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容年小臉呆了呆,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麼乾脆且堅決。
「要不,要不你再想想?」他心裡還存著一點點期待,再次問道。
說不準,陸靳言剛才只是回答太快了,所以才會那樣說。
可是……
他的重新發問,在陸靳言看來,就是在考驗。
於是,沒有任何遲疑,陸靳言再次回答:「我真的不喜歡養魚。」
容年:「哦。」
那行吧,不養就不養,我有哥哥養。
「陸靳言,我要去找居居了,再見。」容年悶聲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心裡難受的厲害,現在不太想看到陸靳言的臉了。
被掛斷電話的陸靳言,眉頭皺起,覺著容年最後那兩句話,怎麼聽上去感覺不太高興。
他攥著手機,開始在腦海里復盤剛才跟容年的所有對話。
片刻后,復盤完畢。
陸靳言不解:「我應該沒說錯什麼話。」
所以,年年為什麼不高興?
另一邊。
容年從游泳池邊離開,帶著有點沮喪的心情,去找了居子逸。
居子逸正在房裡,趴在談夏身邊的桌子上,手裡捏了支筆,像在寫作業。
容年的書包也被放在了桌上。
「居居,你在幹什麼?」他走進去,也坐了下來。
居子逸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我在看你給我帶的這些。對了,管家說你去游泳池那邊了,還不讓人跟著,你去那兒幹什麼?」
「突然想去游會兒泳。」容年隨意的坐下來,然後,拿起其中一本資料抵給他:「先看這個。」
居子逸接過來。
容年偏過頭,目光落在談夏身上,對方這會兒睡著了,長長睫毛在窗邊夕陽的投影下,落下一小片暗痕。
他身上穿了件家居的白色休閑T,看款式還是居子逸最喜歡的那家牌子出的新品。
「居居。」
想到居子逸跟談夏都相處好幾天了,容年猶豫問道:「你,你有沒有發現談夏跟你想象的,有點出入啊?」
比如,性別方面。
居子逸一下就聽出了他在問什麼,剛才還沒什麼異常的臉上,忽然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
「年年。」他心酸哽咽。
哽咽,哽咽,還是哽咽。
容年被他哽咽的從一開始為他著急到被他惹的煩躁,最後忍無可忍,氣道:「你別總叫我名字,你倒是說啊!」
有沒有發現談夏是男的啊!
居子逸揉著眼睛,終於不哽咽了,而是拖著哭腔道:「是有出入,還不是一點出入,是很大的出入。」
容年定定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談夏,他不是姐姐,他是男孩子。」
居子逸說著,險些哭出豬叫。
容年卻在聽到這話后,猛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傻孩子終於自己發現了,不然能把讓人都給急死了,
畢竟,知道真相又不能說,真的憋得很辛苦。
居子逸哭還不敢哭,伸手捂著嘴,像是怕吵醒談夏。
容年見狀,更不解了:「你都知道他是男孩子了,為什麼還這麼慫啊?」
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犯慫,容年還可以勉強理解。
但現在談夏變成了男孩子,按理說……
「居居。」容年一驚:「談夏變成男孩子了,你還喜歡他啊?」
居子逸一懵。
旋即,他使勁兒搖頭,並且豎著手指頭髮誓道:「我是直男!我只喜歡女孩子的。」
容年也覺得好好的朋友,不可能說彎就彎,於是,點點頭,信了。
「既然你是直男,又不喜歡他。那為什麼還讓他住在家裡?」
而且還給買衣服,還陪了好幾天,在他睡覺時話都不敢多說。
居子逸把臉埋在學習資料里,悲戚道:「畢竟喜歡了那麼久,現在他這樣,我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年年,談夏他很可憐的。」
居子逸壓低了聲音,跟容年說著談夏的身世。
打小親媽就死了,死因還是跟小談夏有關。
他親爹,原本還是個正常爹。可在老婆死了后,接受不了那個打擊,從此就渾渾噩噩,而且,還極度看小談夏不順眼,對他動輒打罵,說是他害死了他媽。
那老爹不工作,整天喝酒賭博,談夏初中都沒有讀完,就不得不去打工,還親爹的賭債……
「總之,我不能不管他。」
剛才居子逸說起自己認錯性別,暗戀錯付,都還沒有哭。這會兒講起談夏的事兒,眼淚倒是憋不住了。
他抬手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要是再讓他一個人回去,他肯定會死掉的。」
身上還有病,家裡又是個地獄。
表面弔兒郎當可其實比誰都心軟的居子逸,干不出把人丟出去不管的事兒。
容年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不知怎的,他覺得,他這個好朋友跟這個談夏,怕是沒那麼簡單。
