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世界003(09)e6xS()
突然從夢中驚醒,鄭吒茫然的盯著天花板,許久之後眼中的茫然才退去。但他的臉,也在同一時刻紅了。
去浴室簡單的沖洗一番,鄭吒站在鏡子前,如臨大敵,仔細觀察自己的脖子。確定上面沒有一絲紅痕,連一點別的印記都沒有,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他更尷尬了。
——只是做了個夢而已,他有必要這麼警惕嗎?雖然對象不太對,但也就是個夢。夢裡的東西與現實是相反的,不用在意。
「別想那麼多,昨日楚軒已經布置好了,這個恐怖片很快就會結束的。到時候可以回來好好放鬆一下。」對著鏡子拍了拍臉,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鄭吒呼出一口氣,離開了浴室。
「鄭吒,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晚?昨晚找服務員要了額外的服務?」張傑一邊拿牙籤剔牙,一邊與鄭吒開玩笑,「怎麼樣,日本小妞的感覺?」
詹嵐在桌子下狠狠地踢了張傑一腳,又用危險的目光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先是對張傑露出一個歉疚的笑,而後壓低聲音安撫詹嵐。
張傑抱著腿呲牙咧嘴,整張臉都扭曲了:「女人啊……」
「我昨晚什麼都沒做!」鄭吒面紅耳赤的大聲反駁,目光卻悄悄地溜到了與楚軒探討武器設計的蒼疏影身上。
張傑只覺得莫名其妙,暗自嘀咕:「沒做就沒做唄,至於那麼生氣嗎……不過,如果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有必要臉紅嗎?」
「先過來吃飯。」微微蹙眉,蒼疏影出言打斷了兩人。再等他們說下去,今天估計大家誰也別想去做任務了。
「我、我知道了……」鄭吒的目光游移著,無論如何也不敢與蒼疏影對視,就連回答,都透著濃濃的心虛味道。
楚軒推了推眼鏡,審視的目光瞬間落到了蒼疏影身上。然而,蒼疏影看起來更茫然,對鄭吒現在這種堪稱詭異的狀態,他也是一頭霧水。
同手同腳的走到桌邊坐下,鄭吒低著頭吃東西,動作小心到刻意,避免與身旁的蒼疏影有任何接觸。
張傑納悶的看著鄭吒:「鄭吒,你今天怎麼了?」
「沒怎麼……」咬著麵條,鄭吒含糊的應付了一句。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難不成告訴大家,他昨晚做夢夢見達拿都斯對他這樣那樣?
開什麼玩笑!
不過,為什麼他別人都不夢見,偏偏夢見了達拿都斯?他明明喜歡的是蒼井空瀧澤蘿拉!嗯,絕對是平日被達拿都斯嚇太多了,以至於夢裡都被達拿都斯欺負。
目光再一次溜到蒼疏影身上,不等鄭吒發現什麼,蒼疏影就逮住了他的視線。目光相觸,鄭吒慌忙將視線移回來,端起碗大口喝了一口湯。
「咳咳咳……」
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蒼疏影無奈的按住了額角——他只是在昨日商量好計劃后,給鄭吒下了心理暗示,保證之後鄭吒去睡覺時會做有關他的夢,但鄭吒今天有必要這麼誇張嗎?活像是被他強間了的小媳婦。
一方手帕遞到了鄭吒面前,被麵湯嗆的難受的鄭吒根本不管這是誰遞來的,迅速用手帕擦去嘴邊的麵湯殘漬。餘光瞥見遞來手帕的那隻手,手腕上有一個淡淡的紅色印子,像極了吻痕。
「謝謝。」鄭吒對遞來手帕的人道了謝,然而,等他抬起頭后,整個人都僵硬了,尷尬的坐著,拿著手帕的那隻手就這麼僵在空中。
「好了,既然沒事那就散了吧。早點將任務做完,我們也能早點輕鬆。」張傑揮了揮手,等眾人離開,他頓時挪到了鄭吒身邊,小聲詢問著,「是不是達拿都斯揍你了?」
「沒有。」鄭吒矢口否認。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達拿都斯昨夜與楚軒在做什麼?」
明明達拿都斯與他沒什麼關係,他也很肯定自己並沒有對達拿都斯有情人之間的喜愛,但在看見達拿都斯手腕上的那個紅痕后,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商量武器製作唄。」張傑不以為然,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的告訴了鄭吒,「楚軒對我們現在的裝備很不滿意,正好達拿都斯知道符文裝備該如何製作,所以這幾日他們都在商量,給我們配備什麼武器。」
「這樣啊……」鄭吒詭異的感覺到了滿足。但下一刻,他心裡就升起了几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既然達拿都斯與楚軒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麼,達拿都斯手腕上的紅痕是怎麼來的?
