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公田沃中原,廣修水利鄭白溧

大開公田沃中原,廣修水利鄭白溧

卻說陳堯叟背北血南坐下,起身一拍「鎮山河」,爾後凜然端坐,義正辭嚴宣判道:

「貪官王軒,本姓甲已氏,其父原乃化外胡人,夥同兄弟共七人,假意英雄救美,遂霸王氏家產,后改姓王氏,更篡王氏族權,共殺害王氏家族一百零九條人命,實乃天人共憤!查其為官二十餘年,共貪污朝廷糧款一百餘萬貫,受賄五十萬貫,強搶、拐賣民女查有實據者6人,宋亳陳潁大災,反趁機巧取豪奪百姓田地無數,共值一百萬貫以上!今據《大宋律》及皇上聖旨,判其凌遲處死,誅滅十族,以儆其餘!——」

百姓聞說,無不歡聲雷動。舒殢殩獍緞一門外,鑼鼓齊鳴,鞭炮聲震天價響,潁州官民,莫不載歌載舞,共賀大害得除。

次日午時,王軒及其十族一百餘人被五花大綁押至刑場,劊子手將王軒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每割一刀,王軒就痛苦極了地大聲慘叫……

其餘人等,則被劊子手一刀砍死珂。

王老族長親耳聽著大仇家甲已軒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親眼看著大仇人王軒極度痛苦地慢慢死去。不由心中大快,開心地笑道:「狗官也有今天!——哈哈哈……」正笑著,一口氣沒接上來,往後便倒。

「爺爺——」王老族長的重孫子、侄孫子等七手八腳扶起爺爺,堯叟見狀,又是擴胸,又是人工呼吸,好一陣忙活。

片刻之後,王老族長嘴唇張了張,睜開了眼睛。眾人大喜,卻又見王老族長一陣咳嗽,又背過氣去儷。

眾人又是一陣忙活。

王老族長再次醒來后,有氣無力地對其重孫子招招手,含混不清地說:「譜……族譜……」

重孫子聽得,從包袱中取出幾冊族譜,遞給王老族長。

「此乃甲已氏所篡王氏族譜,錯誤之處,吾已修改好了,你回家后,一定要早點重修族譜……」

「爺爺放心,孫兒記住了。」

「今大仇巳報,吾無憾矣。我要走了……」

「爺爺別走!……」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我族類,鋤而去之!……」王老族長鬆開了抓住族譜的手,腳一蹬,歸天去了。

眾人嚎啕大哭。

送走了王老族長一行人,陳堯叟覺得已完成潁州放糧任務,辦好交接手續,便踏上了回陳州路途。

潁州官民載歌載舞,給他送行。

不數日到達陳州,陳堯叟每日檢查指導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放糧事畢,堯叟返回朝廷,太宗趙光義稱讚說:「堯叟放糧,兩袖清風,真一塵不染也!」

堯叟遜謝說:「皇上過獎了。」

「不過獎,為表彰你的功勞,擢升為度支判官,其餘官職不變。」

「謝皇上!」

「朕用人不當,不僅富饒益州王小波李順叛亂,連中原糧倉也災害頻仍,亂七八糟,真寒實結胸痛欲絕耳!」

「為今之計,在於汲取教訓向前看,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必國泰民安矣。」

「愛卿所言極是,吾當罪己,以平天下!」於是頒布罪己詔。其略曰:朕用人不當,清濁不明,致使百姓之父母官不以親民為政,專務貪暴,擾民為寇。因此,朕自責備,自今而後,永鑒前弊,改弦更張。

此詔一出,群臣咸頌陛下英明。

次日早朝,太宗問群臣道:「有何妙計,使中原糧倉盛況早日再現?」

群臣各獻其計,議論不一。

陳堯叟出班道:「欲現糧倉盛況,必先興修水利,然後才能有所作為。」

太宗道:「愛卿言之有理,然則如何興修?」

堯叟答道:「當先望聞問切,然後才可以對症下藥。」

「朕任命你和梁鼎為欽差大臣,赴中原諸州望聞問切,對症下藥,妙手回春。」太宗道。

「謝皇上!」

於是陳堯叟與梁鼎趕赴中原諸州,行程數萬里,經反覆、詳細調查研究,度支判官陳堯叟、梁鼎回朝上奏摺言:」唐季以來,農政多廢,民率棄本,不務力田,是以家鮮餘糧,地有遺利。臣等每於農畝之業,精求利害之理,必在乎修墾田之制,建用水之法,討論典籍,備窮本末。自漢、魏、晉、唐以來,於陳、許、鄧、潁暨蔡、宿、亳至於壽春,用水利墾田,陳跡具在。望選稽古通方之士,分為諸州長吏,兼管農事,大開公田,以通水利,發江、淮下軍散卒及募民以充役。每千人人給牛一頭,治田五萬畝,雖古制一夫百畝,今且墾其半,俟久而古制可復也。畝約收三斛,歲可得十五萬斛,凡七州之間,置二十屯,歲可得三百萬斛,因而益之,不知其極矣,行之二三年,必可致倉廩充實,省江、淮漕運。其民田之未闢者,官為種植,公田之未墾者,募民墾之,歲登所取,其數如民間主客之例,此又敦本勸農之要道也。傅子曰』命縣於天,人力雖修,苟水旱之不時,則一年之功棄矣。水田之制由人力,人力苟修,則地利可盡也。』且蟲災之害又少於陸,水田既修,其利兼倍,與陸田不侔矣。」