「算了,怎麼處理他是你的事,我不干預。」
容年語氣認真道:「可是有一點,你一定要保證,這個談夏他不會帶來危險給你。」
身處於泥沼中的人,容年不相信他會有多良善。
如果……如果把那些麻煩帶過來,讓居子逸受到牽連。
容年心道,那他就要去找容遲收拾這個談夏。
「放心好了,談夏不會給我惹麻煩的。」
居子逸語氣故作輕鬆道:「我跟他當不成戀人,但是也可以當兄弟啊。」
容年嘆氣。
戀人變兄弟,聽上去就好悲傷。
在居子逸家裡待了好一會兒,容年對著那些整理的學習資料,大致的跟他講了一遍知識點,然後——
就沒管了。
「居居,老師說了,你明天必須要到學校。」
吃過晚飯,容年一邊等著哥哥來接自己,一邊坐在沙發上跟他聊天。
居子逸有些為難,可看容年都找上門了,也只能答應。
「好吧,我明天去學校。」
約定好了明天學校見,容年這才滿意。
不多時。
容遲開車過來接人,居子逸送他出了門,看著他被車接走,這才又回到屋裡。
「談夏,你醒啦。」
他推開卧室門,就看到原本正在休息的談夏,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眼睛往外看著。
那個方向,似乎正好能看到大門口。
談夏看的出神,他叫了兩遍,對方才回頭。
在這裡被精心養了幾天,談夏臉色明顯比初見那會兒要好得多。
「你在看什麼?」居子逸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談夏淡聲道:「剛才你朋友來過了?」
「對,就是年年。他哥剛把他接走。」
居子逸跟他解釋完,還多說了兩句:「年年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人特別好,就是不愛交際,平時是個十級社恐。」
談夏「嗯」了聲,又問:「我看來接他的那人挺眼熟,他哥哥很有名么?」
「他哥是容遲啊,容氏集團的那個容。」
談夏眼底暗了暗:「這樣說,他身份還挺貴重。」
居子逸點點頭:「容家很護犢子的,年年在家裡很受寵。尤其是容遲,一直把年年當眼珠子,誰敢戳一下,基本都是要完蛋。」
談夏笑笑,不置可否:「說著這麼疼他,可當年人遭罪的時候,也沒見有人來救。」
「你說什麼?」
他那句話說的輕,居子逸沒聽清。
「沒什麼。就是有點餓了,現在腦袋有點暈。」
一聽他說餓的頭暈,居子逸瞬間就忘了細究他前一句話,緊張的去扶住他胳膊:「我帶你去餐廳吃飯,王媽單獨給你做的,我剛才就聞到香味了。」
「好。」
兩個人一塊兒去了餐廳,而此刻,坐在車上的容年,抱著哥哥遞來的抱枕,還是不吭聲。
「年年,我今天去城西那個甜品鋪,給你帶了不少吃的,你要不要吃點兒?」
容遲攥著方向盤,眼角餘光一直在注意著寶貝弟弟的動靜。
從昨晚上到現在,年年都沒怎麼理他,這會兒……
該好了吧?
容年歪著腦袋,看了眼哥哥。昨天晚上被哥哥說眼瞎的事兒,終於打算揭篇兒。
「哥哥。」他下巴抵著抱枕,軟軟叫道。
容遲聽到這聲哥,幾乎是瞬間就心花怒放起來。
「哥在呢。」容遲壓著心頭重新被弟弟搭理的狂喜,矜持應道。
容年想著自己下午又發燙的魚尾巴,總覺得自己可能要補一下人魚進入生理期的詳細知識點。
不然,他根本摸不準什麼時候會再出反應。
「我想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這種生理問題,容年心想,哥哥比自己大了好幾歲,肯定是條過來魚,能夠給他科普一下。
「嗯,你問吧。」容遲難得被弟弟用這種認真的,似乎要探討學術問題的眼神來問問題,心裡還有點緊張。
畢竟,他當年在學校里雖然成績好,可起比起這個小學神弟弟,還是……
還是很沒有可比性。
「我想問你,關於我們人魚的問題。」容年給了個預告。
容遲聽見不是學術方面的,頓時鬆了口氣,放鬆下來。
「人魚方面的啊,那你問吧,這個我應該都能給你解答。」容遲挺有自信的說道。
容年聞言,開心的點點頭,並且先送上了句誇誇:「我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
誇完,開始步入正題。
「哥哥,你當年的生理期,是怎麼過來的啊?」
容年眼也不眨的盯著他,充滿了求知慾。
容遲:「……」
容遲攥著方向盤的時候,陡然一僵,腦海里不知道浮現出了什麼,整張臉都冷的可怕。
「砰——」
一聲巨響,車子失控撞上路邊花壇。
容年的小臉,啪嘰被甩到玻璃上。
嗚。
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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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含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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