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叛離

第十章 叛離

文案: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

在這醉生三門中,痴醉要遠遠多於酒醉,人與人終將別離,倘若不捨得,可以伸手挽留,但,倘若不願伸手,痴醉別離傷身。

「賀蘭景翊,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宋魚魚坐在石階上,朝著倚在柱子邊的賀蘭景翊吼著。

「我……不去了!」他好點為難地開口說出這些話,在此前,他想過千千萬宋魚魚的反應,暴跳如雷的給他一掌,情緒失控地哭出聲……

「好!」可現實中,宋魚魚只用一個字幻滅了景翊的所有幻想,她站起身子,因為他要離開的理由一直明了於心。

「我想,我該和毓兒說清楚!」賀蘭景翊沒有轉過身,一直背著身子,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十多年的青梅竹馬,看來這次你真的動了真情?」宋魚魚低聲道。

「你懂真情?」

「我……不懂。」宋魚魚低下頭。

「宋魚魚,那等你將來懂了,再告訴我。」

「將來?」宋魚魚抬起頭望著景翊,「你,還會……還會回來嗎?」

賀蘭景翊如往常一樣摸了摸魚魚的腦袋,溫柔地說著:「或許……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離開醉生三門的方法的確要比來的時候簡單的多,只要在心中默念一句咒語,閉上眼,睜開眼,竟是兩個世界。顛覆了那一句,來時易,去時難!

「為何不見子衿和詩柳姐姐還有鍾樂?」宋魚魚四處張望,石門外依舊一個人影都沒有。

「或許,他們被弄到更遠的地方了,我們在這附近找一找吧!」

唐陌溪看著一路上有些不對勁的宋魚魚,終於還是開口問了:「魚魚,你是不是……捨不得離開景翊?」

宋魚魚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住了,停下腳步,「很明顯嗎?」

「因為你不擅長騙人!而我擅長看相!」唐陌溪本想逗魚魚笑,可宋魚魚的臉上卻依舊烏雲一片。果真,能夠讓這個女孩笑的人,只有一個……

「其實……沒有捨得與捨不得,只是覺得身邊少了個人,怪難受的!就像離開子衿,離開你以後,我也會捨不得。」宋魚魚低聲嘟囔著,她不是辯解,的確她就是這樣想的,賀蘭景翊還不值得捨得這個詞。

「我看景翊兄弟對你……」

「不可能!」宋魚魚立刻阻斷唐陌溪的話,卻又慢慢平靜下來,「他就是個幼稚鬼。」

唐陌溪沒有再刨根問底地問她,因為正如他所說的他擅長看相,何況是一個他唯一在乎的人呢。那時的唐陌溪心裡只有宋魚魚一人,因為她曾是他的耳朵,即使現在他能夠聽見了,她也依然、永遠都是。

突然,樹叢中突然傳來窸窣聲,雖然是很小的聲音,但對於剛剛恢復聽力的唐陌溪而言不成問題,他衣袖一擺,將一旁灌木的枝葉打散,才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誰?誰在那裡!」唐陌溪警覺地將宋魚魚拉到身後。

樹叢后的東西才緩緩開始移動,滿滿露出真相……

「子衿,怎麼是你?」宋魚魚吃驚地說道。

眼前的子衿身粘血污,嘴角有著血漬,面容更是像霜白,低聲說道:「救,救我……」唐陌溪扶起躺倒在地的寧子衿,運氣為之療傷,卻發現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寧姑娘,你的體內?」

寧子衿努力撐起身子:「唐公子,你們進去后不久,黑齒國的人便追殺了過來,更沒想到的是……是,鍾樂那傢伙竟是孫離派來的卧底,咳咳……」寧子衿咳出了幾口鮮血,似乎傷的不輕。

「鍾樂?他……是卧底?」宋魚魚驚訝地掉了下巴,那個上百歲的小屁孩竟然居心叵測地接近他們。

「他趁我們不注意,將詩柳姐抓了回去,又不知給我吃了什麼,讓我功力盡散……」寧子衿頭上冒著珍珠大的汗珠,慘白的雙頰透著些寒氣。

唐陌溪站起身子,環顧四周,「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萬一有孫離的餘黨……」

「陌溪大哥說的對,來,子衿,我扶你!」宋魚魚將自己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一邊撐著她,「別擔心,等找到鍾樂這個叛徒,我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

