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自由（八）

洗了澡又換上新發明的尿不濕，被餵了一瓶奶的寶寶又是一個香香的寶寶了。

奧莉薇亞仰躺在爸爸的懷裡，小胖腿胡亂的蹬著，看起來就活力滿滿。

吃飽喝足又被照顧得很好，這會兒這個小的倒願意去找她的巴恩斯叔叔玩一會兒。

誰會去責怪小小的寶寶太過貪心呢？貪心的奧莉薇亞仰躺在史蒂夫的懷裡，然後沖著霍華德和巴恩斯一人伸出了一隻小手。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從善如流地走到了史蒂夫身邊，一人伸出一根手指，任由寶寶抓握住他們的指尖。

說奧莉薇亞兩歲其實還有些勉強，她滿打滿算其實不過是個20個月大的寶寶。

20個月的小孩子最喜歡抓握東西。此刻奧莉薇亞最喜歡的三個人圍繞在身邊，就是玩著她已經玩了很多遍的抓握遊戲，也無端讓孩子生出了許多的快樂。

這麼一點兒親昵就能讓奧莉薇亞開心，這麼看來，她也不算是很貪心。

雖然知道奧莉薇亞這麼小可能什麼都不懂，但是史蒂夫還是好聲好氣的和懷裡的這個小小的女兒商量了一陣。一直到對方「嗯嗯」的點頭，他才將懷裡這小小的一團交給了巴恩斯，轉而自己起身去廚房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業。

到底已經帶了好幾個月孩子，如果只是泡一點點奶的話還不至於讓史蒂夫弄得滿臉都是麵粉。而方才他給霍華德開門的時候臉上分別還有麵粉蹭過的痕迹，所以想也知道史蒂夫並不是單單給這小的做吃的。

戰爭的陰霾已經漸漸散去，他和巴恩斯雖然依舊在戰鬥，但是到底已經遠離了戰場的硝煙。

兩個男人雖然是軍人，但是也不能始終靠著軍用罐頭和壓縮餅乾果腹，所以在艱難帶大奧莉薇亞的同時，史蒂夫少不得要分出一些心思來餵飽自己和自己的兄弟。

最近他正在嘗試做烤麵包，然而他很快就發現做烤麵包並沒有比他徒手拆卸木倉I支彈藥要簡單到哪去。

面和水的重量已經精準到了毫克，可是卻最終只能得到濕乎乎還黏手的一團。好幾次史蒂夫都被手上粘膩而奇怪的觸感弄得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這個從不輕言放棄的美國大兵卻一次又一次的向不成型的麵皮發起了挑戰。

最終還是史蒂夫偶然幫助提重物的老婦人解救了他。那位老夫人在聽了史蒂夫關於做麵包的小苦惱之後，甚至有些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笑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這個神態無辜的年輕人：「那為什麼你不往裡加些黃油呢？做麵包不加黃油，黏手不說，口感總是很奇怪的呀。」

如果史蒂夫會一點中文，他大概就能知道，此刻他的狀態用一個成語形容簡直是最貼切不過——茅塞頓開。

知道了自己之前慘烈的失敗是因為理論上的嚴重缺失，史蒂夫這次重整旗鼓，打算按照那位老婆婆給的方子再好好的嘗試一下。

雖然中途被霍華德和他的小發明打斷，不過史蒂夫在安頓好了小小的寶寶之後又重新挽了挽袖子，往廚房走去。

一邊走，他還一邊邀請霍華德：「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嘗一嘗我做的麵包。」

霍華德並不知道史蒂夫之前的那麼多的失敗經歷，這會兒他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於是就決定在史蒂夫這裡蹭上一頓。

之前只吃過史蒂夫煮的義大利面，霍華德對史蒂夫的廚藝也算是有所了解。他需要承認的是，那一盤義大利面番茄醬有些放得過多了，味道有些重，不過倒也不是不能吃。

如果此刻這位天才的斯塔克先生看一眼身邊巴恩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大概就會果斷的選擇腳底抹油，或者乾脆大手一揮，給史蒂夫送上一大堆讓他那超過常人4倍的食量也消化不了的麵包了事。

只不過，到底是「有錢難買早知道」。

還不知道自己的牙齒即將面對怎樣殘酷的命運，這會兒霍華德的目光已經被巴斯懷裡躺著的寶寶吸引。

如果說史蒂夫這個道德標杆是因為親切和獨特的個人魅力而讓人樂於親近，那麼巴恩斯和霍華德就純屬是義氣相投了。

從巷底爬起來的天才發明家與布魯克林小王子之間總是有著莫名的默契。

霍華德當然願意和史蒂夫一起照顧奧莉薇亞，不過他也很樂意偶爾閑暇時候與巴恩斯勾肩搭背的在紐約找一個小酒吧，和漂亮的姑娘聊上兩句，甚至度過一個歡樂的夜晚。

史蒂夫剛轉身走進廚房，巴恩斯抱著奧莉薇亞的動作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來他好好的用最標準不過的姿勢抱著奧莉薇亞，不過一旦脫離了老父親的視線，這位心理年齡還不太成熟的叔叔就迅速的用自己的方式開始和懷裡的這個小寶貝玩耍。

