝》。
丁風、丁雨他們因為丁雷的那些話被受到牽連,因而在嶽麓書院招生時,他們也準備讓孩子前去試一試,可卻沒有想到身為寒門的他們,竟被嶽麓書院錄取了,而且院長好似也沒有忌憚之前蕭帝說的那些話。
「主子的意思?」副院長看著丁氏一脈的三個名字抬頭看向院長,「我記得陛下之前不是說過讓他們永不入仕的嗎?」
「嗯。」
「蕭帝的難道不會記恨這件事?」副院長一臉不理解,「還是說這是主意故意安排?我若是沒有記錯,丁風、丁雨好像也是主子的敵人吧?」
院長聽著副院長的話再次點點頭,「沒錯,不過主子告訴我……」院長在副院長的耳邊小聲念叨了幾句話,之後他抬頭看向副院長,唇邊仍是帶著些許笑意,「你明白了吧!」
「主子真是高明啊!」副院長一臉恍然大悟。
世家官員並不喜歡嶽麓書院的方式,認為這是在衝擊世家的地位,因而在聽見嶽麓書院接受丁氏一脈的三個兒子時,很快就將這件事告訴給蕭帝,世家官員紛紛上書指責嶽麓書院不把蕭帝說的話放在眼裡,還有的人直接要求蕭帝取締嶽麓書院。
蕭帝看著面前的奏摺直接把東西扔到蕭慕塵的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朕不過是開設了一個嶽麓書院,就讓這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取締。」
蕭慕塵將腳邊的奏摺一一撿起來,看著上面的內容,基本上就是嶽麓書院招收丁氏一脈三個兒子的事,話里話外全都是將嶽麓書院貶得一無是處,甚至還有人直接挑要將嶽麓書院取締。
「父皇,嶽麓書院之前的存在本就讓世家心生厭惡,如今新的規矩一出來,自然被更多人所不喜。」蕭慕塵說著就將撿回去的奏摺放到桌子上,「父皇深明大義,就不要和那些人計較了。」
蕭帝聽著蕭慕塵的話,抬頭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今日怎麼有空來見朕?」
蕭慕塵聽著蕭帝的話,想到之前皇后說的話,將一張紙遞到蕭帝的面前,「我之前總聽母后念叨父皇的煩心事,故而將心中所思所想寫了出來,想要讓父皇看一看。」
蕭帝聽著蕭慕塵的話,直接將他遞過來的東西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之後就發現蕭慕塵是比那些人還要有想法的一個人。
蕭慕勤他們幾個長年生活在長安,自小都是錦衣玉食,做學問這些事自然也難不住他們,可他們提出來的建議卻太過於空洞,不切實際;
而蕭慕塵從小在行宮長大,對底層人民也有諸多了解,因而每每提出一個方法的時,反而都在從百姓的利益出發,真正做到了為百姓考慮。
「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蕭帝審問道,言語中帶著幾分質疑。
「父皇,我從小就在行宮長大,見過底層人民的辛勞,渝州城因為有那位大人在,所以比其他各個州郡都要略好一些,我也曾去過其他地方,那真是人間地獄,慘絕人寰。」
蕭慕塵看著蕭帝面上帶著幾分惋惜,「縱然父皇高高在上,以為能夠掌控一切,可所見所聞皆是聽下面所說,而他們又怎麼可能接觸到真正的底層呢?」
蕭慕塵想到之前跟在鳳瑾禾身邊的流浪的那些年,「父皇有所不知,我之前跟隨師傅流浪於各個地方,有的地方因為飢餓都要啃樹皮,這就是長安永遠都不會發生的事。」
蕭帝面色震驚地看著蕭慕塵,他知曉蕭慕塵從小在行宮長大,也知曉蕭慕塵的點點滴滴,卻沒有想到蕭慕塵竟然還經歷過這些事,要不是右相提議讓蕭慕塵回長安,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竟然還有這些事發生。
「父皇,你縱然讓丁氏一脈永不入仕,可嶽麓書院招生考試他們三個人的表現都很優秀,我相信院長也是從這一點考慮,而這些不過是觸碰到了世家的底線,才想要在這個時候踩一腳丁氏。」
蕭慕塵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看上去和之前紈絝時有所不同,「父皇,你也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再加上丁氏一脈本來就不招人喜歡,如今丁氏一脈一倒,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腳也無可厚非!」
「所以父皇才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父皇我覺得你如果讓丁氏一脈這三個兒子入仕,反而能夠彰顯父皇的英明神武,並沒有因為丁風、丁雨因為辱罵兒臣而讓他的子孫後代受到牽連,在後人評價時也會說父皇為江山社稷考慮。」
蕭慕塵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落在蕭帝的心坎上,他再次抬頭看向這個兒子,他好像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真的有所改變,這樣一來也許真的能夠成為制衡其他三個人的關鍵所在。
