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返回過去的能力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

在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候，神情中帶著點郁色的史蒂夫已經做完了任務，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了。

儘管今天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史蒂夫的心情低落又憤慨，但他更多的情緒都還被家裡的三個拇指小人牽挂著——他們有沒有平安到家？路上不會遇到危險了吧，中午吃飯了嗎？會不會餓壞了？周圍都是監視的特工，長谷部他們能摸回家裡嗎？

心裡七上八下的史蒂夫特地拒絕了娜塔莎送他回家，在附近街道就下車了，一路上更是放慢腳步，發揮了他過人的眼力觀察周圍，以防拇指小人們萬一沒法回家，他還得出來再找一趟，被那些特工發現異常。

好在一切幻想出來的危險都沒發生，史蒂夫在開門看到客廳里完好無損的三個拇指小人後，結結實實鬆了口氣。等他反鎖好門走過去，臉上才真切的重新露出了笑容，呼喚一句：「長谷部，山姥切，五虎退。」

「主人！你回來了！」長谷部的藤紫色眼眸猛地亮了，他激動的從別墅里衝出來，手裡的鍋鏟都忘了放下，腰上還笨拙的圍著一件手縫圍裙，一疊聲的關心詢問，「做任務還好嗎？有受傷嗎？剛回來口渴了吧？」

「主、主人回來了。」五虎退小小的驚呼一聲，發揮了他作為短刀的優勢，速度很快的緊跟著從別墅三樓上跳出來，完好無損的翻了個跟頭落地，然後就羞澀的站在原地望著史蒂夫不動了，語氣憧憬而敬仰，「歡、歡迎回來，您辛苦了。」

——少年身後幾隻小白虎也下餃子似的跟著跳了下來，像感應到五虎退的心情一樣歡快在周圍跑動著。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愣了一下，就被兩個同伴落在了後面，他又不是會說什麼的性格，只能默默從別墅里走出來，抬起頭望著史蒂夫。

「嗯，我一切都好，還不渴。」史蒂夫先回答了長谷部和五虎退的問候，又看向彆扭的白被單小人，也不說話，只是溫和耐心的注視著他，好像在無聲的期待什麼。

金髮男人那雙澄澈的純藍色眼睛直直望著山姥切國廣，不知不覺的，山姥切臉上的熱氣升騰起來了，他摁了一下頭頂上的白被單，視線微弱的游移到了一邊，才幹巴巴的說：「……你回來了，主人。」

瞧，他就是這樣一把刀，性格永遠不好，還要主人主動鼓勵著才能說出歡迎回來的話，糟糕透了。這樣的他只配一個人在僻靜角落裡待著。

山姥切國廣自我唾棄著又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嘴裡卻情不自禁憋出一句：「……我去泡茶。」

白被單小人就這麼蹭蹭蹭的跑走了，速度快的簡直不像是打刀。

饒是史蒂夫心情不太好，看到這一幕還是失笑了出來：「山姥切，總是這麼害羞啊。」

「他就是這樣。」長谷部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要是剛才用這種速度出來歡迎主人，他也不至於落在最後面了，那傢伙……明明是主人的初始刀！」

有時候，長谷部都恨不得把他的白被單揪下來，然後站他身後把他往前推。

史蒂夫不追究的同樣搖搖頭，終於能坐下來好好詢問長谷部今天他們是怎麼過的了，天知道史蒂夫做任務的時候有多擔心——因為急著回來，用比平時更狠的力道把那群敵人揍翻了，搞得大家都以為他心情不好。

「今天我們認識了一個蜘蛛人，多虧他的幫忙我們才能平安回來。」長谷部轉身把一張便簽紙推過來，上面是幾行字跡，詳細寫著彼得帕克的性別年齡、電話和家庭住址等信息，「今天不方便，所以他回去了。他想向主人你要一個……簽名。又是一個崇拜主人的人！」

「午飯是蜘蛛人先生請我們吃的三明治，很好吃。」五虎退感激的抿了抿唇，適時補充。

「彼得帕克先生？還是個孩子啊。」史蒂夫接過紙條一怔，眼帘微垂若有所思。一個因為蜘蛛而身體變異的孩子？

他拿出手機，把那串電話號碼輸進去保存，準備打個電話道謝。對方今天幫助了拇指小人們，史蒂夫很感激，但他不覺得一張簽名就足夠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準備約彼得帕克見面談一談。一方面為了感謝對方的照顧，一方面也是史蒂夫對彼得這種突然身體變異的情況上心了。

