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該有的覺悟
哪知蘇瑾瑜話還沒說完,懷裡就鑽進了一個人兒。
「媽,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蘇染將頭埋在蘇瑾瑜胸前,悶悶的說。
「你……」蘇瑾瑜吃了一驚,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揚起,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又垮了下去。但她終究沒捨得推開,只是冷冷的問。「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聽到這話,蘇染的心一陣揪疼,使勁眨了一陣眼睛才把淚水都逼回去。
前世,血肉模糊的蘇瑾瑜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蘇染時。第一句話不是質問責怪,而是問她有沒有受傷……
咽下最後一口氣時都還在跟蘇染道歉,說自己太注重事業性格也強勢,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
獄中那十年,蘇染都沒忘記那一刻蘇瑾瑜的表情。每每想起都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以命贖回。
「媽,我沒有闖禍,以後都不會給你闖禍了。」蘇染緊緊的抱著蘇瑾瑜,生怕一個放鬆就是幻夢一場。弒母的罪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這一刻擁著活生生的人才得以減輕。
「發生什麼事了?小染你……」蘇瑾瑜驚詫於蘇染的轉變,試探性的抱住蘇染后才擔心的開口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母女間劍拔弩張已久,蘇瑾瑜雖然內心很擔心蘇染的狀況,但話語間非常僵硬。
若是以前的蘇染,肯定不會領情。
「沒有呀。媽媽,你看我今天漂亮嗎?」說著,蘇染拎著裙擺在蘇瑾瑜面前轉了一圈。
裙裾蹁躚間,海藻般的栗色秀髮隨之飄揚,蘇染整個人就如同起舞的精靈,不知迷暈了現場多少男人的眼。
蘇瑾瑜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就看見蘇染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她。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蘇瑾瑜真想掐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夢。
「漂亮,真漂亮……」
蘇瑾瑜抬手想摸摸蘇染的臉,又怕她不喜就在半空中滯留了片刻。蘇染見了,連忙拉住蘇瑾瑜的手附在自己臉上,隨後一臉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媽媽,以後我定讓你以我為傲。蘇染在心裡如是想。
見此情景,蘇瑾憐的眼中快速浮現一抹狠色,但很快她就換了一副笑臉,欣慰的看著蘇染說:「小染懂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聞言,蘇染牽著蘇瑾瑜的手迎上蘇瑾憐的視線,笑眯眯的答道。「是啊。我懂事了,小姨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啦,你看你媽媽也高興得傻了。」蘇瑾憐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摸蘇染的頭髮。
蘇染狀似無意的轉身又投入夜寒諶的懷抱,順勢就躲過了蘇瑾憐的手。
如今看到蘇瑾憐母女蘇染就恨得牙痒痒,就更別說被她觸碰。
「以後我會讓媽媽笑口常開的。」蘇染看著蘇瑾瑜,宣誓一般說道。
蘇瑾瑜滿心震撼,雖高興於蘇染的突然轉變,但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雙眼有些發紅。
「吉時已到,阿諶,你領著小染上台完成訂婚儀式吧。」
如果是這般懂事乖巧的蘇染,與夜寒諶訂婚便是天作之合。
「是啊,難道小染這麼配合,阿諶你動作可得快點。」
易峰在旁開了個玩笑,旁人以為他是活躍氣氛。只有蘇染噁心得快吐了,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
恐怕在他易峰眼裡,只有蘇以沫才是他的女兒吧?
渣男賤女,果真一個比一個隱藏得深,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夜寒諶,我們走吧。」
蘇染不想看到易峰那虛偽的嘴臉,也不能太早暴露出自己的敵意,故笑著執起夜寒諶的手。
夜寒諶深深的看了蘇染一眼,薄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又隱去了。只是握住蘇染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此刻這般的蘇染,就算要他這條命,他也甘願奉上。
即使是新一輪的把戲,也希望蘇染能戲耍他久一些。
看著夜寒諶和蘇染轉身走向舞台,蘇以沫攥緊雙拳,用力到指關節泛白。若不是指甲陷進肉里的尖銳痛感一直提醒著她,她真想撲上去將蘇染撕成碎片!
憑什麼蘇染就能正大光明的搶走喜歡的人或東西,而她蘇以沫就要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的心思,拱手相讓?!
是她生來就低蘇染一頭嗎?!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一場訂婚典禮圓滿結束!
蘇染就該在泥潭裡任人嘲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雲端高歌!
蘇染頓時後背發涼,不用想也知道是蘇以沫恨毒了的視線。但那又如何,她愈加靠夜寒諶更近,幾乎將自己半個身子都偎進了他懷裡。
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夜寒諶低頭看了蘇染一眼,隨後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步步走上舞台。
蘇染似有所感,她此刻收斂了所有仇恨。美到張揚的上滿布純粹的笑容,她要所有人知道。與夜寒諶訂婚,她是無比滿足且幸福的!
舞台下議論紛紛皆與他無關,年少綺夢,他終究是牽著這個女孩的手正逐步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蘇染抬頭恰好瞧見了夜寒諶嘴角那抹還未消逝的笑意,被驚艷得瞪圓了一雙眼睛。
趁著沒人看見,她連忙又摟緊幾分,一副生怕別人搶去的模樣。
當司儀說讓夜寒諶給蘇染戴上訂婚戒指的時候,蘇染明顯看到他的手顫抖了一陣。
蘇染的心當即柔軟得一塌糊塗,她伸出左手,中指俏皮的勾了勾,柔聲催促道。「快給我戴上呀。」
夜寒諶眸光微黯,緩緩的將那顆定製鑽戒戴在了蘇染的左手中指上。
台下頓時掌聲雷動,鎂光燈不停閃爍,記錄下這足以讓轟動整個華國的一幕。
蘇染幸福得笑彎了眼,正欲舉起左手宣告占有權時,突然被夜寒諶拉進懷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惡狠狠的吻住了。
表情雖然有點嚇人,但那兩片薄唇意外的柔軟溫熱。
短暫的一吻后,夜寒諶附在蘇染耳邊,聲音低沉暗啞,如陳年的美酒般醉人。
「蘇染,你既甘願和我訂婚,就要有以後再也逃不走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