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圍困
這一睡就是第二天早上,白將軍生怕錯過消息,一邊穿衣裳一邊問侍衛:「汶萊可有消息傳來?」
「回將軍,文將軍還未傳回來。」侍衛一邊給白將軍遞腰帶,一邊道。
白將軍皺了皺眉。
用過膳以後,不多時,便有小兵前來稟告:「將軍,將軍不好了。」
那小兵累得氣喘吁吁,連滾帶爬上了最後一層台階。
「快,將他扶過來。」白將軍當機立斷,倒了一杯水,扶著小兵喂下。
小兵大口大口喝完水以後,呼吸總算順暢許多。
「將軍,征遠軍快到京城了!」
白將軍險些拿不住手中的杯子:「什麼?」
「文將軍派我等先行快馬回來稟告將軍。」
白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吩咐侍衛:「去,告知燕大人一聲,讓他隨我一道入宮。」
「是!」
……
燕清河收到消息的時候,將邵秀叫了過來。
「我已經將夫人和孩子安置在府外的馬車上,務必要保護好他們。」
邵秀略微詫異地看了燕清河一眼:「你不跟我們走嗎?」
「不了,我要留在這裡,守住我跟她的家。」燕清河握了握手心,「事不宜遲,趁現在征遠軍還未到京城,你快些帶人離開吧。」
「那就保重了。」邵秀拱手。
燕清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蘇明,去通知府上各人,分批次離開府上。」
就算離開,也不能一大家子都離開,那太顯眼了,勢必會被右相察覺。
「是!」
燕清河走出燕府大門,坐上白將軍的馬車,隨著車夫一甩鞭子,馬車就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白將軍可是查到什麼事了?」燕清河看向正閉目養神的白將軍。
白將軍睜開了眼:「我的副將查到征遠軍即可抵達京城,燕大人,你的消息是對的,這並非是空穴來風。」
燕清河雖然早已準備,但聽到白將軍這麼說的時候,不由緊攥手心。
還好,他已經安排好了依依等人的退路。
這一次,若是他贏,那以後風光無限,即使輸了,他在意的人也平安無事,他也沒什麼好後悔。
「若是這樣,我們要儘快告知陛下,如今離京城最近的就是安和營,不知調回京城需要多久?」燕清河面色鎮定,倒是令白將軍不由高看一眼。
身為文官,還能這麼沉著,著實不多見了。
「至少三天。」白將軍想了想。
燕清河頷首。
一下車,兩人疾步走向御書房。
皇帝看到他們兩人同時進殿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兩位愛卿,怎的一同前來?」
「陛下,征遠軍即刻就到京城,不知這是陛下的調令嗎?」白將軍言簡意賅。
「征遠軍?」皇帝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朕從未調動征遠軍前來京城,不是一直在駐守西北邊境嗎?」
看到皇帝這個樣子,燕清河心中有數,想必皇帝都不知道這件事……
「陛下,此事刻不容緩,現在征遠軍怕是要叛亂了,還請陛下早些做決定!」燕清河垂下眼帘。
皇帝一見兩位大臣都一副緊急待命的模樣,心知這並不是說笑,氣得將隨手的案卷丟在了地上:「這征遠軍竟然敢做這種事!真是反了他了!」
「陛下,巡防營一直沒收到這個消息,怕是巡防營都已經……」燕清河拱了拱手。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話,但皇帝未必猜不到,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才會大怒。
「你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皇帝呼出一口濁氣。
燕清河不急不緩地道:「微臣是聽小道消息傳言,怕此消息不實,便告知了白將軍……」
「微臣正是聽燕大人所言,不敢忽略,派文將軍前去京城駐點探查此事,果然如同燕大人所言,這征遠軍正駐紮在城外……離京城不過片刻距離,陛下,此事重大,還請陛下早作決定!微臣原當陛下馬前卒!」白將軍神色正然。
皇帝喉頭滾動:「既如此,便召集百官商議此事!」
「陛下不可!」燕清河連忙道,「微臣懷疑征遠軍一事就是右相指使,朝中還不知有多少人是右相的人,若是陛下貿然提出此事,只會打草驚蛇。」
「是啊,陛下,為今之計,需得先將此事壓下,容后再談。」白將軍也跟著勸道。
皇帝從一個柜子里拿出虎符交到白將軍手中:「白將軍,朕給你安和營的虎符,你且掉安和營過來救駕!」
「是!」白將軍連忙轉身離去。
「回稟陛下,屬下發現四皇子的人與右相暗地勾結,四皇子已經不在四皇子府了!」暗衛急匆匆趕來,跪地道。
燕清河擰了擰眉。
「小四怎麼也摻和進去了!」這接連而來的打擊,令得皇帝癱坐在座位上。
就算當初他是不對,但該彌補的他都彌補了,這幾日小四一直窩在府邸中,他還以為對方學乖了,沒想到給他這麼一個驚嚇!