——七十年過去了，這時代不僅有能飛的鐵罐，變小的刀子精，還有被蜘蛛咬到就能變強的變異人嗎？

反正史蒂夫是看不懂現在的社會了，從他醒過來就時時刻刻在突破三觀極限。

「主人，喝茶。」山姥切國廣已經在遠處桌子上拍著茶杯呼喚史蒂夫了，史蒂夫走過去把茶杯拿過來放到沙發邊的小茶几上，他順手也把山姥切抄在手裡，沒有一絲顫動的放到了地面上，省了拇指小人跑動的工夫。

「主人……？」山姥切國廣敏感的抬起了頭，這次他沒有遲疑了，問出了聲，「你怎麼了？」

史蒂夫的心情確實還糟糕著，他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對拇指小人們講他今天在外面做任務發生的事，乾脆笑了笑：「喝茶吧。」

「主人心情不好嗎？」長谷部的眉頭也皺起來了，擔憂的望著史蒂夫，犀利的一口道破，「又在想以前了嗎？」

「好吧，有一部分原因。」史蒂夫不得不承認。

今天為了還神盾局的人情，他跟著去做任務，發覺不管怎麼努力適應，其實他和大家還是格格不入的。那些航空母艦，那些運用到軍事上的高科技武器，還有那些觀念。

七十年的時光終究不可磨滅，史蒂夫說服不了局長尼克弗瑞，但他覺得一些做法是錯誤的。對方太激進了，按照那個計劃，世界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亂子。最後他們倆誰都說服不了誰，鬧得不歡而散。

可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史蒂夫不想摻和，又不能不摻和，讓人頭大。所以今天的每一點見聞都讓史蒂夫越發懷念以前。

「……聽起來好複雜。」五虎退聽著快暈了。

長谷部倒是費力的認真聽著，努力想理解主人的想法。他斟酌著話語，終於徹底下定了決心。很是猶豫的說：「其實，如果主人真的很想過去的話，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這句話一出，史蒂夫瞬間精神一振，疑惑又不解：「長谷部？」

「五虎退也有感覺吧？」長谷部看向身邊的白髮少年，五虎退遲疑了一下，最終怯生生的點頭，山姥切眉頭微皺：「你是說……我們的能力？長谷部。」

山姥切最後一句話很少有的帶上了認真的警告意味，他抬起頭盯著長谷部，確認同伴的決心。真的要把那個說出來嗎？

他們刀劍付喪神的誕生只是為了保護主人的安全。他們隨身攜帶著本體刀，擁有用刀作戰的能力，但是……理論上來說，他們能帶主人隨機前往過去任何一段時間線。

這個能力太禁忌了，且拇指小人們是唯一跨越世界而來、誕生在這個世界中的一群刀劍付喪神。世界都不同了，他們完全不清楚這個能力用出來后具體會變成什麼樣。

禁忌之術，所以被拇指小人們不約而同的下意識遺忘。

史蒂夫都怔愣了，他沒想到他還有回到過去的機會，連那雙藍眼睛都明亮璀璨了起來：「我真的可以回去？能回去多久時間？」

「主、主人，這是隨機的。」五虎退很委婉的說，表情歉意，「最多……也只能停留一段時間，不能常、常待。」

「而且不知道是隨機美國歷史，還是日本歷史、或者全世界歷史、異世界歷史。所以有很少很少的希望才能……回到您想要的正確時間段加正確地點，主人。」長谷部氣弱的糾結補充，話都跟著五虎退變得斷斷續續了。

他開始後悔了，這樣給主人希望又潑冷水到絕望的自己太過分了。笨蛋長谷部啊！這裡和以前的世界都不一樣了，還把這個能力說出來做什麼！

史蒂夫卻覺得這是他聽到的最好消息。

他從不喜歡氣餒，眼前的情況是從完全不可能變成了有一線希望，哪怕是大海撈針，他以後總有機會不是嗎？

「我想去。」史蒂夫改口，神情逐漸堅定了下去，「不——我一定要去，長谷部。」

他有一個人想救。

他還有一支舞沒跳。

他更沒和老朋友們告別，就被迫的和過去斬斷了一切。

史蒂夫羅傑斯……應該屬於那個滿是硝/煙和戰火的時代啊。哪怕最終花費了眾多時間也只能回去幾天，他還是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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