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又愛又恨 冷冽出征

彷彿有種會流淌的暗流在身上蔓延，手腳發軟渾身乏力，感覺身體的血液都停止的流動。這漫漫黃沙路行走起來真是一場艱難，尤其是當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正確的方向時。

慕苡芷對邊疆的地形一無所知，只是憑著第六感覺往前走，但願洌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等她，可是，真得很累很累，她想不走了，恨不能躺下來睡一覺。

洌，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呢？你在哪裡呀？慕苡芷心裡默默的喊，最後幾個字還喊出了聲。膝蓋以下的地方都被埋在沙土裡算了不走了，死就死了吧，她抹了一把臉，喪氣地做了這個決定。這樣走下去，也許等找到洌的時候她也早累死了。

那邊那個？是她嗎？沐冷冽興奮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十多米遠的地方有個人半截都被埋在沙里，看她那個頹廢的樣子似乎不打算繼續往前走了。

再走進幾步，沒錯就是她，她的滿身是沙，小臉上就像被塗上了一層黃色的水墨。沐冷冽壓抑住心裡的情緒，走向她。

「不準備往前走了。」站在她身邊，冷冷地問道。

咦？有人跟她講話，是…是洌。慕苡芷猛地抬起頭來，沒錯，這個冷漠的冰冷樣除了他還會有誰，只是，他怎麼好像不高興一樣呢？難道他不高興找到我了嗎？看他的樣子就是出來找人的。

「洌，我…」

「走吧。」沐冷冽依舊不看她，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他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動作粗暴沒有絲毫的溫柔，就像把一把柴扛在身上一樣。

「洌，洌…」她上半身垂在他的背上，他還是不理她，她一直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他也不理。看他的樣子好像還不沒注意到她已經拆了紗布，眼睛也復明了。

許是找到了心心念念牽挂著的人，心裡又暗自涌動著一股情緒，這回在沙地上行走起來也快多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便回到了營地。

「啊，到了，洌這是你指揮…啊，好痛。」話未說完，沐冷冽將她一把按在大腿上，隨手拿起一本厚厚的書，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她的屁股上，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有，軍帳外的士兵都聽到了這啪啪啪的聲音和一個女人尖叫著喊痛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看見洌王背了個女人回來已經讓他們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上回當地的官員送了幾個傾國傾城的天仙美人過來，洌王瞧也不瞧一眼，可是卻將一個臉蛋髒兮兮的女人背在身上，現在又突然打起人來了。這一點也不像平日冷漠少言的他。

「洌，你幹嘛打我…挺…停停…痛。」慕苡芷不明白他為什麼一見面就要打她，而且是毫不留情的痛打。

「嗚嗚嗚…好痛哦。」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沐冷冽才停了下來，把書扔在書桌上，掰過她的身子，她已是淚流滿面。

「芷兒？…」

「嗚嗚嗚，你是壞人，亂打我！」慕苡芷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窩在他懷裡大聲哭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安慰著她，不經為剛才過重的力道感到內疚。他只是太生氣了，他多麼擔心她會出事，但她還是不把自己的身體和安全當一回事。「誰叫你這麼不聽話呢，居然任性地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人家眼睛好了，想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嘛！」她委屈地用袖子擦著眼淚，她千里迢迢、千辛萬苦地叢京城跑到這裡來，可是他卻一見面就對她冷漠，還動手打她。

捧起她的臉，她水汪汪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看著他。

有了，她的眼睛里終於有了他。

他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冷峻的外表以及僵硬的臉部表情，下巴還長了鬍子茬，看來是打仗太辛苦了。

「洌，好久不見了。」她深深的看著他，說道。

「芷兒，好久不見。」他是真的好久不見她，自從到了邊疆，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她了。

「洌，洌，洌…」她一聲接一聲的喊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好久不見了，五六年沒看見過他了。

沐冷冽拿起毛巾，細心地幫她擦拭臉上的黃沙，「你看看，弄得像個小臟貓。」白色的毛巾變成了黃色。

「你也是啊，你看看，你頭髮裡面好多沙呢。」被他抱在懷裡，坐在他的身上，她替他撿去發間的沙粒。

此時軍帳外騷動起來，沐冷冽將慕苡芷放在一旁，警覺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

「有情況。」

說話間一個將軍跌跌撞撞走進帳內，一根箭刺在肩上，「洌王…」

「他們突襲？」

「回…回王爺，他們趁著剛才風沙大作的時候燒我們的糧草，好在洌王英明，早已料到這一步，所以並沒有多大損失，只是有幾個將士受了點傷。」

「看來我得速戰速決了。傳令下去，三軍將士集合，攻打敵營。」

「是。」

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嚴肅的模樣，慕苡芷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芷兒…」

「對不起。」

「怎麼了？」怎麼說起這個來了。

「我不應該任性地從京城跑到這裡來的，給你添麻煩了。」低下頭，她愧疚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沐冷冽笑了笑，摸摸她低垂的頭，「是，你是不應該來，眼睛剛剛好，應該在家裡好好休息，不過，其實你來了也有很大作用的。」

作用？她看起來就像是會拖後腿的，怎麼還能起作用呢？

「好了，現在幫我脫了這身衣服，把戰袍換上吧。」沐冷冽不再理會她的腦袋裡在亂想些什麼。

「哦。」依言幫他解開外衣，再仔細將袍子給他換上，看著慕苡芷還不太熟練的幫男人穿衣服的樣子，他的心裡湧起一股熱熱的暖流，這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妻子替遠行奔赴戰場的丈夫打點行裝吧。嗯，這樣也不錯啊，讓她做他的小妻子，每天享受被她服侍一下的感覺。

「好了，芷兒，趕了那麼久的路，一定很累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會命人在帳外候著，不要害怕，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沐冷冽將她安頓好躺在床上，拿起銀槍，準備出戰。

慕苡芷看著他偉岸的背，心裡一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抱住他的後背，臉緊緊地貼住，手環在他的腰上。沐冷冽怔了怔，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她，用堅定的眼神告訴她，不用擔心。

「你要好好的。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沐冷冽掀開帳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