「陛下,陛下不好了!征遠軍將皇宮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四皇子和右相!」小太監不知看到了什麼,腿腳都有些不利索了。
燕清河大驚,他以為至少要等到第二天,征遠軍才會到,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幸好白將軍,剛剛出去了,好歹也有一線生機。
皇帝緊緊咬著牙:「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朕給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竟然還是不滿足!」
原本燕清河說懷疑右相指使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信,因為以右相的地位,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誰知,這右相竟然真敢做出這種事來。
「陛下,越是到這個時候,越要冷靜!」燕清河扶起皇帝。
皇帝甩開燕清河,大步朝前走去:「朕倒要看看,小四到底想幹什麼!登望遠台!」
燕清河垂著眸子,跟在皇帝身後。
……
皇宮之外。
征遠軍正團團圍住皇城,將那些擺攤賣菜的百姓統統趕走。
四皇子騎在駿馬上,凝望著皇城的一角:「右相,你不是說征遠軍一到就攻城嗎?」
右相擺手:「老臣確實這樣說過,但是殿下,皇宮裡有禁軍還有白將軍帶去的將士們,若是貿然攻城,只會增添不必要的傷亡。」
征遠軍全都是右相拿銀子供養出來的,每一個士兵的損耗他都感到極為可惜。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好辦法?」四皇子百無聊賴地扯了扯韁繩。
「皇宮糧食每日都會外出採買,依老臣所言,殿下不如多等兩天,皇宮裡沒了糧食供給,自然會大開城門,再說,禁軍餓得沒力氣了,我們攻打進去也方便些。」
四皇子覺得還有些道理,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便在城外駐紮!」
「殿下,老臣已經派人到處傳言是太子逼宮,殿下趕來救駕,這樣,到時候殿下繼位便是名正言順。」右相眸子轉動了下,諂媚一笑。
四皇子聽著眼眸帶笑:「你有心了,到時候,本宮一定封你為國相!」
右相垂下眸子,遮擋住暗色。
國相與右相有何區別,他要的才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得到的東西……
「右相,段先生喚你前去。」一個士兵湊到右相耳邊低聲道。
右相皺了皺眉,看向站在圍城外圈的段信,走了過去:「段先生,你叫本相是有何事?」
「右相,我分明說過,眼下時機未到,切不可亂!你為何不聽我的話,執意今日起事?」段信扇了扇扇子,猛地閉合。
右相也不做樣子了,冷哼一聲:「時機未到?又是時機未到?你讓我等,到底要等多久?依我看,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知你心急,但……此事是急不得的。」段信眉頭微皺,「師父說過,這不是最好的時機,你太過著急了。」
「管他是不是最好的時機,本相已經做了,反正都這樣了,段先生不妨就看看吧。」右相嗤之以鼻,什麼師父,除了讓他等,別無用處。
再等下去,花都謝了。
瞧他現在,皇帝都沒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等四皇子拿下皇城,他再以四皇子才是逼宮之人,為先皇報仇,起兵策反,到時候就是名正言順繼位。
哼,什麼國相!他才不稀罕!
他要做自然要坐上那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位置,不然何苦要這麼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衣呢?他又不是什麼老好人,這種虧本買賣誰會做!也就是四皇子那個傻子會這樣認為!
光是養兵就花費他數年的俸祿,豈是養著好玩的的?為的就是這一刻!
段信瞧著他一副已經著魔的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會後悔沒聽我的勸阻!我就在東城客棧,若是遇上麻煩了,儘管來找我。」
說完,段信擺手離去。
右相嗤笑一聲:「本相才不會後悔!今日之事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
右相轉身,迎面撞上一個小兵:「右相,殿下有請,說是陛下登上望遠台了!讓你去看看。」
「本相知道了。」右相理了理自己微皺的衣裳,揚著頭,大踏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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