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三個人相依為命
很快林辛言看清楚他手裡拿的是什麼,隨後目光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有種隱私被人窺探的羞辱感,她跑進去,一把奪過來,質問道,「你憑什麼,不經過別人的同意,看別人的東西,隱私懂不懂?」
呵呵。
宗景灝冷笑了一聲,「隱私?」
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著格外瘮人,「你肚子里揣著野種,嫁給我,現在來和我談隱私?」
「我——我——」林辛言想要解釋,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宗景灝站起來,腳步邁的不緊不慢特別有節奏,每一步,都如大氣壓逼近兩分,黑壓壓的烏雲翻滾過他凌厲的眉目,「說,你有什麼目的?」
想讓他當便宜爹,成為宗家第一個長孫?
之前的交易,不過是她的權宜之計?
越想他的臉色越沉。
林辛言抿著唇,身子顫顫巍巍的,不斷往後退,雙手捂住腹部,生怕他傷害自己腹中的孩子,「我不是有意要瞞你,我們只是交易的婚姻,我才——我才沒說,絕對沒有任何目的。」
宗景灝的腔調莫名一股陰森詭異的威懾,「是嗎?」
林辛言護著小腹,不動聲色的往後撤著身子,強撐著鎮定,「真的,這種事情,怎麼能夠矇混過關,如果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就不得好死,更何況,如果我真懶上宗先生,我想宗先生也有手段,弄死我吧?」
雖然她的動作很小,很輕,宗景灝還是發現了,目光從她護住的腹部上一掃而過。
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為什麼前提不說明白?」
宗景灝可沒這麼輕易相信她。
她護著腹部的雙手,慢慢握緊,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太過意外,卻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她已經失去弟弟,所以她想生下這個孩子。
以後可以和媽媽像以前一樣,三個人相依為命。
想到那晚,她忍不住顫抖,掌心的冷汗直冒,「我,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她甚至不敢和莊子衿說,去醫院的做檢查的單子,她沒敢放在住處,就是怕莊子衿發現。
沒想到惹來這麼大動靜。
讓宗景灝猜疑她的動機不純。
她才十八歲而已,竟然——
私生活是多不檢點?
宗景灝的臉色陰沉無比,警告道,「這一個月里,給我安分些,讓我知道你搞事情——」
「不會,絕對不會,我一定安分守己,若是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任憑宗先生處置。」林辛言連忙保證。
就算不能得到他的信任,也不能讓他懷疑自己的動機。
宗景灝盯著她,目光探究,似乎在判斷她話的可信度,最終冷哼一聲:「地上收拾乾淨。」
說完轉身出去。
宗景灝一離開,林辛言雙腿都軟了,她撐著身後的矮櫃,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體力,她蹲下身子,將散落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再看到手中的B超單,眼淚落了下來,滴在紙上暈開。
她不能軟弱,媽媽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需要她!
吃過早飯,林辛言回去看莊子衿。
一進門,莊子衿就焦急地問,「言言,宗家的那位大少爺——」
林辛言立馬回復:「媽媽,他人很好,別為我擔心。」
「那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林辛言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換了地方沒睡好。」
「那你先休息,我一會做好午飯叫你。」
「好。」
中午,樁子衿做好飯,叫她起來吃飯。
「我做了你愛吃的魚,快嘗嘗。」
林辛言瞅著桌子上媽媽做的糖醋魚,這是她最愛吃,可是此刻聞到這種味道,胃裡翻滾的厲害。
她沒忍住,「嘔——」
「言言。」
林辛言沒空解釋捂著唇,一股腦的鑽進洗手間,趴在洗手池邊乾嘔。
莊子衿擔心跟了過來,她是過來人,看著女兒的反應,臉色微微泛白,但是她又不大相信,女兒很保守,很老實,在學校也沒交過男朋友,她很自愛。
莊子衿的聲音有些顫抖,「言言,你這是怎麼了?」
林辛言的身體猛地一僵,雙手扣著洗臉池的邊沿不斷收緊,她決定要這個孩子,那麼莊子衿遲早要知道。
她轉過身望著媽媽,鼓起勇氣。
「媽,我懷孕了。」
莊子衿一時間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她才剛十八啊。
「怎麼回事?!」莊子衿質問,似乎在一瞬間又想明白了什麼,「難道那些錢不是肇事者賠償的?」
林辛言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太難以啟齒。
她的沉默分明就是默認,她一個女孩兒,怎麼能籌到那些錢,莊子衿痛心,又不敢置信,「你,難道你出賣了自己——」
她一把抓住林辛言的手腕,「這個孩子你不能生,現在就跟我去醫院!」
「為什麼?」林辛言試圖掙開她的手。
「你生了,這輩子就毀了!」這個孩子她不能生,她已經嫁人了,讓人知道,她就毀了。
「媽,求你,讓我生下來。」林辛言哭著哀求著。
林辛言怎麼哀求莊子衿都不鬆口,態度堅決。
當天就把林辛言拉進了醫院。
林辛言不去,她就用死威脅。
林辛言不得不去。
人流是要做各項檢查的,莊子衿去拿化驗單時,她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捂著肚子。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心酸又無奈。
「啊灝,我沒事的,別那麼緊張,就是一點點燙傷。」白竹微淺笑著,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裙,把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肩膀上披著一件西服外套,宗景灝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口的挽著,露出結實的手臂。
神色擔憂,「燙傷,處理不好會留下疤。」
白竹微的身子往宗景灝的懷裡依,「要是留下疤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盡胡說!」
白竹微咯咯的笑了,知道宗景灝不是膚淺的人。
這聲音——
林辛言慢慢的抬起頭……