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不起，顧爺爺
白清瑜眼裡的光彷彿是無聲的質問。
顧業晟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在維護沈俊彥！
她愛沈俊彥，愛到連說謊騙一騙他都不肯！
這個念頭，徹底讓顧業晟冷靜下來。
他不做強迫女人的事。
顧業晟從她身上離開，一瞬間便恢復成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
他隨手理好了自己身上有些褶皺的西裝。
居高臨下道：「希望你記住，今天你是來做什麼的。過了今天以後，你和我，半分關係都沒有，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橋歸橋，路歸路……」白清瑜低聲跟著念了一遍。
顧業晟不再看她，大步離開車庫。
白清瑜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低著頭重新出現在顧家別墅門口。
兩人在車庫裡的一番糾纏，白清瑜雖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卻忘了裸露在衣服外的部分。
她脖頸與鎖骨上若隱若現的紅痕，讓門外的賓客紛紛詫異不屑。
「你們快看！那女人脖子上！」
「天哪，今天可是顧老爺子下葬的日子，她怎麼敢做出這種事！」
「這有什麼奇怪的？她主動投懷送抱不就是想讓顧總放過她嗎？可你們剛才看到了吧？顧總跟她進了車庫，可是先出來的。說明顧總根本就是已經看穿了這女人的伎倆！」
「哎！顧總到底是個男人，一時把持不住也是能理解的。只是這個白清瑜實在太放蕩，她這樣刻意引誘，分明是想在這麼多媒體面前拉顧總下水，讓顧總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真噁心！」
「就是！太噁心了！」
「真不要臉！」
「……」
白清瑜一驚，才恍然發生了什麼事。她下意識便伸出手去捂自己的脖子。
又哪裡能捂得住全部？
白清瑜閉了閉眼，放下了手。
剛才發生的事，她自己問心無愧。管不了別人怎麼說。
白清瑜邁開腳步就要踏進大門。
這時，徐坤忽然出現將她攔下。
卻見他手上捧著一套黑色上衣，「請白小姐換上衣服。」
白清瑜一怔，她伸手翻了翻，卻發現這件衣服是有立領的，如果能豎起來就能遮住她脖頸上的痕迹。
白清瑜憤怒了。
這算什麼！他又想幹什麼？
打一棒槌再給一顆甜棗嗎？
他剛才高高在上的絕情模樣還未從她腦海里散去，這才過了多長時間？
幾分鐘都不到吧。
他又想幹什麼？
也許是看出了白清瑜此時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徐坤想了想又補充道：「boss是怕您等會在靈前因為脖頸上的痕迹驚擾了老爺子的英靈，白小姐，不必想太多。」
白清瑜眼裡閃過自嘲，伸手將衣服拿起來徑直套在了身上。
見白清瑜面上猶有不平之色。
徐坤實在忍不住了，他定神看著白清瑜，低聲道：「白小姐，你是當真不知道，還是你打算故意羞辱boss？您身上穿得這套衣服看起來普通，實際上卻是義大利進口的高級面料。而只有沈家才跟義大利那邊有生意上的往來。」
徐坤抬手指了指白清瑜的袖口：「看這裡，用了極細的黑色絲線綉出的彼岸花。這份手藝就不是普通的綉工能做出來的。」
「還有這裡，衣領處也做了設計。仔細看，是不是還多了一層銀色的反光。裡面摻雜了銀線。」
白清瑜的聲音平靜而又麻木：「哦？因為我穿了沈家的衣服，我就是在羞辱他了？」
徐坤只覺白清瑜倔強起來是真倔強，他嘆了口氣，將聲音再次壓低：「您身上穿的衣服跟沈俊彥身上穿的，是同款不同式。boss為什麼會忽然生氣？不僅僅是因為……」
徐坤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滿含威嚴的聲音便橫插進來。
「你的話太多了。」
白清瑜心頭一顫。
是顧業晟。
徐坤趕緊退開，「boss,我這就去忙了。」
顧業晟緊緊盯著白清瑜，眼裡閃過漫不經心的光。
「你想穿什麼，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只是老爺子的靈前，我希望你，能莊重一些。身上那些花花葉葉的就不要穿出來招搖了。」
白清瑜……無話可說。
「我可以進去了嗎？」白清瑜平靜道。
顧業晟眼裡閃過一絲漠然。
他身後出來兩個保鏢，對著白清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白清瑜將衣領收好，擋住了脖頸上的痕迹，低著頭跟著保鏢走向靈堂。
顧業晟看著白清瑜瘦弱的背影，眼中情緒翻湧。
就在這個時候，徐坤走了過來低聲問道：「boss，媒體看到白小姐進去了，他們讓我來問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顧業晟收回視線，冷聲道：「照原計劃進行。」
白清瑜在兩個保鏢的帶領下走進靈堂。
顧老爺子早已經火化，被封在骨灰盒裡。
在骨灰盒前，擺著一張顧老爺子生前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顧老爺子慈祥的笑容一如既往，就像個尋常的老人家一般。
沒有人能想到，原來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在怎樣的困境里為顧家打下這片基業。
白清瑜腦海里滿是最後一次見到顧老爺子的場景。
那是婚禮前一晚，顧老爺子對她說，日後要她多多包容體諒顧業晟。
顧業晟的性子比一般人要冷。可是他唯獨對她是不一樣的。
言猶在耳，顧老爺子人已經去了。
白清瑜緩緩跪下。
身後媒體一窩蜂湧進來。
因為懼怕顧家的權勢，沒有人敢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敢率先舉起攝像機拍攝。
白清瑜有很多話想跟顧老爺子說，她想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說出來。
可是這裡在座的每一個人，會有人相信嗎？
他們想聽的不是真相，而是她如何的下賤，如何的不要，如何的勾引沈清彥吧！
白清瑜朝著靈前磕下去三個響頭，「對不起。」
對不起，顧爺爺，我辜負了你的期望，再不能好好照顧他了。
也對不起，那天我的離開害您那樣傷心，不知您臨去前是不是有些怨我？
對不起，媽媽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一定要救她。
媒體和在兩邊觀禮的賓客等了半天就等來白清瑜一句對不起。
之後她就沒了下文。登時就有人沉不住氣嚷嚷道：「就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這是耍我們還是耍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