奏摺之後,還附有厚厚一疊水利設計方案,各州均有大量方案。

皇上覽奏深以為然,當即派遣大理寺丞廬江人皇甫選、光祿寺丞南充人何亮馳傳往諸州按視,經度其事。

於是一場」諸州長吏,兼管農事,大開公田,廣修水利,募役屯田」的國家大事開始了。

在陳堯叟、梁鼎的水利設計方案的指導下,這場大事進行得十分順利,三、五年之後,中原糧倉復又盛況空前。

爆竹一聲辭舊歲,紅梅萬朵迎新春。

卻說宋太宗淳化五年(公元994年)過去,新年到了。這年(公元995年),宋太宗趙光義改元為至道元年。

正月,度支判官陳堯叟、梁鼎經多方調查研究,又上《鄭白渠利害》:「按舊史,鄭渠元引涇水,自仲山西抵瓠口,並北山東注洛,三百餘里,溉田四萬頃,畝收一鍾。白渠亦引涇水,起谷口,入櫟陽,注渭水,長二百餘里,溉田四千五百頃。兩渠溉田凡四萬四千五百頃,今所存者不及二千頃,皆近代改修渠堰,浸隳舊防,繇是灌溉之利,絕少於古矣。鄭渠難為興工,今請遣使先詣三白渠行視,復修舊跡。」

趙光義覽奏,下詔大理寺丞皇甫選、光祿寺丞何亮乘傳經度。皇甫選、何亮等人出使還朝,進言道:

周覽鄭渠之制,用功最大。並仲山而東,鑿斷岡阜,首尾三百餘里,連亘山足,岸壁頹壞,堙廢已久。度其制置之始,涇河平淺,直入渠口。暨年代浸遠,涇河陡深,水勢漸下,與渠口相懸,水不能至。峻崖之處,渠岸摧毀,荒廢歲久,實難致力。其三白渠溉涇陽、櫟陽、高陵、雲陽、三原、富平六縣田三千八百五十餘頃,此渠衣食之源也,望令增築堤堰,以固護之。舊設節水斗門一百七十有六,皆壞,請悉繕完。渠口舊有六石門,謂之「洪門」,今亦隤圮,若複議興置,則其功甚大,且欲就近度其岸勢,別開渠口,以通水道。歲令渠官行視,岸之缺薄,水之淤填,即時浚治。嚴豪民盜水之禁。

涇河中舊有石堰,修廣皆百步,捍水雄壯,謂之「將軍翣」,廢壞已久。杜思淵嘗請興修,而功不克就。其後止造木堰,凡用梢樁萬一千三百餘數,歲出於緣渠之民。涉夏水潦,木堰遽壞,漂流散失,至秋,復率民以葺之,數斂重困,無有止息。欲令自今溉田既畢,命水工拆堰木置於岸側,可充二三歲修堰之用。所役緣渠之民,計田出丁,凡調萬三千人。疏渠造堰,各獲其利,固不憚其勞也。選能吏司其事,置暑於涇陽縣側,以時行視,往複甚便。

又言:

鄧、許、陳、潁、蔡、宿、亳七州之地,有公私閑田凡三百五十一處,合二十二萬餘頃,民力不能盡耕。皆漢、魏以來,召信臣、杜詩、杜預、任峻、司馬宣王、鄧艾等立制墾闢之地。內南陽界鑿山開道,疏通河水,散入唐、鄧、襄三州以溉田。又諸處陂塘防埭,大者長三十里至五十里,闊五丈至八丈,高一丈五尺至二丈。其溝渠,大者長五十里至百里,闊三丈至五丈,深一丈至一丈五尺,可行小舟。臣等周行歷覽,若皆增築陂堰,勞費頗甚,欲堤防未壞可興水利者,先耕二萬餘頃,他處漸圖建置。

當時著作佐郎孫冕總監三白渠,詔冕依選等奏行之。后自仲山之南,移治涇陽縣。其七州之田,令選於鄧州募民耕墾,皆免賦入。復令選等舉一人,與鄧州通判同掌其事。選與亮分路按察,未幾而罷。

景德三年,鹽鐵副使林特、度支副使馬景盛陳關中河渠之利,請遣官行鄭、白渠,興修古制。乃詔太常博士尚賓乘傳經度,率丁夫治之。賓言:「鄭渠久廢不可復,今自介公廟回白渠洪口直東南,合舊渠以畎涇河,灌富平、櫟陽、高陵等縣,經久可以不竭。」

工程完畢而水利饒足,百姪獲利數倍。

堯叟聞之,不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口誦民謠道:「田於何所,池陽谷口。鄭國在前,白渠起后。舉函為雲,決渠為雨。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億萬之口。」

是年,宋太宗下旨再遷陳堯叟為工部員外郎,外任轉運使。未知陳堯叟出任何處轉運使,請聽下回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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