「魚魚,要不我來!」唐陌溪想要從宋魚魚手中接過寧子衿,可寧子衿卻不願地側過身子,魚魚心想,大概是顧忌男女授受不親。

「沒事,陌溪大哥,我力氣可大了!」走到一半,宋魚魚突然想起什麼,從衣袖掏出金色的冊子,「對了,賀蘭景翊把這個給我了!」

「山海外傳?」寧子衿在懷裡問道,「你們找到了了?太好了!」一激動寧子衿又咳出不少血來,連忙捂著嘴彎下身子。

唐陌溪說道:「子衿,你別開口說話了,對你的傷勢不好!」

彎腰重傷的寧子衿,一時間如同傷勢痊癒般,站立起來,蒼白的臉色也頓時變得有血色,微紅的嘴唇不知何時被咬出血來,眼眸中的那一絲純真也頓時煙消雲散。

「是嘛!?」卻沒想過,寧子衿揚眉,詭異一笑,左**過《山海外傳》,右手扣住宋魚魚的喉,「那我還真謝謝你的關心了!」這一動作絕不超過三秒鐘。

「子衿,子……衿……你在幹嘛?」宋魚魚在寧子衿的控制下費力地說出幾個字。

後背一陣涼風襲過,寧子衿眉宇間出現了硃砂印記,鬢角也成了血紅色,她慢慢將宋魚魚拖近,緊接著狂笑不止,「宋魚魚,你敗就敗在太容易相信別人!」

「寧子衿!放開她!」唐陌溪拔劍怒指向她,寧子衿也毫不遜色地用她修長的指甲狠狠地嵌進宋魚魚的皮肉里,一時間宋魚魚的脖子,血肉模糊。

宋魚魚被寧子衿掐住喉,即使痛不堪言,也喊不出聲。為什麼她要欺騙她?真的是自己太傻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嗎?才會這樣一次一次的被欺騙。

唐陌溪見狀,猶豫地放下了劍,「你究竟想怎樣?」

寧子衿用力一推,將宋魚魚推到唐陌溪的懷裡,搖晃著手裡的金冊說道:「這就是我的目的。你們可以離開,我不會殺你們。」她一臉自若的表情,絲毫沒有愧疚,看來她,一開始就是故意親近她們的。

宋魚魚從唐陌溪的懷中掙扎出來,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這點疼相比突如其來子衿的背叛根本不算什麼,她只是覺得此時的心一直向下沉,那種不落地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子衿,你是不是和詩瑤一樣中了黑齒國的毒咒?」

「毒咒?」她輕蔑一笑,接著微微抬起下巴看著宋魚魚,「你以為詩瑤的毒咒是誰下的?」

「是你……?竟是你?」這一路上所遇到的艱難險阻,莫非不是天意,而是人為?寧子衿,你的目的究竟何在,你究竟做了多少我所不知的事?越是想越是害怕……

「你不用想了!」寧子衿緩緩走近宋魚魚,揚起一側嘴角,五指畫圈握拳,「余虹村的相柳是我放出來的,丹熏山上的孟極,狐妖的追殺,混沌的突襲,青狐的殺手,也都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目的就是拿到這《山海外傳》。」

「你就是個惡魔!」唐陌溪將宋魚魚護在身後。

「惡魔?呵,我本來就是魔!」既然已經全部敗露,寧子衿一點想要收斂的樣子都沒有,更加放肆的將拂袖一甩至后,直勾勾地盯著唐陌溪,「你以為這世間的善人有多少?多的只不過是像宋魚魚一般容易被騙之人。」

「你利用我們的感情!」宋魚魚不顧唐陌溪的阻攔,走向前,「寧子衿,我們再也不是朋友!」

「宋魚魚,我想你搞錯了,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我為的從頭至尾只有這個目的。」寧子衿騰空想要逃走,卻被宋魚魚的結界困住。

