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房間的燈光亮了一夜。
容年那雙漂亮的眼睛,浸著淚,濕漉漉的招人疼。
剛開始他雖然難受,可小嗓音里拖著哭腔,還能努力的跟陸靳言科普著自己學來的東西。
那些學習資料里,這種事要都很溫柔。
不然,他會很疼的。
陸靳言聞言,果真又溫柔了幾分。
容年攀著他的肩膀,仰著小臉,尋求安慰似的親親他。
陸靳言這一夜,只覺得如同在夢境里。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的少年,那張小臉上才有些饜足。
「年年。」
陸靳言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他低頭親了親懷裡小傢伙的額頭,輕聲道:「我帶你去清理清理。」
清理?
容年暈乎乎的小腦袋裡,捕捉到這兩個字,頓時半睜開還掛著淚的眼睛,拒絕道:「不要。」
他把臉貼在陸靳言的胸膛,奶貓似的蹭了蹭:「不要清理。我好睏,要你抱著我睡。」
他是小人魚,體質特殊,壓根用不著清理,因此,這會兒他只想讓陸靳言抱著他,好好睡下。
容年黏人黏的厲害,陸靳言只要稍微強硬一點兒,說要把他抱去浴室,他就掉眼淚掉的厲害。
陸靳言第一次吃到他,心緒本就不平,因此也就縱著他。
他要睡,就抱著睡。
次日。
陸靳言睜開眼,他剛清醒的那一瞬,昨夜裡的記憶都如潮水般湧來。
那些荒唐的,縱情的,讓人沉溺的記憶,像是夢一樣。
他足足愣了有好幾秒,才低下頭——
目光恰好跟懷裡小少年的眼神撞上,夢,變成了現實。
容年自從求偶期以來,第一次得到滿足,這會兒身心都安定了下來。
理智也徹底回籠。
他仰著奶乖小臉,眼神乾淨如雨後湖泊。在看了陸靳言片刻后,忽然掙扎著爬了起來。
被子從他的肩頭滑落,陸靳言猝不及防的看見他原本白玉般的身子,此刻都遍布了糟糕的痕迹。
「昨天夜裡,謝謝您,您辛苦了。」
清醒過來的容年,又恢復了禮貌的小模樣。
他渾身其實還都有些酸痛,尤其沒有清理過的地方,更加難受。
可饒是這樣,他卻還是在軟軟的朝著眼前的人道謝,且眼神里透著滿滿的真誠。
陸靳言對上這樣的眼神,莫名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
讓人家小孩吃干抹凈,還折騰成那樣,結果到頭來,反過來還讓小孩給自己道謝……
這要是讓那個出了名的弟控容遲知道了,怕是要當場拿刀捅死自己。
「不用謝。」陸靳言錯開了目光,清清嗓子:「我抱你去洗個澡吧。」
容年原本是不想麻煩他的。
他覺著,自己昨天夜裡纏了對方一夜,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可是,可是身上黏糊糊的,確實又不好受,他雙腿還在發軟,自己過去洗澡,並不太方便。
正糾結著,陸靳言見他沒出聲,已經當他是默認。於是,直接掀開被子,把他從床上抱了下來。
洗過澡之後,容年收拾完自己,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他抱著帶過來的小魚乾抱枕,這個抱枕他昨夜裡在陸靳言懷裡睡得迷迷糊糊時,也下意識的去找過。
這是他睡覺的小毛病,必須要抱著小魚乾的抱枕,這樣睡的才安心。
「我要走了。」
容年把抱枕塞到小書包里,然後背到身上,對陸靳言說道。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他要是再不回去,爺爺估計要去居居那裡找人了。
陸靳言看他站在門口,兩條腿似乎還有些不穩,於是,正準備說送他走。
但沒想到,容年接下來的行為,完全把他看懵了。
攥著書包帶子的容年,站在門口,目光在他臉上看了又看,像在做著什麼決定。
緊接著——
容年像做完了決定,跟他對視兩秒,然後,彎下腰,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一躬。
「昨天夜裡讓您受累了,謝謝您!」
這一躬鞠的,讓陸靳言那張向來清冷的臉上,都破了功,身子也整個僵直。
容年行完大禮,這才覺著心裡妥帖了些。