聯想到昨晚的夢,他的心驟然漏跳了一拍,思維難以控制的發散到了別的地方——昨天那個夢與真的一樣,而達拿都斯手腕上有那麼一個紅點……他是不是能在達拿都斯身上,找到別的印記?
看著鄭吒眼睛放空,一副走神不知道走到哪裡的模樣,張傑只能無奈搖頭,先走了。不管鄭吒想做什麼,達拿都斯總不會做出什麼危害隊伍安危的事。
張傑走了,鄭吒倒是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但他卻悲劇的發現,自己沒有理由去扒達拿都斯的衣服。無緣無故去扒達拿都斯的衣服,以達拿都斯的智慧,必然會猜出什麼。
而弄髒達拿都斯衣服……以達拿都斯的武力,根本不會讓他將那些東西弄到衣服上。
想著能夠不讓達拿都斯懷疑的扒衣服辦法,鄭吒慢慢溜出了酒店。目光四處一掃,他選擇了距離酒店不遠的一條偏僻小巷。
——這幾日他們都呆在達拿都斯布下防禦的酒店內,而主神的提示音一直沒響起,證明新人們也是安然無恙。正好楚軒交給他的任務是誘敵,他若是受了傷,楚軒為了不損失隊伍戰力,必然會將他送給達拿都斯照顧。到時,他想知道達拿都斯身上有沒有別的印子,也就變得輕鬆了。
陰冷的感覺從身後傳出,胸口的符紙也燃了起來,將身上的寒意驅散。鄭吒面色不變,猛的往前一撲,躲開了身後的襲擊。
遠處的高樓上,一個光頭小和尚看著奮力抵抗伽椰子的鄭吒,若有所思:「看來他就是中洲隊的力了……阿羅特,你覺得他的實力怎麼樣?」
「一般。」被稱為阿羅特的青年舔過手術刀,舔去上面血跡的同時,又讓手術刀劃破了自己的舌頭,留下新的血跡。
明明是很疼的一件事,他卻笑得燦爛,鮮血粘在唇瓣上,讓這個笑變得邪魅妖異:「希望他不會像別的人那樣,輕輕鬆鬆就被我打敗吧。」
聽到阿羅特的話,光頭小和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對阿羅特的話不予理會。
阿羅特不以為意,從窗口跳了下去,雙眼茫然的沖向正在對付伽椰子的鄭吒。
「雪耐,等阿羅特將他抓回來,你想辦法控制住他。我會協助你。」光頭小和尚看了眼被圍攻而逐漸落入下風的鄭吒,轉而對一名閉著眼睛的女人吩咐道。
「是。」女人低頭應下。
鄭吒一面要防備伽椰子,一面要應對阿羅特的攻擊,他很快就落入下風,漸漸顯得力有不逮。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實力正在詭異的增長,對阿羅特的攻擊逐漸變得不那麼重視。
鄭吒在戰鬥上的天賦,絕對是所有人難以想象的,強大的壓力只會讓他變得更強。
一個能在戰鬥中提升自己實力的對手,讓許久沒能享受如此酣暢淋漓大戰的阿羅特越發興奮,身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漲大,如鋼針一般尖銳的毛髮從他身上長出。
「嗷嗚——」狼嚎遠遠傳出,光頭小和尚嘲諷的望著變身狼人的阿羅特。他眼中的輕蔑,根本沒有絲毫掩飾。
阿羅特變身狼人,本就左支右絀的鄭吒,壓力大增。哪怕他將血族能力強化到子爵,又有中級內功支撐,在變成狼人的阿羅特的攻擊下,很快沒了還手之力。
「唔……」腹中一痛,那種內臟被啃噬的劇痛,讓鄭吒打出的一拳驟然失了力氣,被阿羅特抓住機會,將他的手臂整個砍下。右手落地的那一刻,鄭吒痛得臉都扭曲了。
但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感嘆,因為他很快凝聚了內力用僅剩的左手狠狠擊在自己腹部,下一刻,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黑血被鄭吒吐出,而他本人,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無力喘息著。
「真是可惜,這麼快就堅持不了了啊……」阿羅特蹲下,用手術刀拍了拍鄭吒的臉,在上面留下一道划痕,「你的血肉,會不會比別人的更好吃呢?」
彷彿舔著情人的手指,阿羅特一點點舔凈手術刀,陶醉的眯起了眼睛。但他很快踩在了鄭吒臉上,笑容冰冷:「你的血,也不過如此!」
不等他踩下去,被人鎖定的感覺激得他全身寒毛倒豎,死亡的氣息飛快的向他逼近。他熟悉這種感覺,這是頂級狙擊手鎖定人之後才會出現的感覺!