困在結界中的寧子衿絲毫沒有動彈,低頭,抬頭,保持著那令人作嘔的微笑:「宋魚魚,你知道什麼叫做自不量力嗎?」

她說完,頓時黑氣漫天,身後的碎發飛揚,運氣丹田,輕輕鬆鬆地將結界擊碎,空氣中分散著紫紅色的碎片,「本想饒你一命,看來如今,你死不足惜!」寧子衿手一握拳,巨大的吸引力將宋魚魚拉至她的面前。

「寧子衿!」唐陌溪瞪紅雙眼,握劍刺向寧子衿,誰知寧子衿右手推掌輕而易舉地將唐陌溪打傷在地,頓時鮮血不止,這種功夫明顯與孫離師出同門。

「唐陌溪,我與你無怨也無瓜葛,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寧子衿狂妄的聲音無疑讓宋魚魚感到毛骨悚然,一念之間,判若兩人,還是從頭至尾,一直背叛。

寧子衿看向手中玩弄於掌的宋魚魚,邪邪一笑,「既然你想死,我就讓你生不如死!」寧子衿一掌將一蠱蟲打入宋魚魚的體內,一瞬間,宋魚魚的全身都有萬蟻食體般感受,她不斷的去撓去掐,只不過是將體表的皮肉摧殘的血肉模糊。

「寧子衿,她那麼信任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唐陌溪不顧自損修為,將宋魚魚從寧子衿的結界中救出。

「唐陌溪,你要是真的愛她,可以和她一起死!她的毒無人可解!」寧子衿一轉身,從這半空中銷聲匿跡。

唐陌溪扶起宋魚魚,可宋魚魚早已被這無可忍耐的癢牽動全身,幾乎身體可以接觸每一處肌膚,都被她自己的指甲劃出一道道血痕來。看著懷裡血肉模糊的她,唐陌溪抓住魚魚的雙手,心疼地說道:「魚魚,不能撓了!真的不能再撓了!」

「陌溪大哥,我真的忍不了,那種感受就好像千萬隻螞蟻在我身上撕咬,她是真的讓我生不如死……」宋魚魚在唐陌溪的懷裡撲騰,她真的忍受不住這蠱蟲的威力。

她衝出唐陌溪的懷抱,拿起身邊掉落的劍在自己的胳膊上割傷一刀。「魚魚!」唐陌溪見不得她自殘的舉動,只得一掌將她擊暈。

山海外傳被奪,寧子衿的叛離,宋魚魚的身中奇毒,自己身負重傷,應該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唐陌溪背著宋魚魚尋到了一處山洞,他真的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耳朵開始嗡嗡作響,這感覺和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樣……

「陌兒,快走!」那一年母親帶著他逃到山村的小林里。

「我不走,我要和爹爹娘親在一起!」小陌溪抱住母親哭嚷著說道。

「陌兒,你爹爹已經死了!」母親向他吼道。

小陌溪懂事的擦著眼淚:「我,我知道,可是娘親,我不要你死,不要,不要……」

「那些壞人就要追上來了,陌兒,娘求你快點離開!」母親不舍地將他推向前去。

「娘親……」小陌溪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

「陌兒,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慌張,不要逃避……」母親封住了他的啞穴,將其安置在地下的結界中,「陌兒,你要記住……」

身後的殺手用他們手中的長鞭將母親勒死,那一刻他睜大著眼睛卻哭不出聲音,看著母親的眼眸漸漸變得暗淡,那一刻他懂了,原來死,是那麼的可怕,那麼的想要逃避……

不要逃避,不要逃避……可是娘親,我還是,還是做不到……

「唐陌溪,你在幹嘛!」唐陌溪回過神來,一回頭看見賀蘭景翊站在洞口,看見到底的宋魚魚,一下沖了進來。

「我……我救不了,救不了她……」唐陌溪絕望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宋魚魚,「寧子衿是叛徒,她給魚魚施了蠱蟲,而我……」