巴恩斯還記得自己剛見到奧莉薇亞的時候，小姑娘只是他兩隻手合攏就能照住的一小團。而如今這小的就像是她爸爸手裡發起來的麵糰一樣，肉眼可見的大了許多。只不過和同齡人的孩子相比，奧莉薇亞還是很小。

巴恩斯伸出一隻手去，比劃了兩匝的距離，就將奧莉薇亞從頭量到了腳。

士兵的手很大，然而兩歲的寶寶才只有他長開中指和拇指的兩下那麼大，也實在是有些太誇張了一些。

寬厚的手掌一手托住了嬰兒軟軟的脖頸，另一手托住了奧莉薇亞的小屁股，巴拉斯的手肘撐在了膝蓋上，手臂以一定的幅度擺動了起來。

巴恩斯手臂一上一下，這樣的動作讓霍華德不由得覺得有幾分眼熟。

他定定的看了一陣，恍然之間有了些許明悟——這哪裡是在抱孩子，分明就是在……舉啞鈴。

「我發誓，在奧莉薇亞長大之後一定要把你把她當啞鈴這件事告訴她。」小鬍子的富豪雙手環胸，一張嘴就是對巴恩斯的威脅。

巴恩斯舉啞鈴的動作忽然一停，他眯起眼來，危險地看了看霍華德。

雖然霍華德和巴恩斯一直把彼此當成是好兄弟，但是在「競爭奧莉薇亞心目中最好的叔叔」這件事情上，這兩個人始終在暗暗較勁兒，誰也不肯服誰。

只是說會兒話的功夫，兩個人就忽然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彼此開始氣鼓鼓地瞪視著對方。

小小的幼兒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兄弟情，就是需要彼此打打鬧鬧，而且越打越親的。

理解不了這麼複雜的感情，小小的孩子心裡只是充滿了許多擔憂。她不理解方才明明是好好的倆人這一會兒怎麼就劍拔弩張了。

看著一言不發的巴恩斯，又看看吹鬍子瞪眼睛的霍華德，被夾在中間的奧莉薇亞忽然就覺得有些怕。

她不安的哼哼兩聲。

這小小的「嗯嗯」被兩個沉浸在自己臆想出來的修羅場中的男人忽略了之後，奧莉薇亞一顆小小的心頓時又生出了許多種不安來。

方才還是一個笑起來就甜得人內心酥軟的寶寶，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要哭哭的寶寶了。

也得虧是這小的如今還走不利索，不然奧莉薇亞非得一個軲轆的爬起身來擋在兩個大人中間，大聲的讓他們不要吵架，或者是呼喚自己的爸爸，讓他過來阻止這兩個忽然變凶的叔叔。

霍華德一低頭就看見了寶寶一張皺在了一起的小臉。他頓時也顧不上和巴恩斯鬥嘴了，連忙從巴恩斯的懷裡奪過了奧莉薇亞。

只不過剛才他用來哄奧莉薇亞的招數這會兒彷彿已經失了效，小姑娘小嘴一撇，雖然沒有立刻不給面子的哭出聲來，可是也不肯看霍華德，只瞪著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看著廚房的方向。

這是要找爸爸的意思了。

霍華德抱著奧莉薇亞往廚房走幾步，可是在一看到那個忙碌著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深深地陷在了麵糰里的雙手之後，霍華德倒吸了一口涼氣，絕對不肯把他的奧莉寶寶交給一個手上粘滿了濕麵糰的男人。

忽然靈機一動，霍華德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用錫紙包好的長條物體。機械師的靈活手指這會兒就顯現出了好處來，他一手抱著奧莉薇亞，另一手隨意地動了動，很快就將這長條的錫紙剝開。

把這小小的一條往奧莉薇亞嘴邊湊了湊，想了想，霍華德又拿了回來，手指一折將它一分為二。

奧莉薇亞不知道霍華德遞給她的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本能的信任眼前的人，又抵抗不住嬰兒看到什麼都想往嘴裡塞的本能，所以在霍華德將這一小條遞到她嘴邊的時候，奧莉薇亞本能地張大了嘴巴。

甜甜的奶味瞬間在口腔之中擴散開來，與之交相輝映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醇厚感覺。絲滑的口感和介於苦與甜之間的味道，帶給20個月的寶寶全然不同的體驗，瞬間就讓奧莉薇亞忘記了哭泣。

「哦豁！你給奧莉喂巧克力，你完了！」

霍華德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便聽見巴恩斯的聲音在他身後懶洋洋的響起，竟是帶著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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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

霍華德：我不喜歡孩子。

托尼【冷笑】：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