他沒等陸靳言回話,直接推開門,跑出了別墅。
在離別墅不遠的地方,居子逸的車正停在那裡。
駕駛座上的居子逸,原本正哈欠連天,他是標準的夜貓子,每天的生活都是從中午12點之後才開啟的。
而容年早早的給他打電話,讓他這個點兒來接自己,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酷刑。
「年年,你怎麼在這一片啊?」居子逸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點兒:「我記得這一片,很——」
後面的話還沒說,居子逸暼見容年那張小臉,以及他這副縱過欲的身子,當場就彷彿遭了雷劈似的,被劈到臉都白了。
「年年年年年………」
居子逸嚇到結巴,好不容易才捋直舌頭,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你昨天夜裡去幹嘛了啊?!!!」
容年靠在後座,困困的,說話也含糊:「沒幹嘛。」
「你還騙我!」居子逸車也不開了,直接轉過身子,緊盯著他的小臉,無比痛心:「就你這副樣子,一看就是被人睡了啊。」
「到底是哪個畜生,他膽子怎麼那麼肥,連你都敢睡!」
就不怕被護犢子的容家給上門扒皮嗎?!
容年聽他罵陸靳言是畜生,立馬就不高興了。
「居居,你不許罵人。」容年見被看出來了,也沒在瞞著,他皺著小眉頭,強調道:「是我把別人睡了。」
陸靳言是被他強迫的。
居子逸聽到這話,更崩潰了,他眼睛都氣到通紅:「你個傻子!還你睡別人?就你這小模樣,不是上趕著被人欺負嗎?」
「跟我說,昨夜裡那個人到底是睡?」居子逸逼問道,他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猜測,卻都沒有猜到陸靳言頭上。
原因很簡單,容陸兩家多年不對付,就算昨兒容年去了趟陸氏,居子逸都不相信容年是去找陸靳言睡覺的。
「不告訴你。」容年口風還挺牢,把陸靳言的名字,藏的死死的:「你晚一點把我送回去算了。昨天的事情也不許告訴我家裡人。」
尤其是不能讓他哥哥知道。
容遲本來就看陸靳言不順眼,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會去找陸靳言麻煩。
他都已經主動強迫著陸靳言陪他睡覺了,要是睡完再讓自家哥哥去找陸靳言的麻煩……
容年皺著小臉想,那我真是太壞了。
居子逸怎麼都問不出來名字,急到快哭。
「年年,你是真打算把這事瞞死?」居子逸問道。
容年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點頭。
居子逸癱在車座上,心如死灰:「行,那你要是瞞著的話,就一定一定瞞到底。」
他喃喃道:「我把你從家裡接出來的時候,你還好好的。再把你送回去,你就被野男人睡了。」
「容遲要是知道,他不得弄死我啊。」
想到容遲那個魔頭,居子逸的小心肝兒就直顫。
為了讓容年回去的時候不被發現身上的變化,居子逸就把他拉到家裡,讓他歇了半天,又給他重新換了衣服,將脖子上的痕迹都遮去。
忙活了半天,這才在容家的電話催促中,戰戰兢兢的把人送了回去。
也是容年走運,容遲剛好下午有個拍賣會,所以這會兒不在家。
容年只裝作睏倦的樣子,說是跟居居打遊戲打累了,所以,陪著爺爺還有媽媽說了幾句話,就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卧室。
容年撲到柔軟的床上,腦海里浮現出陸靳言的臉,沒忍住,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陸靳言可真好啊。
容年在心裡想道,他被自己強迫,可還給自己洗澡。
越想,心頭越發的甜。
而此刻,市區最寸土寸金的的酒樓里,正舉行著一場拍賣會。
好巧不巧,陸靳言跟容遲正好撞上。
兩個人目光一對視,容遲冷笑了聲,坐回自己的位置,跟身旁的人說道:「今天拍賣的有一塊兒地,商業價值很大。陸靳言肯定要跟我們搶,記得,絕不能讓他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