迅速收腳後撤,阿羅特緊緊盯著地上那一個小小的坑洞。他知道,倘若他後退晚了半秒,他的腦袋就要開花了。但他並不覺得害怕,他感受到的,反而是濃濃的戰意。
已經失去了反抗力氣的鄭吒被人抱起,黑霧流轉,輕鬆穩住了鄭吒的傷勢,哪怕傷口未愈,卻也不再流血。
鄭吒的臉色明顯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隊友與你,自己選一個。」黑衣男人淡淡的道,看阿羅特的眼神冷漠至極。彷彿在他眼中,阿羅特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張桌子一張凳子。
並不需要什麼威脅的話語,阿羅特就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的濃濃威脅。那已經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了,他面對黑衣男人,猶如螻蟻面對巨人,根本生不起絲毫的反抗,心中唯一有的念頭,是跪在男人面前,臣服於男人腳邊。
「我知道了。」阿羅特低下頭。他知道自己有一些常人無法接受的癖好,但那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蠢貨。他可以按照心意將鄭吒打成殘廢,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自己的隊長出手,但那是因為,不管是鄭吒還是隊長,他都不害怕他們,都認為自己對他們有一戰之力。
然而那個黑衣男人不同,面對黑衣男人,他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又如何可能與男人動手,最後殺了男人。
「有趣,真是有趣,簡直是太有趣了……」手術刀於指尖旋轉,刀刃折射出森冷寒光,阿羅特卻笑得燦爛,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回到小隊所在的房間,看著光頭小和尚陰沉的表情,阿羅特不僅不生氣,反而揚手攻了上去:「親愛的隊長,陪我打,一,架,吧~」
印洲隊被阿羅特攪得雞飛狗跳的時候,鄭吒正作為重度傷殘人員接受達拿都斯的照顧。鄭吒不願意讓服務員來照顧自己,隊伍內其他人還有事,唯有達拿都斯有空閑時間,所以,最後鄭吒是被硬塞到達拿都斯房間里的,美其名曰「方便照顧」。
——一回生二回熟,達拿都斯在加勒比海盜里也照顧鄭吒一段時間了,現在將鄭吒交過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達拿都斯能控制鄭吒身上的傷勢,不讓它惡化,卻沒辦法讓傷口痊癒。死神從來只負責殺人,卻沒有救過人。
好在現在已經是第六天,距離回到主神空間也沒有幾日了,只要保證鄭吒不在這幾日死去,等鄭吒回到主神空間,以主神的能力,治好鄭吒輕而易舉。
不過,在回到主神空間之前,鄭吒需要適應用一隻手生活。
「鄭吒?」將鄭吒送進衛生間,卻半天見不到人出來,蒼疏影不得不起身去敲門問問情況,以免鄭吒在裡面出事。
「我馬上就……啊!」痛呼不過響了一聲就被主人壓回去,蒼疏影微微蹙眉,推開門走了進去。
鄭吒尷尬的提著褲子,整張臉漲得通紅,可他眼中閃爍的淚光,為他平添幾分柔弱。
蒼疏影很快明白鄭吒痛呼是為什麼了,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被拉鏈夾了一下,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叫出來的吧。
微微勾唇,扯出一絲不明顯的笑意,蒼疏影很自然的上前為鄭吒整理衣物。
「這種事下次直接叫我吧。」將鄭吒送到床邊,蒼疏影略略提了一句,便回去繼續看書了。
鄭吒盯著蒼疏影嘴角並未壓下去的弧度,突然倒回床上,扯過被子將自己蓋住,似乎這樣能讓他滾燙的面頰變回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