「唐陌溪,她口口一句陌溪大哥,你卻只是坐在她的身邊看她死?!」賀蘭景翊一個箭步扶起宋魚魚,抓起沾滿鮮血額手臂切脈思考了一番,「竟然是靈蟲蠱毒!」

「那是什麼?」

「靈蟲入體,五臟具噬,患者起初瘙癢難耐,而後自殘自廢,最後……」

「最後什麼?」

「全身腐爛致死……寧子衿竟下得去手,如此惡毒的蠱毒……」

「可有方法解?」

「自然是有的……」賀蘭景翊將宋魚魚背過身去,用手勁撕裂了背後的紗衣。

唐陌溪見狀連忙制止,「景翊,你幹嘛!」

「只有找到靈蟲入體的準確位置,將靈蟲取出,皮膚才不會繼續腐爛。」說完,景翊繼續撕開了魚魚背後的衣服,原本應該雪白稚嫩的皮膚上,已經開始出現了一塊又一塊的腐斑,暗紅色的毒血從傷口中緩緩流出,「是這裡,現在得把它取出來!」

「怎麼取……?」

還沒等唐陌溪說完,賀蘭景翊俯下身子用力地向傷口處親吻下去,陌溪吃驚地看著他的舉動,一下一下,將毒血逼出。腥臭的毒血瀰漫在空氣里,一口一口的吸允將毒血逼出,不知是唇齒間的餘溫還是毒血疏散,宋魚魚的臉上漸漸恢復了些氣色。

「好了……」賀蘭景翊脫下外衣蓋在了宋魚魚的背上,起身的一瞬卻覺得雙眼昏暗,向後退了一步。

「景翊,你這麼做,自己也會中毒。」唐陌溪看著賀蘭景翊微微泛起黑色的嘴唇,提出一顆藥丸,「吃下這個,可以暫時抑制住你的毒性。」

景翊接過藥丸一口吞下去,裝作無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謝謝啦!」說著轉身離去。

「你去哪兒?」

「我去救詩柳和鍾樂,你留下來照顧她。」景翊輕吹了一下口哨,回過頭向唐陌溪眨了眨眼。

「可是,你的傷……」

「沒事,這點小毒。」景翊搖著手,一臉沒事樣,嘴裡又不知何時叼起一枝樹枝,「對了,你可別告訴她是我救的,要是她知道我扒了她的衣服,她可要扒了我的皮的。」

看著宋魚魚輕輕有了反應,景翊小聲從洞口溜了出去,一邊還把食指放在嘴唇前,提醒她要保密。

宋魚魚感著身體四處酸疼難耐,更是有撕裂之感,眼皮微微可以展開,眼前朦朦朧朧的一片,只見得一個人影的輪廓在面前晃蕩,「水……」

唐陌溪連忙扶起宋魚魚的身子,用樹葉將水灌入宋魚魚的口中,焦急地等待著她的蘇醒,他輸了,不是在於賀蘭景翊願意用命來交換,而是在於賀蘭景翊從未猶豫過。

她緩緩地睜開眼,第一眼竟是他,她明白了她欠了他一條命,「陌溪大哥……」

「魚魚,你覺得好些了嗎?」他輕輕拂過她臉上的汗珠。

「是你救了我嗎?」

他猶豫了一下,撒了一個可能最終無人會原諒他的慌,「你沒事就好了。」那一刻,他不想否認,或許,或許這樣能夠贏。

「那可是劇毒,陌溪大哥你沒事吧?」她緊張地看著唐陌溪,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衣服,不知道為何,這件衣服眼熟的很,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的衣服竟被撕裂了,「我的衣服……」

「你中了靈蟲蠱毒,必須將毒血逼出才行。」

宋魚魚的臉更紅了,想起陌溪大哥在她的身體上為她吸允毒血的場景,臉上就和燒起來一樣,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魚魚,其實……」唐陌溪還是忍不住地想要說出實情。

「我知道。」可卻被宋魚魚打斷了,「陌溪大哥,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我不會怪你的。可是你,為什麼願意用生命保護這麼一個我?」一路上,他陪伴了我那麼多,到頭來,一直在身邊的卻是那個男人。