「好好好!你的提議不錯!」蕭帝看著蕭慕塵一臉笑著開口,「就按照你說的辦,至於這些奏摺朕不看也罷!這些人都是歹毒心腸,樹倒猢猻散!」
蕭慕塵在蕭帝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唇角。
丁風、丁雨在將三個兒子送進嶽麓書院時也非常忐忑,畢竟之前蕭帝就曾說過讓他們丁氏一脈永不入仕,所以在之後的兩三天里,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提心弔膽,可誰知沒有發生任何事。
丁風、丁雨因為丁雷的事情被牽連,即便是接受了丁氏的那些銀子,他們也不曾動用分毫,而是一直放在那裡,他們兩個人在妻子娘家的接濟下,雖沒有之前的那麼錦衣玉食,可至少也沒有那麼凄慘。
「這麼長時間院長都沒有來找我們,應該是沒事了吧!」丁雨看著丁風臉上仍是帶著幾分忌憚,「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擔心他們三個人會被趕回來。」
「夫君,既然到現在都沒有被趕回來,應該是沒事了。」趙氏看著丁雨面上帶著幾分笑意,「我們的日子雖比不得從前,可想想這樣也挺好。」
「是啊!」衛氏一臉悵然地開口,「而且這三個孩子,好像一夜之間都長大了,也懂得幫助我們分擔一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丁風、丁雨對之前丁雷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事實上在丁氏家主死後,丁氏一脈被丁雷牽連得落到如今地步,他們只覺得不能責怪任何人,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太相信丁雷和丁氏的所言。
「都怪我們當初太信任丁氏了。」丁風說著就面色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如今丁雷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也不知到底是何緣故。」
「我估計丁氏到現在都認為是鳳瑾禾的錯吧。」趙氏說著搖搖頭,她將目光落在身邊的衛氏身上,卻發現衛氏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害怕的樣子,「大嫂,你怎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好想還算計過鳳瑾禾。」衛氏將目光落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我之前看不上鳳瑾禾,可是如今倒覺得鳳瑾禾這個人深不可測。」衛氏的腦海中又會想起之前第一次見到鳳瑾禾時候的模樣。
「此話怎講?」丁風、丁雨將目光落在衛氏的身上,他們對鳳瑾禾的印象並不深刻。
「丁氏口口聲聲說鳳瑾禾出身鄉野,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又有哪一點像呢?」衛氏抬頭看向他們眸色之中帶著幾分認真,「還有之前面對老爺子的死,在那樣的場合下,她竟然還能那樣鎮定,又怎麼會是一個出身鄉野的女子能夠做到的?」
衛氏揉了揉眉心,「我真的很慶幸沒有繼續和鳳瑾禾為敵,不然說不定也會落得一個悲慘下場。」
「爹爹之所以會死,丁雷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全都是因為太相信丁氏說的話,幸好我們不是一家人。」丁雨聽著衛氏的話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如今只希望鳳瑾禾不想要對付我們。」
「鳳瑾禾想不想對付我們,我是不知道,我只覺得鳳瑾禾身邊的四殿下才是我們必須要討好的人。」丁風看了一眼他們之後一眼面色鎮定,「我總覺得四殿下才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人。」
丁風想到上次在府上的那些一舉一動,雖然看上去有點像個紈絝,可到底是蕭帝的兒子,從一開始就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而鳳瑾禾的身上這種氣息太弱了,他只能感受到一點,但是你若說鳳瑾禾出身鄉野,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是啊!等到他們回來之後,一定要他們在書院好好和四殿下弄好關係,說不定他們能夠入得四殿下的眼,這樣一來,不說榮華富貴了,但至少以後都能夠一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