他看見她臉上流露出的自卑,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宋魚魚,生命算什麼,對我而言,死了可怕,可失去你,更可怕!」

「陌溪大哥……」她手足無措地躺在他的懷裡,想起了醉生三門夢咒中,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原來正如毓兒所說的夢亦是生活。她淺淺地入眠了,皇兄走後,她再也沒感受到那麼溫暖的懷抱。

「宋……宋……魚魚……」直到聽見那個人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她猛的睜開眼,從唐陌溪的懷裡逃脫,看見那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可臉上的表情卻不那麼自然,想起當時他說的,一定會再回來的,心裡往下沉了一下子。

「你……你怎麼在這裡,毓兒的事情搞定啦?」宋魚魚依舊用那語氣問著他。

「毓兒可是很通情達理的,自然是搞定了。」賀蘭景翊說著,從身後取出一件衣服,扔了過去,「還有你,女孩子家家的,衣服破成這樣,還敢躺在男人懷裡。」

宋魚魚從外衣中抽出一隻手,快速的將地上的衣服拿了過來,嘟囔著「要你管……」

「景翊兄弟,你找到詩柳和鍾樂了嗎?」

景翊看了唐陌溪一眼,搖搖頭,從身後拿出蒼穹鏡,「我找了四周的山脈,可都沒她們的蹤跡,我想大概是被寧子衿給困住了。這蒼穹鏡是在石門那裡找到的,應該是打鬥中詩柳遺落下來的。」

「蒼穹鏡?」宋魚魚換完衣服優雅走出,「這是狐族的寶貝,我們可以靠這個找到詩柳姐姐他們。」

宋魚魚換上景翊給的紅衫裙,似乎變得更加明艷動人,賀蘭景翊盯著看了她失魂了好久,想起之前為她逼毒的場景,內心波瀾不已……又不時地搖搖頭,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卻見,宋魚魚一揮袖,將蒼穹鏡懸浮於空,打開影像投射於石壁中央……

「寧子衿,你這個叛徒!」小鍾樂跳起身子,轉瞬間變成翩翩公子,一展扇護在詩柳身前。

「哼,小孩子別插手,詩柳,把吳王玉給我我可以考慮放你們走!」寧子衿站在樹枝上狂妄地笑起來,卻又突然臉色大變,從袖中射出飛劍,直逼二人。

鍾樂抓緊詩柳的肩向後退去,卻來不及躲閃,肩上中了一劍。詩柳著急捂著鍾樂的傷口:「你怎麼樣?」

鍾樂的身體似乎耗盡氣力,又恢復成孩子,靜靜躺在詩柳的懷裡。此時的詩柳也看清形勢,以她一人之力是絕不可能打敗一個魔鬼,可是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奮力一拼,「寧子衿,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他日魚魚和景翊他們也會替我報仇!」

詩柳一個躍身飛上枝頭,眉宇間的淡紅色硃砂顯現,背後展開了一共九條的白色狐尾,從袖口中伸出一隻尖利的爪子,直接抓住寧子衿的喉嚨。儘管詩柳再怎麼用力,可寧子衿依舊淡然地看著她,一掌打在她的腹部,一時間,詩柳被擊倒回地面,口吐幾口鮮血。

「哦,忘了告訴你,我不是人,是不死不傷的魔!」寧子衿捋了捋胸前的頭髮,看著倒地不起的詩柳說道,「吳王玉,我拿走了!」

詩柳慌張的摸了摸身上,沒想到這次的攻擊反倒變成寧子衿順手的機會了。可是還來不及思考,寧子衿從袖中掏出一個方盒,一下子將二人吸了進去。

「這天下,該有大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影像中回蕩著寧子衿令人髮指的笑聲,以及可怕的那張臉……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人能夠相信,昔日唯唯諾諾的寧子衿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

人們總說善惡一念間,成佛與成魔也是一年之間的事。那麼寧子衿究竟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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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奇緣之山海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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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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